“出去玩吧。”溫柔的手在自己的頭上撫摸着,凱蒂眯着眼睛享受着來自母親的愛撫。
“嗯。”
牽起妹妹的手,凱蒂朝着自家的家門走去,心裡還在想着今晚母親又會做什麼好吃的。
她從未想到,那次出門前的告別,竟然會是她和母親的最後訣別。
原本平凡但是充滿溫暖回憶的家,被沖天的大火籠罩着,四周有着不少的人,全都是身穿黑衣,來來回回的動作卻並不是忙着救火,而是提着一桶桶的助燃劑朝着房子上面傾倒。
本就已經沖天的火焰被這些助燃劑一催動,整棟房子的火焰直衝天際,染紅了十數公里的天空。
“媽媽!”凱蒂哭喊着,妹妹也是和她一樣,她下意識的朝着已經變成火場的房屋跑了過去,但是半路卻被那些黑衣人一腳踢了回來,重重的一腳甚至讓還年幼的她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姐姐!”妹妹看到她被打,哭喊着跑過來,兩人看着熊熊的大火,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痛哭的兩人和旁邊那些冷眼旁觀的黑衣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四周的鄰里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連趕來看一眼的都沒有。
那些黑衣人全都帶着面罩,凱蒂根本看不到這些傢伙的樣貌,但是她記住了這些人胸口上的一個標記,一隻打開羽翼的鷹,兩把交叉的斷刀在其背後交叉着。
就在她和妹妹兩人無可奈何之際,已經開始崩塌的房屋之中突然傳出了一聲轟鳴聲,一個人影隨着聲音從正門處飛了出來。
噗通一聲摔在地上之後,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才止住,顫抖着從地上爬了起來。
咳咳!那個人影是個男子,咳出兩口鮮血之後,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
那個男人爬起來之後就這麼呆呆的看着這棟已經逐漸崩塌的房屋,呆愣愣的盯着正門的方向。
待到天明之時,火焰已經逐漸熄滅,僅剩下一團完全化爲灰燼的殘渣,看到往日溫暖的居所,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大片灘散在地的餘燼殘渣,再加上生死不知的母親,凱蒂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想要將那些黑衣人全部燒死的渴望,可惜現在的她除了抱着妹妹在這裡抽噎流淚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那些黑衣人此時早已離去,就剩下那個從火焰之中被打出來的男子依舊呆呆的站在原地。
等到日出的光芒出現的時候,那個男人才有了動作,僵硬的轉過了頭,朝着凱蒂兩人說道,“跟我走吧。”
記憶中的形象逐漸和眼前這名男子重合,除了多出了一些皺紋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區別,凱蒂此刻心中突然多出了一股煩悶,“別拿你那張老臉對着我,不想挨拳頭就給我轉過去。”
納克拉姆臉上一僵,硬撐着朝凱蒂說道,“能不能別抽菸了?”此時整個穿梭機的駕駛艙裡面已經被煙霧充滿了,每次呼吸納克拉姆就能夠感覺到那種辛辣的菸草味道。
“聞不慣就從船上跳下去好了。”凱蒂依舊自顧自的說道,同時嘴裡吐出了一口更加濃郁的煙氣。
納克拉姆只得渾身僵硬的轉過身去,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盯着駕駛室的屏幕。
凱蒂也轉過頭看向飛船的觀察窗,遠處的星系和行星正在緩慢的向後移動着,只有偶爾纔會有一兩個星球或者什麼小行星之類的東西從近處掠過。
當初她最終還是沒有跟着納克拉姆離開,將妹妹交給這個傢伙之後她就留在了自家的廢墟之中,房屋之中大部分東西全都燒成了灰燼,僅僅只有母親身上的一串項鍊和一塊懷錶,其餘的就是母親的一些殘餘的屍身。
鄰里最後也還是來幫忙了,畢竟那些黑衣人已經走了,凱蒂的母親平日裡和他們的關係也是很好,只是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
幫着凱蒂葬了自己的母親,又幫忙給凱蒂搭建了新的房屋,鄰里這纔是散去,一個人的凱蒂就這麼獨自堅持了下來,女皇發下的補助每個人都有,再加上鄰里平時接濟,凱蒂的生活也不能說十分悲慘。
多年的獨自生活已經讓她變得十分成熟,但是十幾年間的調查,隨着真相漸漸浮出水面,她也是明白了當初殺死母親的到底是什麼人,知道的越多,她心中也就越發絕望,那個龐大的組織,根本就不是她一個人能夠對付的了的。
就算加上這麼多年來收服的手下也是一樣,她一直引以爲傲的武力還有自己的小團隊在這個龐然大物面前也就像是螞蟻一般渺小。
看到了殘酷現實的她,三年前就解散了人手,坐上離開母星的船來到了外界,臨走的時候將母親的項鍊做成了兩個圓環,託人將其連同母親留下的懷錶一起寄給了自己的妹妹。
而就在不久之前,她遇見了那個男人。
……
亞拉斯傭兵團作爲一個在聯邦和科爾海姆帝國都有着業務往來的傭兵團,無疑是一個勢力強大的龐然大物,而僅僅是一名普通的機甲駕駛員的她,無疑是一個不怎麼起眼的角色。
不過她平時出任務的時候基本不會怎麼受傷,駕駛的機甲大多時候也不會有什麼事情,除了偶爾會莫名其妙的倒黴一些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亮點。
所以在朝那個貌似是在更年期的老傢伙請假休息的時候,着實費了一番力氣,那個周扒皮一樣的傢伙,就連請個幾天假也是不能給個帶薪假,好歹也在這裡幹了一年多了,怎麼這待遇就沒有提升一點呢。
這次好不容易請了個假,就近打算到瑪萊姆那裡去放鬆一下,結果偏偏這艘客船不知道出了什麼毛病,半路停在了扎卡耶夫這顆星球上。
這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啊,在普通人之中這顆星球並不怎麼出名,但是在一些像是她這樣的傭兵腦袋裡,扎卡耶夫這顆星球說是地獄也不爲過。
加拉萊卡星系最大的星際監獄,就坐落在這裡,數以千萬計的各式各樣的暴徒被囚禁在這裡,整顆星球都透着一種蕭瑟的氣息。
不過空港這邊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民用的泊位根本就沒有幾艘船,另外一半軍用的空港裡倒是停着不少的船隻,甚至從遠處還能夠看到有些聯邦軍隊正在押送着一些囚犯登船。
她現在有些後悔,爲了圖便宜選擇了這麼一艘小規模的客船,果然就是便宜沒好貨,客艙裡面的牀也是硬邦邦的,就是從軍用的制式牀鋪改制過來的,上面甚至連牀墊都沒有鋪,睡起來硌得她渾身上下不舒服。
現在她就是打算在星港旁邊找個旅館或者酒店什麼的睡上一晚,有不少和她有同感的乘客也是紛紛下船,來到街上攔了一輛自動飛車就離開了空港。
凱蒂自己也是一樣,提着自己的箱子離開了客船,下船的時候駕駛室的艙門還是關得嚴嚴實實的,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船上也沒有什麼服務人員,唯一算得上服務的就是從船上擴音器裡面傳出來的那個電子合成音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很多客船爲了節省成本都會選擇使用機器人來擔當客船服務,這艘船大概只是弄了個機器人的智能核心當成了客船嚮導使用吧。
拎着自己的寶貝提箱上了自動飛車,這箱子裡面可是放着她現在唯一的寶貝,一把從星盜手裡搶到的改裝槍,威力沒的說,就連手感也是頂級的,當初從那個星盜手裡搶過來的時候她就對這把槍喜歡的不得了,現在過了一年多了,這把槍還是和當初一樣好使。
一邊想着,凱蒂打量着外面的景色,扎卡耶夫星空港外面全都是鋼鐵叢林,一棟棟的全都是金屬建築物,根本看不到一絲自然的顏色,事實上這裡也不需要什麼自然的顏色。
一顆關押囚犯的行星而已,建設的那麼好乾嘛,這顆星球又沒什麼資源,唯一的作用也就僅僅是關押這些兇殘的暴徒而已,空港旁邊的這個城市也僅僅是爲了那些駐守在這裡的聯邦軍隊有個可以消費放鬆的地方纔建立起來的。
不過這個地方建築物雖多,但實際上入住率連百分之三十都沒有,普通人大多不會去可以瞭解這顆星球,但是真正想要移居到這裡或者是到這裡的人瞭解了這個地方的真正面目之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會打退堂鼓。
畢竟星球的另一面就關押着數以千萬計的罪犯暴徒,一旦出了什麼事情,用不了幾個小時,那些傢伙就能夠流竄到這個星港旁邊的城市之中,沒有誰願意住在這種高危地帶的。
拖着下巴的凱蒂正看着窗外,突然發現自動飛車突然開始減速,就連高度也是開始下降,怎麼回事?明明她設定的酒店還沒到啊?這裡只是普通的住宅區而已,這破玩意兒怎麼就要停下了?
很快,自動飛車直接停在了最低端的街面上,這裡四周基本什麼都沒有,高高的建築物還擋住了大半部分的光線,顯得這裡頗爲昏暗。
“靠!飛船拋錨就算了!怎麼連飛車也來這一手!跟我有仇嗎!”凱蒂提着自己的箱子下了車,回身狠狠的朝着這輛破爛飛車上踢了一腳,在車門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凹坑。
凱蒂擡起手正想再叫一輛飛車過來,眼睛卻是瞥見了一個人形的陰影,擡頭一看。
我去!什麼鬼!這傢伙是什麼時候跑到車頂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