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泰年紀不算太大,可已經不適合呆在艦隊了,自然該轉去比較清閒的地方,若是聯邦需要會重出江湖,若是沒什麼大事,每天與同齡的老頭喝喝茶看看新聞打發下時間。
雖然說是上班,可就是時不時結伴去各艦隊晃悠一圈,監督下艦隊的訓練和清查各艦長是否盡了職責罷了,可以說跟養老差不多。
林淼淼的爺爺現在就是做的這樣的閒職,等滿了百歲,這些沒突破成爲八級機甲師的老人就該真正的退休了,因爲沒到達八級的機甲師過了百歲就沒有太多的精力駕駛機甲了。
也正是因爲這點,大部分上七十歲還停留在六級的機甲師會放棄訓練,只有小部分意志堅定的人會繼續下去,直到百歲後才放棄。
當然,堅持的人中只有萬分之一突破成了七級機甲師,十萬分之一成功上八級。
即便是上了七級,年紀卻已近百,精神領域開始削弱,也難當大用了,只有上了八級的機甲師才能過百歲還保有牢固的精神領域,才能延長使用機甲的壽命。
成爲八級機甲師機率渺茫,所以大部分人會在快滿七十歲的時候選擇調崗,而宋長泰卻是例外,他至今不過六十出頭。
任嬌嬌不太明白小姑子提這件事的意義所在,對於她來說,宋長泰只是高高在上的副艦長,雖說同桌吃飯了不少次,可也是借別人的光,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兵。
不過宋長泰走了,艦隊就缺了個副艦長,隊長們豈不是又要舉行選拔賽了,艦隊又有熱鬧看了。
這個念頭在腦海裡轉了圈,還沒高興上幾秒,小姑子前頭說的話又在腦海裡響了起來——‘嫣嫣說她不會離開沉月的。’
夫妻相隔太遠肯定不行,既然嫣嫣不會走,而艦隊又即將空出個副艦長的位置,該不會是代表着嚴文興要調過來了吧?
難怪嫣嫣會說不走了。
這一瞬間,任嬌嬌幾乎要對九位勤懇上進的小隊長掬起一把同情的淚了,明明看到有塊肥肉在眼前晃悠,還沒動手爭奪就被外來人口奪食了。
爲了證實她的想法是不是正確的,她決定出去找無良的小姑子問清楚。
瞄了眼寶貝兒子,確定他一時半刻不會睜開眼睛,任嬌嬌喊了小嬌嬌進來照顧小主子,自己則出門左顧右盼了會,最後進了主臥室。
林淼淼在跟人視頻,那個人還是個熟人,或者說曾經的朋友,如今,只能說是個熟悉的陌生人了。
任嬌嬌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該不該走近聽聽是怎麼回事,或許若無其事的退出房間更好些。
還沒等進退兩難的任嬌嬌想清楚,視頻另一端的人就哭了,她滿臉淚水的祈求,“淼淼你幫幫我,求求你了,我不想離開傲世……”
林淼淼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哭求,“彩兒,你做了什麼?”
最討厭的就是聽人哭了,偏偏接通視頻後對方一直在哭,連話都說得不清不楚的,只說讓她求情。
是,她們曾經是朋友,按理來說,她不該拒絕幫忙的,可這不代表她會不問事情的起因就插手,那樣不是幫忙,而是裹亂。
劉彩兒愣了愣,連哭聲都頓住了,這不是她想象中淼淼應有的反應,外冷內熱的淼淼不是應該直接承諾會給她幫忙嗎?
問她做了什麼,可她根本沒想好該怎麼回答,也不敢說出實情。
咬了咬脣,劉彩兒半垂了眼皮含糊的道,“卿衡他誤會我了,他以爲我設計了他。”
林淼淼撓了撓頭,她記得彩兒向來喊青丘爲艦長的,怎麼現在改成直呼其名了,難道是關係有所突破。
不對,青丘這段時間也常發視頻來詢問她的身體狀況,如果和彩兒有了什麼關係肯定不會隱瞞,要知道她可是追着他要了好幾回的嫂子,可他的答案依舊是還沒找到。
在艦隊裡和顧卿衡面前,劉彩兒是沒膽子直呼其名的,也就是說她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表現曖昧。
“他誤會你什麼了?你又設計了什麼?”林淼淼執意問出答案來,“或者說,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劉彩兒惱怒不已,她與顧卿衡之間的事與外人有什麼關係,問這麼清楚幹什麼!
難道,淼淼對顧卿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
防備的打量着昔日好友,劉彩兒不悅的提醒,“你別忘了你已經結婚了,孩子都要出生了。”別想那些不該想的人。
林淼淼磨牙,幸虧她們是視頻聊天,若是面對面,她的拳頭肯定與彩兒的鼻子做了親密接觸。
思想這麼齷蹉,原來她是這樣的劉彩兒!
簡直是不可理喻。
站在門口看了半天的任嬌嬌也不甘寂寞了,歪了歪嘴嗤笑道,“還是曾經的好朋友呢,說話就跟放屁似的,沒有半點涵養。”
劉彩兒的臉色瞬間變得青白交錯,柔弱的聲音也尖銳了,“任嬌嬌你胡說八道,別以爲你是元帥的女兒就可以侮辱人!”
“我可沒侮辱人,”任嬌嬌不屑的輕哼,“淼淼那麼多好吃好喝的喂下去,連個水花兒都沒濺起,生生喂出個白眼狼。”
“你說誰是白眼狼?”劉彩兒心一沉,她發現淼淼竟然沒有反駁,難不成她已經被劃出了淼淼的朋友名單麼。
這樣的結果不是她要的,可她卻不得不接受。
任嬌嬌沒有再答話,淼淼也沒有說話的意思,劉彩兒有種絕望的感覺,“你怎麼能這樣,我們不是說好了要當一輩子的朋友,這就是你對朋友的態度?”
說到後頭已有質問的意思了。
林淼淼哪裡會聽不出來,可她並沒有愧疚,只是平靜的道,“這是你的選擇。”
劉彩兒啞口無言。
不管是最初的交友,還是前段時間的疏遠關係,都不是林淼淼做的決定,她沒有得到選擇權,只能被動的接受。
可現在那個佔主動的人居然跑回來質問她,這讓林淼淼好笑的同時又有點厭煩。
真是夠了,彩兒既然早就選擇了放棄,哪裡還有資格跑來質問她說話不算數。
“彩兒,掛視頻吧,”林淼淼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解脫般宣告,“早在上次你跟着青丘來沉月時,你就已經放棄了我們的友誼。”
所謂的誓言,不過是年少輕狂時說出的不負責的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