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破局（下）
所謂的調整姿勢其實也沒有大家想得這麼深奧。
姜洄又不是職業的教練。她也就是年少的時候系統學習過游泳，後又爲了保持，每年都會去遊那麼一段時間，所以也稱得上稍熟水性了。
她自己本身學游泳就學了一段時間，知道人是無法短時間內克服對於水的恐懼感。即便她已經學會了游泳許久，卻怎麼都無法達到與水共生共存的自如狀態，這種大概就只有天生的游泳健將才能做到的事。
不過這遊多了自然逐漸覺察出點技巧，畢竟熟能生巧嘛。
姜洄發現了這水是再柔不過的一種存在。看得見打得着可怎麼也抓不住，摸得到撈得着卻也怎麼都無法塑造成型。人類目前所能做到的也就是穿過其中運動罷了。
可人類生存就需要大量的氧氣。雖經過星際的強化以及無盡歲月的變遷，人類也能靠汲取一些其他性質的氣體存活，但他們依舊無法適應於水。
尤其是那種沒有任何氣體以及空隙的水，身在其中就像身處於非牛頓流體當中一樣，難以自主遊動，無法脫離的話一樣也會窒息身亡。而且星際當中的水還會存在別的東西和別的結構，危險程度不是一般的小。
很多存在於星際的水源都是很可怕的，比藍星的更爲可怕。
星際人也都會自主遠離水源，因爲誰也不知道這一潭水下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這也是爲什麼像是周修文這樣的世家子弟或是桓憲這樣一看就擅武的人都不會水的原因。不是他們學不會或不想學，是因爲根本沒想到要去學這樣的東西。
當然，這只是一次小小的定向越野考試，沒必要取人性命。這水自然與母星生態極爲相似的擬態水，充斥了大量的共生氣體，人即便溺在其中許久也不至於被淹死，沒什麼危險度。
因此姜洄剛纔他們都被水衝了這麼久，人都衝暈過去了，卻都沒被淘汰，且模擬胸衣也就耗了那麼一點。
要是在藍星，人泡水裡暈過去，不用三五分鐘就可以直接領盒飯了。
結果他們一個個醒過來模擬胸衣才耗了百分之二三十的能源，簡直就是放水中的放水。學校爲了學生們的安全也是煞費苦心了啊。
不過這些姜洄他們並不知道，專心地研究着該怎麼克服這些水流的阻礙。
她回憶着印象當中教練第一次教她游泳時的動作，扶着周修文的腰部讓他整個重心力量都騰空起來，張在水面上，體驗那種漂浮的感覺。
這一點在學習游泳當中尤爲重要。
人在不通水性的時候接觸到水，失去賴以生存的氣體，自然就會感到恐慌。這一恐懼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掙扎並耗費大量體力，這樣又會加速整個人重心下沉的趨勢，然後再折騰再沉……整一個惡性循環，最終結果便是徹底溺於水中。
所以不論會不會游泳，最爲重要的就是要保持體力，儘可能讓身體維持在一個相對節能的狀態，以保持後頭遊動的續航能力。
而放鬆和張開雙手雙腳就是一個極其節約體力的最佳姿態。
姜洄無法教導周修文在短時間內學會游泳。
但幸好他們有模擬胸衣這樣的東西。因爲材質問題它能讓衆人輕盈地漂浮在水面上。尤其是那些失去意識的人會在模擬胸衣的輔助下因爲無形的放鬆輕盈地漂浮起來，從而達到救生的作用。
眼下這東西倒是成了輔助，成了周修文與桓憲短時間內學會游泳的好工具。
有了這東西，再讓周修文學會如何放鬆四肢模擬那種漂浮於水面的狀態，大概就可以飄起來了。
所以她很是費勁兒地托起對方的身體，讓其適應漂浮在水面的感覺。
周修文顯是還有些不太明白，緊張得很，姜洄不得不由單手託變成了雙手託。
好吧，其實這樣真的有那麼一點失禮，但緊急狀況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姜洄卯足了勁，把人以這樣彆扭的姿勢托出水面，然後又不斷告訴對方要放鬆，讓其相信自己不會沉下去。
終於在一陣努力下，周修文終於勉勉強強漂浮起來。雖然頭部總是會因爲重心調節不當，常常因爲擡不起來導致嗆水吃水，但整個人好歹也是飄着的。
經歷了這麼一番折騰，姜洄跟周修文都有些筋疲力盡。
尤其是姜洄，累的那個啊，她比學游泳的那個還累。
就算在水裡這傢伙也太沉了吧！她還得顧忌着自己的踩水位，可別站在其手部手肘以及腳的附近，不然被纏上了就得一起死了。
雙腳也因爲不斷在水底踩踏騰動導致勞累異常，她現在就挺想游回去歇坐那麼一會兒的，不然保不準待會會抽筋。
“啊啊啊，我會遊啦。我是在游泳嗎？！我真的會遊，真的飄起來了……”姜洄有些無力地撫了撫額頭，扣了對方的後腰安全帶，先一步回到架子那邊連拉帶扯把那尤自沉浸在學會游泳的快樂的某人拉回來。
“省點力氣吧，你那不叫游泳，你那叫死屍漂。你可別亂動，一動就要沉下去，一會兒可能還得我來拉伱呢。”
姜洄坐在架子上，掐了下自己的腳踝，儘可能放鬆肌肉部分，又默默鬆了口氣，心下竟在不着邊際地想自己還挺有當老師的天賦的。
只是這一個教完了，還有另一個。她不由瞄向了另一個方向，對方也正在默默地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怎麼感覺對方的脣更白了，眼睛有些發直。不會是嚇的吧？！有這麼怕麼。
好吧……這個還真不好說，對於怕水的人來說，水真的是一個極其可怕的怪物，隨時都會奪取他們的生命。桓憲顯然就是這樣認爲的一類人。
姜洄就是看着他這樣的狀態才先去教周修文。
因爲周修文的症狀就沒有這麼嚴重。他先前在水裡泡了這麼長時間竟都還能自如走動，最後還能主動提出來要邁出這一步，可見怕得有限。
然桓憲不同，雖然整個人有過調整，神態也很正常的樣子，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藏在眼底深處的驚恐。
這傢伙極其怕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