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上官的身份
江瞳帶他來到自己的艙房，往對面的沙發上一指：“坐吧。”
上官躬身道：“主人面前，沒有我坐的位置。”
“哪有那麼多講究，坐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你商量。”
上官沒有遲疑，略欠了欠身，在她對面坐下，江瞳看着他的臉，那張臉非常俊美，俊美得簡直不似凡人，又大又亮的眸子、微微帶着幾分小麥色的肌膚、淺淺上揚的嘴角，簡直像是宇宙之神的藝術品。
“上官，我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問你。”江瞳嚴肅地說，“我希望你能認真回答。”
“主人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江瞳身子微微前傾：“你爲什麼跟着我？”
上官一愣：“我不懂主人您的意思……”
“別再演戲了，上官，或者我該叫你上官羲？”江瞳搖了搖頭，“不，這兩個名字都不出名，你最出名的，是你的綽號。”她的臉色驟然一冷，“虎蛟。”
上官緩緩地擡起頭，他身上的氣勢在一瞬間變了，之前是一位標準的英國式管家，不溫不火，有求必應，將主人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而現在的他，卻渾身瀰漫着戰士的剛硬氣息，連那張像女孩兒一般的臉，也驟然變得硬朗起來。
終於露出本來面目了嗎？江瞳勾了勾嘴角。
一時間，誰都沒用說話，房間裡陷入了沉默，這種氣氛很詭異。空氣中瀰漫的壓迫感很濃烈。如果此時有人闖進來。一定會覺得透不過氣。
良久，終於還是上官打破了沉默：“您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從把你帶回家的第一天。”江瞳說，其實從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她就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對，具體什麼地方不對她也說不上來，正因如此，她才特意將他買了下來，其實若從容貌上來說。她更中意當時站在他身邊的另一個男僕。
江瞳有着極爲敏感的神識，因此在看人方面總是出乎意料的準。
她一直在小心地觀察着這個人，上官很聰明，很有手段，他能將她的所有內務都打理得有條不紊，絕對是一個十分稱職的管家。
而在發生“地獄神殿”的那位武王襲擊江家的事情之後，上官竟然能從那麼可怕的戰鬥中活下來，足以看出，他是多麼的不凡。
於是，她沒有忍住。還是讓小白黑進龍組的系統之中，查找到了他的資料。
她沒想到。他的資料居然達到了六級保密等級，不用看內容都能猜到，他絕對是個大人物。
果然不出她所料，上官竟然真的是個大人物，他居然就是紅燈星的真正主人，令首都星的衆多豪門都要忌諱的人物。
關於虎蛟的一生，都是一場足以被拍成精彩電影的傳奇。
“我很驚訝。”江瞳說，“身爲堂堂的紅燈星地下主人，你爲什麼甘願當一個僕人，把自己的部下丟在一旁，卻來我這個女人的身邊當管家？”
上官笑了笑：“您真的想知道？”
“當然。”江瞳說，“不過，你要收起你那一套，我是不吃美人計的，你也千萬不要說你是因爲愛上我了，才寧願自降身份跟在我身邊的，我壓根兒不信。”
上官忍不住笑起來：“我的主人，您還是這般幽默。誠如你所知，我就是虎蛟。但是以前我所說的身世也並沒有騙你。我本來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是有人乘我讀書放學，從學校出來的時候襲擊了我，把我賣到了青桐。我在青桐過了很長時間的苦日子，後來訓練我們的教官挑選了三個男孩子，說有一位大人物希望我們去服侍。那一年，我才十三歲。那天晚上結束之後，三個人只有我活了下來，那位大人物將我買下，帶在身邊，想必您也能想象我之後遭遇了什麼。”
江瞳看着他的眼睛，這段不堪回首的過去，他卻能這麼輕鬆地說出來，那表情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但她還是從他的眼底看出了他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陰影和悲痛。
他，並沒有說謊。
“不過，您不必爲我的遭遇傷心，我已經都解決了。”上官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中帶着幾分殘忍的意味，“後來我把他給殺了，具體殺人過程我就不詳細描述了，以免污了您的耳朵。總之我殺了他，從他的豪宅之中逃出來，流亡到天琴星域，當了一名僱傭兵。我不停地戰鬥，不要命似的戰鬥，到最後纔得到了今天的位置。”
“既然如此。”江瞳道，“你拋下紅燈星的事務，將所有心思都用在爲我料理家務上，你不覺得太大材小用了嗎？”
“從來都沒有‘小用’這種說法，只有成不成功。”上官嘆了口氣，“可惜，我失敗了，原來在您的面前，我已經當了這麼久的小丑了。”
江瞳起身去拿冰櫃裡的酒，上官主動起身爲她服務，擦得錚亮的高酒杯，冰綠色的沙棠酒，一切都如以前一般完美。
“那麼，理由呢？”江瞳輕輕搖晃着酒杯，“你爲什麼要來給我做管家？”
“您應該聽說過，我當年做僱傭兵的時候，曾前往某顆未開發星球做任務，那個星球上有一座沙漠，在那沙漠之中，我發現了一本秘籍。”
話音剛落，他的身上便驟然靈氣外泄，江瞳一震，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他居然也是修真者，而且是煉氣期大圓滿的修士！
“那是一本修真秘籍。”上官說，“名叫《問鼎決》。”
他長長地嘆息：“那本修真秘籍，在沙漠最深處一座遠古城市遺蹟之中，我們在沙漠中迷了路，不知怎麼就到了那座遺蹟內，遭受到了遺蹟中恐怖生物的襲擊。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那些恐怖生物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們的攻擊力很強，相當於四級的星際異獸，我的戰友全都死在了裡面，只有我運氣好，在躲進某間廢棄房屋的時候，意外得到了這本秘籍。”
“那些恐怖生物似乎很懼怕我所在的那棟屋子，不敢進來，我在屋子裡餓了一天，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照着《問鼎決》修煉。秘籍中說，要練這個功法，必須要有靈根，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靈根，但生死關頭，也只能試試。沒想到竟然讓我誤打誤撞找到了氣感。我在那棟屋子裡待了足足半個月，突破了練氣一層，才終於從那些恐怖生物手中掏出來。”
“我靠着這本秘籍，漸漸得到了我以前想要卻得不到的一切，但三十多年過去了，我始終卡在煉氣期大圓滿的境界，再也無法進步。我也曾再去那顆小行星找過那座遺蹟，卻再也找不到了。”
說到這裡，他忽然擡起頭，目光灼灼地望向江瞳：“我本來已經絕望了，直到我見到了你。在你到我的地盤救你朋友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也是個修士，你的身上有濃郁的靈氣。”
江瞳心道，那時她的修爲不及他，被他一眼看穿倒是正常。
“從那之後，我一直在關注你，我發現你的實力進步得非常快。”上官繼續說，“不過才大半年的時間，你居然就突破了築基。我的直覺告訴我，只要到你的身邊，我就能找到突破築基的契機，正好《問鼎決》中有一種能屏蔽靈氣的方法，而你又到青桐來購買僕人，我便投入了你的門下。”
投入我的門下？江瞳忍不住笑了，說的還真好聽，不過就是想要窺探我的秘密，從我這裡得到好處罷了。
上官單膝跪下，擡頭看向江瞳：“我的主人，我承認，當初我是懷着異心來您的身邊，但是您也看到了，我在您身邊一直盡職盡責，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危害您的事情，請您不要趕我走，我願意真心實意地投入您的門下。”
說罷，他擡手按住自己的額頭，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從腦袋裡抽出一縷精魂，做完這一切，他彷彿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氣，不斷地喘息道：“主人，這是我的精魂，我願意將它奉獻給您，從今往後，我就是您最忠誠的僕人，我的靈魂、我的身體，我的一切，都是您的。”
江瞳有些驚訝，將自己的精魂取出來，這是非常危險的，一旦她得到了他的精魂，從今往後，他的命就牢牢地掌握在了他的手中，哪怕只是一個意念，她都能致他於死地。
江瞳沉默了片刻：“我得承認，你在我身邊這些時候做得很好，我也不想再換管家。上官羲，你已經決定好了？”
“是的。”上官堅定地說，“我已經決定了。”
“好吧。”江瞳伸手，將那縷精魂收入自己的意識海之中，兩人之間建立起一種玄之又玄的聯繫，她能夠感覺到，上官的一切，都在她的操縱之中。
“既然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也不能虧待了你。”江瞳道，“等過幾日，我會給你煉一顆奠基丹，助你突破築基。”
上官大喜，朝江瞳深深行了一禮：“謝過主人。”
ps：??多謝依月夜歌的打賞，夢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