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古風的大堂，正面掛着一個大號狼毫所繪的繁體‘靜’字。
大堂中間，帶着古樸花紋的紅木紫檀茶桌，上有大氣的紫砂茶具，莫廖端坐正北朝南的位置，動作行雲流水。
時至今日，雖然古傳承丟失了大部分，但是茶道一藝還是備受大家族追捧的。
對於這遠古時代文人的煮茶，莫廖倒也頗有興趣。
茶水尚未煮好，那邊莫雲鈞便來了。
“父親。”
“坐吧。”莫廖眉眼不擡，依舊專注着自己手上的動作。
待莫雲鈞坐定，莫廖依舊只盯着手上的茶葉，卻直接開了口，“小五，你和小久不可能。”
“父親，您爲何不同意？”
莫雲鈞放在身前的手緊了緊，直截了當的問了原因。
“小久和你一樣是上了我們莫家族譜的，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你們名義上依舊是兄妹。”莫廖聲音平淡，卻滿是大家長的威嚴。
“父親，這只是一件小事。”莫雲鈞眉頭皺了皺，名義上的兄妹？真當他還是小孩子呢，從族譜上劃掉個名字，完全就是動一動筆這種小事。
“若是您覺得小久這會兒有了發展前途，是個可造之才，不捨得從族譜上劃掉她，那麼您可以把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劃出去，左右，我也爭不到長老這個位置。”
莫雲鈞毫不在意道，族譜這東西的價值在於，你在族譜上就能在莫家爭權奪利，而出了族譜，對不起，你沒這個資格了。
對於他來說，在不在族譜上，還真沒什麼區別，反正，他在長假結束後會申請調到神涅軍團。
聽到莫雲鈞這話，莫廖動作停頓了一下，微微嘆了口氣，“小五，有些事，太固執了對自己不好。而且，紅顏禍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沾不得，尤其還是那種有實力的漂亮女人。”
說到這裡，莫廖目光不可察覺的暗了暗，他的後院就有一朵帶毒的美人花，花香引人醉，醉死了卻採不到，糟心！太糟心了！
“父親，有些事，既然我認定了，那麼即使一路荊棘遍佈，也要勇往直前。”莫雲鈞堅定。
莫廖目光不明，不再說話，只是專注的煮茶。
兩人陷入沉默，直至茶香悠然，莫廖沏了一杯還帶着嫋嫋白煙的茶水，推了過去，“拿着，拿起來。”
莫雲鈞大掌一握，整個手掌貼上了紫砂茶杯，頃刻間，滾燙的溫度傳遞了過來。
“有時候，你握得越緊，只會傷到自己，所以，人要學着放下。”莫廖若有所指的講起了大道理。
“父親，我不覺得會傷到自己。”不鬆反緊，莫雲鈞握着茶杯的手更用力了。
“小五，燙了就該放手！”
莫廖目光中滿是不贊同。
“父親，您不能把您的想法強加於我身上，您怎知我覺得燙了？”
說話間，莫雲鈞目光凝了凝，手上一個使勁，整杯茶水驀然沸騰了起來，白煙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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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廖：……
“所以，父親，您看，凡事都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樣，您覺得燙手，但是對於我來說，正好！”握着手上還在沸騰的茶水，莫雲鈞翹了翹脣角，眼底有一絲得瑟。
想給他說道理？也不先做做功課！
莫廖破功，原本的大家長沉着穩重又威嚴的氣勢兜不住，氣惱的瞪了一眼眼前的兒子，無力道，“行啊，你小子越來越出息了。”
“多謝父親誇獎。”莫雲鈞眼底隱着笑意，吹了吹茶，細啄一口，對於火系來說，100度，絕對是個低溫。
“我跟你說正經的，你也別太固執了，你和小久真的不適合。”
誰誇你了！莫廖有些氣惱，再次瞪了瞪人，無奈道。
“爸，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不適合！”
莫雲鈞和莫廖的父子關係還算是不錯的，莫廖不再擺大家長的架子，莫雲鈞同樣隨意了起來，只是莫廖這話，明顯他不愛聽了。
“你什麼性子我不知道？小久什麼性子我也知道！你就是把她當妹妹了，對於這個妹妹心太軟，就是你的錯！”
“你女兒你不疼，我這個做哥哥的寵一下怎麼了？”莫雲鈞反駁道。
“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怎麼不疼她了？吃穿用度哪一樣不和你們一個標準？她想要什麼，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我哪樣沒答應？我這還不算疼她？難不成你還指望我像個親爸一樣去抱着她唱個搖籃曲？”
莫廖再次惱了，雖然莫久是他繼女，但是那麼漂亮又會撒嬌討巧的女兒他哪能不喜歡，他自己生的這幾個，才一個個討人嫌呢！
不過……
16歲後，那個乖巧又會撒嬌的女兒突然好想變了個人似的，簡直拿他當仇人看。
難不成是因爲他把這個臭小子調走了，棒打鴛鴦了？
但確實是她親口答應了嫁到冷家去的。當時那表情，他完全沒看出她有什麼不樂意的。
“行行行，你也疼小久。那你爲什麼不同意我們？”
意味深長的看了莫雲鈞一眼，莫廖猶豫着轉了轉手中的杯子，最終幽幽然開口，“小五，你對小久只是兄妹之情，小久對你，亦是如此。”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莫雲鈞笑着肯定道，“這會兒我肯定，是男女之情。”
曾經，就算是他抱着小久睡覺的時候，他也是毫無任何旖旎念頭的。那時候他以爲是因爲她未成年，是他自制力強，但是這會兒他明白了，即使那時候小久說了要嫁給他，他潛意識裡還是當她妹妹。哥哥對妹妹，自然沒衝動。
而這會兒，雖然小久依舊是未成年，但是他就是想撲倒！那種本能上的衝動，絕對是男人對於女人才有的。
“我的重點是後半句！”看到莫雲鈞這副神態，莫廖兩指扣了扣桌子，能不能把一句話都聽進入！
“小久對你，亦是兄妹之情！”
莫雲鈞笑意僵了僵，盯着茶杯內的倒影沉默了下，然後深吸一口氣，擡頭緊盯着莫廖，“爸，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麼？三年前爲什麼把我調走？”
“那時候冷家來提親，冷煜看上了小久……”
“是小久同意了，對嗎？”莫雲鈞突然又笑了起來，眼底滿是明媚之色。
“是。”莫廖皺了皺眉頭，這表現，似乎有點不對！
莫雲鈞笑容滿臉的執起杯子，又抿了一口，“爸，這親事，早晚要黃，我不擔心。”
莫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