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曆1872年,地球。
隨着時光向前流動,初旭迎來了他人生中的最重要的一次考驗-----天賦覺醒!
距離三個孩子訂立攻守同盟已經過去十多天了,自從和妹妹進行了‘親切深入’的交談之後,初旭便一頭載進了新的修行當中。
雖然可以想象得到,妹妹從巨大的玉像中得到的信息是多麼地了不起,多麼地石破天驚,但那也只是一種對整個世界朦朧的想象而已,二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對這件事情本身有沒有太多的想法,除了感嘆寶貝妹妹多麼地聰明,多麼地天才的同時,也很自然地屏棄了之前的方式,開始認真研究寶貝妹妹的手抄本翻譯《基礎》。
直到今天早上。
“月月寶貝,初初寶寶怎麼還沒下來?”
華楚楚下意識地噘着嘴,嗔怒。
雖然一直很盡力地在寶寶們面前維持一個好媽媽的形象,但夜星和哥哥們都知道,她們家老媽-----最好還是不要用常理去推斷比較好。
比如現在,您老一副軟語嬌鶯的神情是要鬧哪樣?
“來了來了,媽咪早,星兒早,還有---月月-------”
寒月丟給他一個‘求別鬧’的正經眼神。
十歲的小初旭今天穿着一身正式的黑白套小西裝,配着紅色的領結,眉飛色舞,顧盼飛揚。
就在一天前,他已經成功地用出了雷電之力,劈死了二弟從郊外帶給寶貝妹妹的白色茶花,還好妹妹並沒有爲此而生氣,還反過來安慰他說,等到以後控制力提高,就不會再發生這種‘慘劇’了。
果然是天下無雙的好妹妹!
幸福得冒泡的初旭這幾天都保持着一種得意洋洋的激動狀態。
看在引導儀式近在眼前的份上,寒月也不跟他計較,反正古人不是說了麼,君子報仇,三天不晚。
過了今天,他才知道他的手段。
這樣想着,寒月看着自家哥哥的眼神,莫名其妙地帶着點笑意和期待。
夜星穿着和媽媽一套的母女裝白裙子,隨着一大一小的動作而晃動的下襬上,是她花了三個晚上的時間做的蘭花刺繡,做爲送給媽媽的生日禮物,讓她賺足了自家老媽的便宜眼淚。
今天是初旭的大日子,僅看她老媽將這套從來不捨得穿的裙子都拿出來,就可以知道她對此是多麼地重視。
不過夜星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老媽這幾天的情緒實在太高了,應該說,自從上個月老媽過生日的那天開始,她的心情就一直很好,不是一般地好。
一直到今天。
夜星也曾經有意無意地套過話,但從來沒有成功過,還惹來了老媽欲言又止,神色複雜的目光,如果不是因爲她確信自已的確是從老媽的肚子裡出來的,她都要懷疑她身上是不是有什麼不得不說的狗血故事了。
從這些微小的細節中,夜星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直覺。
擡眼看着哥哥們並排着走出屋子,外面燦爛的陽光投照在他們的身上,給一高一矮的兄弟兩灑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
清透的空氣中滿是春天的味道,混合着食物殘留的香味,以及媽媽那纖細柔嫩的素手傳來的溫度,就在這一天早上,有一種叫做‘幸福’的種子開始在心裡發芽。
且行且珍惜。
“媽咪,妹妹,快點!”
風中傳來初旭清朗的叫聲,夜星不再糾結於不知來自何處的抑鬱,挽着媽媽的手,快步上前。
時光漫漫,前路或者曾經精彩,後路或許多有荊棘,但現在,她僅僅是在現在。
夜星將目光投向遠處的玉像。
她們本來該是華表的。
中華的圖騰,來自靈魂的力量,從遠古傳下的薪薪之火。
守護的力量。
她如今要守護的,就是身邊的人!
收回目光,夜星一心一意地依偎着媽媽,快步走向前方使勁揮動着小手的人影。
“哇!這麼多人啊!”
兄妹三個被眼前的景像驚呆了!
一年一度的引導儀式是政府工作中最最重要的一項,沒有之一,除了戰爭,這是聯幫最重要的節日,每一個星球,每一件所謂的大事,都要爲這一天讓路。
這是聯邦近百億學子們的決定命運的時刻!
讓夜星想起當年的高考。
千軍萬馬搶過獨木橋!
不論什麼時間,不論在哪裡,競爭都是永恆的主題。
“傻初初,這算什麼,地球太偏了,每年滿十歲的孩子不會超過一個億,而每個城市每年參加儀式的孩子也只有大概一萬人左右而已。”
華楚楚笑着摸摸大兒子的腦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夜星總是能從媽媽的話裡讀出另一種意思。
而已?
也就是說,媽媽曾經見過比這更大更恢宏的場面?是在以前的琉璃星嗎?
但是,琉璃星雖然繁華,但城市衆多,分下來的話,每次去城市中心廣場參加儀式的孩子絕不會比一萬更多的。
夜星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頭,覺得頭暈,眼也暈。
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沉重感。
“大家請安靜!”
廣場中央,虛浮在半空的巨大的屏幕上,出現一箇中年人的身影。
“大家好,我是這次引導儀式的主持人,風離。”
“天啊,是離大人。”
“據說這位離大人可是風家的家主呢?”
“吸-----真的啊......”
“好帥啊!”
人羣沸騰起來,剎那間,整個廣場都是一片嗡嗡聲,匯聚成一道道巨大的聲浪,夜星怔怔地看着天空中的中年男人,思緒亂飛。
“風家,是阿言的風家嗎?”
夜星不由得自言自語地說着,漸漸癡了。
千載悠悠,物非人也非。
當時少年的笑容尤在眼前,卻再也見不到了。
當年她帶隊去前線,而阿言留在了大後方幫她管理一切,記得臨行前,他拉着她的手,笑着對她說,
“親愛的未婚妻,你放心,不論生死,我總與你一起的。”
他總是讓她感動。
她死之後,他怎麼樣了?
隨即啞然失笑,不管他後來怎麼樣了,都已經沒有意義,是隨她去還是好好地活着,都已湮滅在漫漫時光中了。
好在人聲鼎沸,媽媽和哥哥們沒有發現她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