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已經是十點多。
但是埃爾法的車廂內,溫度尚可,空間寬敞,蹲點的幾人沒有絲毫疲憊的感覺。
這車,陸川其實不太喜歡。
素車要加價,不自己裝修搞隔音,根本沒法開。
除了皮薄,空間大,看着豪華,賣的貴,沒啥優點。
“黃所,菜市場那邊有消息了?”
黃建民點點頭:“黑箱子和賣魚的沒什麼關係,是其他人放在那的,查到了監控,老宋他們正在跟進。”
“那這邊……”
“暫時還得盯着,那邊既然沒有和別墅這邊的人見面,那就說明兩方的聯繫不是很緊密。”
“抓了一邊的話,另一邊大概率不會打草驚蛇。”
黃建民顯然是這方面的老手:“先摸摸底,然後再決定抓哪邊。”
柿子肯定要挑軟的捏,有了進一步的信息,纔好做下一步的判斷。
這一等,就是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早。
陸川睜開眼睛,已經是六點半。
昨天晚上,黃建民、老羅和楊林輪班盯着,沒讓陸川熬夜。
“醒了?”
楊林昨天晚上是第一個班,睡的也早。
埃爾法的空間寬敞,四個人並不顯得擁擠。
“給,來一袋牛奶。”
迷迷糊糊的陸川接過楊林遞過來的牛奶,發現還是熱乎的,溫度剛剛好喝下去。
這大冬天的,蹲點的時候能喝上一袋熱牛奶,華光街派出所的後勤保障條件不錯啊。
“所裡給送的?”
楊林搖搖頭:“哪啊,是你堂哥,一大早天還沒亮就送來了早餐,那還有豆漿,油條,小籠包什麼的,記得你大學的時候愛吃油條,來一根?”
原來是陸遙送來的。
這傢伙幹保安可惜了,以後可以接自己老爸那一攤子,管集團的食堂應該有前途。
“那邊怎麼樣了?”
陸川一口氣喝光牛奶,朝着別墅區大門努努嘴,詢問一晚上的監視成果。
“沒啥動靜。”
楊林搖搖頭,蹲點這種事,絕大多數時候是沒有什麼收穫的。
總結的經驗就是耐得住寂寞,忍得住捱餓。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天色大亮。
“行了,咱們先撤,林濤他們過來接替我們了。”
黃建民伸了伸懶腰,指了指外邊的一輛白色麪包車。
“那是所裡空間最大的車了,雖然破了點,但是蹲點的時候可是神兵利器!”
管轄屬地蹲點和在外蹲點不一樣,不用申請出差,就不用花所裡的成本費用。
人手相對充裕,一般情況下,最少能夠做到兩班倒。
陸川已經給支隊那邊彙報了情況,秦勇對陸川能在下基層期間內幫助基層派出所偵辦案件的精神給予了充分肯定。
“支隊這邊最近沒啥大事,你安心在華光街那邊指導,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
這是秦勇的原話。
陸川等人在華光街派出所休整了兩個小時。
在市場魚鋪放黑色箱子的人,情況也摸的差的不多了。
老宋風塵僕僕的返回:“黃所,情況查清楚了!”
“市場裡放黑色箱子的人叫張寶庫,綽號張三,是魚塘路一帶的小混混。”
“目前居住在魚塘裡二十八號的家裡,要不要抓?”
“一個人?”
老宋點點頭:“確定,就一個人,小孫他們已經在魚塘裡蹲着了,隨時可以動手!”
一邊是一個人,一邊是十幾個人。
黃建民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先抓張三,審審再說!”
“是!”
魚塘路二十八號。
黃建民帶領十幾名民警,正在做抓捕前的最後準備工作。
“檢查槍械!”
咔咔咔。
一陣陣的槍栓拉動:“一組完畢!”
“二組完畢!”
“三組完畢!”
“好,按照事先分工,一組前門正面進攻逮捕,二組後窗,三組院外!”
張寶庫居住的是一棟自建房小院子,周圍也都是類似的院子。
“行動!”
砰!
破門聲震耳欲聾。
“別動!警察!”
“叫什麼?”
抓捕行動比預想的要順利很多。
黃建民在任以來,每一次抓捕都是傾盡全力,派出所十三個壯勞力,全副武裝都上去。
講究的就是以雷霆萬鈞之勢,摧古拉朽一般,將敵人扼制在懵逼狀態。
張寶庫被抓到時候,還沒起牀。
穿着大褲衩子就被戴上了手銬。
“搜查,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人抓到了,事情就搞成了一大半。
“我……沒幹啥事……爲什麼爲什麼抓我?”
“沒幹啥事?”
“市場的魚鋪,黑箱子怎麼回事?!”
張寶庫聽到黃建民說黑箱子,表情一下子定格,臉色慘白的沒有絲毫血色。
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張寶庫竹筒倒豆子一般,說出了所有隱秘。
“政府!”
這一聲稱呼,就暴露了張三沒少經過改造:“我交代!”
“我全都交代!”
“說,箱子是怎麼回事,誰讓伱送的,送給了誰,都說清楚。”
面對手銬,能從容面對的人,不多。
和殺人一樣,面對警察的審訊,除了問心無愧的,除了天生大腦遲鈍的,想要過關,就只能靠經驗積累。
張三,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箱子是刀疤哥給我的,我也不知道里邊是什麼東西,就讓我送去菜市場的王家魚鋪,放到邊上就行,別的都不用管。”
“一共送過十幾次,每次事成給我五百塊錢!”
張三沒有絲毫猶豫,轉眼就把自己的金主給賣了。
“送了十幾次,你不知道箱子裡邊是什麼東西?”
張三哭喪着臉:“我是真不知道啊,箱子有密碼鎖,我也不敢打開。”
“但是拎着倒是不輕……”
“你說的刀疤是不是天寶古董店的老闆?”
老羅突然問了一句。
張三眼睛一亮:“對對對,就是天寶古董店的,每次我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去紅旗廣場的一個過橋涵洞底下,拿到箱子,然後按照他的要求,送到菜市場。”
“天寶古董店?”
黃建民對這個店鋪印象不深,老羅解釋:“文化路上的老店鋪,這個刀疤真名叫陳文,年輕的時候經常打羣架,被抓過幾次,臉上打架的時候被砍過,有一道疤痕。”
“一組,把人送回去,二組、三組跟我去古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