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輝在醫院裡邊吃雪蟹腿,啃金槍魚的時候,刑偵支隊這邊的氛圍卻並不太好。
雖然最近並沒有什麼大案發生,但是其他類型的案子也並不兩起金額涉及。
孫軍到澎湖縣辦的案子沒有辦成。
刑偵支隊這邊三組四組手裡的案子也加在了一起。
有兩起涉及金額比較大的盜竊案已經過去了一星期,但是進展非常緩慢。
還有一起搶劫傷人案件,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雖然確定了,但是地方跑了。
發了協查,現在正在做通緝手續,但是到現在爲止沒有什麼線索。
秦勇辦公室裡邊最近這半個月時間就沒有消停過。
總是伴隨着怒吼聲和拍桌子的聲音。
似乎刑偵支隊的工作突然陷入到了某種瓶頸。
好像什麼案子都破不了一樣。
三組和4組的人手已經撒了下去,該跟蹤的跟蹤,該追查的追查,該出差的出差。
其實這纔是刑偵大隊日常的工作狀態。
大多數案件發生後,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偵破的。
一個月能破案就是好事兒,拖個一年三年也很正常。
所以在刑偵大隊這邊總有出不完的差,總有加不完的班,總有熬不完的夜。
大家以前都習慣了這種工作狀態。
但是最近這兩年來的時間,刑偵支隊破案的時效性大大提升。
一般的案子一兩天就能偵破。
就算是命案,長的三五天短的一兩天也能搞定。
時間拖得最長的案子也沒有超過10天。
但不可能所有的嫌疑人都在本地。
犯案之後,大多數人會選擇逃跑。
尤其是像最近刑偵支隊這邊出現的盜竊案,搶劫案。
臨近年底,很有可能是流動人員流竄作案。
和去年年底刑偵支隊皆大歡喜,準備迎接新年不同。
今年的刑偵支隊所有人員基本上全都取消了,年底休假。
沒辦法,案子沒破人沒抓到,那就只能是忙碌的狀態。
就在這個檔口,張輝和陸川終於返回刑偵支隊。
對於這兩個功臣,秦勇當然給予了極高的重視。
兩人這次最少也能榮立個個人二等功。
另外刑偵支隊這邊也在積極申請集體二等功。
一名a級通緝犯被抓,不僅意味着對方落網,接受法律的制裁。
同時也意味着逮捕這名通緝犯的公安集體要立功受獎。
抓通緝犯有危險,但對方其實就是一座行走的功勳樹。
在陸川眼中,破有點打怪的意思。
“歡迎張輝同志、陸川同志歸隊!”
秦勇帶頭,三十幾號人穿着筆挺的制服,在刑偵支隊大樓門口迎接英雄歸來。
張輝就不說了,因爲抓捕通緝犯差點連小命都搭進去。
陸川算是臨危受命,作爲現勘刑警的他本不應該出一線。
但是他的格鬥能力強,對方的兩名高手,只有他有把握戰勝。
其他人……
藍冰羽那麼猛的身手都掛彩,張輝更是差點被殺。
刑偵支隊任何上上去,都沒個跑。
尤其是,以陸川的身手,在最後追捕對方的時候都意外受傷,如果換做別人去,那就不是受傷那麼點簡單了。
基本上就是人沒抓到,還得當場犧牲。
但是如果沒有陸川呢,依然要有人去。
當警察就是這個樣子,明知前面是死路,但有的時候也必須要走。不能說一根獨木橋底下是萬丈深淵犯罪嫌疑人,爲了活命能走過去,追擊的警察就不走過去。
有的時候明知道拼命也要去拼。
幹了警察就不要想兩件事兒。
第1件就是發財,想幹警察發財不可能。
第2件事就是長命百歲。
幹了警察就不要奢望自己能活得久。
尤其是刑警。
基本上就是腦袋天天掛在褲腰帶上。
當然也有比刑警平均年齡更少的警種,那就是緝毒警。
在禁毒大隊裡面幹工作,不是把腦袋天天掛在褲腰帶上。
而是從入職那天起,就已經把腦袋拿下來。
隨時準備犧牲。
捧着大家送來的鮮花,張輝眼角逐漸溼潤。
雖然在醫院裡面好吃好喝的養着身體恢復得非常快,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
但是現在回想起那天在金達萊商場的遭遇,張輝仍然心有餘悸。
冰冷的匕首,刺激身體的感覺,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那種感覺不是疼痛,而是一種彷彿什麼東西都計較離自己而去的感覺。
讓對方把匕首從自己身體裡抽走的那一刻,看着鮮血噴涌而出,張輝甚至有一些不知所措。
就在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想到了自己小時候上學的時候,父親揹着他在大馬路上晃悠。
想到了自己剛剛上警校的時候,意氣風發,想要成就一番事業。
想到了在刑偵支隊工作後,第1次見到屍體時候的恐懼和害怕。
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想到了學區房,想到了貸款,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父母。
無比清晰地出現自己眼前,然後又漸漸的淡去。
說實話,當時張輝以爲自己就不行了。
因爲最後一刀是胸口中刀,他也不知道捅沒捅中心臟。
雖然他下意識地做了閃避,但是躲沒躲得開真不知道。
另一邊沈法醫眼睛紅紅的。
其實,陸川住院這段時間,沈法醫基本上每天都去醫院看他。
但是在這種場合下,見面又有不同的感覺。
陸川也不避諱,直接抱住了沈妍,安慰對方。
這次的經歷,其實也讓陸川成長了很多。
在追擊過程當中,其實陸川是有些大意了。
他真的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提前預料到有人跟蹤。
然後在拐角處安排人進行偷襲。
否則的話,以陸川的身手根本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當然換做任何人可能都不會預料到有人在衚衕口拐角處搞偷襲。
那可是青天白日滿大街的人。
這就是認知的侷限性所造成的判斷失誤。
國內是和平社會,當街動武是屬於極少數纔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頂多也就是撕吧撕吧,吵吵架。
但是陳凱僱傭的兩名保鏢是在國外長大。
戰鬥,每天都在身邊發生。
死亡,每天都在身邊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