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樹答應了韋斯利,願意讓他抽取一份自己的血液樣本,讓韋斯利寄給相熟的幾個學者朋友研究一下,以確定李樹是不是傳聞中的“泯原體質”。
李樹配合的挽起袖子,亮出了自己的胳膊,而韋斯利也拿出了一支造型精巧的針筒和一條佈滿紋飾的束帶。
但是臨到抽血的時候,韋斯利卻猶豫了,“李樹…中尉,我是一個學者,但我不是護士,所以抽血這門技術我也非常生疏,要不……你自己來?”
“………”
李樹鬱悶了,我特麼也不是護士好不好?我雖然是特戰旅的營長,但我也不是蘭博也不是戰狼啊?自己拿針筒捅自己血管……那情景想想都滲人。
“你自己來,我出去有點事!”韋斯利乾脆把精巧的針管遞給了一臉木然的李樹,擡腿走出了門外。
“特種兵……還真是幹特別的事兒……”
李樹呆呆的看了一會兒,嘟囔着拿起束帶,用右手和牙齒配合着綁在了左臂上,青色的血管立刻就鼓脹了起來。
儘管心跳有些加快,還有些發懵,但李樹的手依然很穩,銳利的針頭順利的插入血管,沒有一點痛覺。
只不過那種親手看着自己的猩紅血液滿滿注滿針管的的感覺,讓李樹感覺有些怪怪的。
抽血完畢,針頭自動縮入針管之中,整個針管變成了一個封閉的容器。
“咔噠!”
韋斯利恰好開門走了進來,微笑着問李樹:“李中尉,你還好嗎?”
“挺好的,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李樹挺了挺胸膛,表示自己很勇敢。
韋斯利不動聲色的拿回了針管,“我打聽了一下,你好像對原能機甲很感興趣?”
“是的,沒有哪個男人不對它感興趣!”
“好的,我記住了,也許我可以幫上一些忙!你先回去,等理論課之後我會通知你的技術指導!”
李樹有些驚訝又有些疑惑,剛纔他是見過韋斯利對待他的下屬的,那個態度簡直可以用冷漠來形容,可現在對自己卻非常的有紳士風範,這種強烈的反差讓李樹有些不太適應。
“那就多謝韋斯利先生了!”李樹站了起來,對着韋斯利鞠躬感謝道。
韋斯利微笑着回禮,親自把李樹送到了門口,李樹再次對他表示感謝之後轉身離開,他覺得今天與韋斯利的會面算得上是非常的圓滿。
韋斯利目送着李樹那輕快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把門緊緊的關上。
關掉辦公室中的照明燈,坐到老闆桌的後面,韋斯利拿着那支精巧美麗的針筒把玩了良久,最後還是忍不住摁動了機關,露出了裡面的新鮮血液。
黑暗之中,韋斯利清晰的看到了針筒內那盪漾的紅色,他把血液湊到了鼻尖上嗅了嗅,然後閉上眼睛仔細的分辨了許久,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難道.....我猜錯了?”韋斯利的眉頭擰成了疙瘩,眼角的皮膚都擠出了幾縷皺紋。
韋斯利嘆了口氣,失望的把針筒放到了桌子上,身體往後癱軟的倚在椅子上,整個人彷彿都沒有了力氣。
良久之後,韋斯利忽然又坐直了身子,賭氣般的拿起那個針筒,打開機括,一仰頭喝下了小半管的血液。
黑暗之中,韋斯利一動不動的僵坐着,不知多少時間過後,他忽然落下了兩行眼淚。
“近千年了,我還要尋找多久呢?我可憐的族人,你們......還要忍受多少屈辱......”
韋斯利雙手抱頭,瘋狂的撕扯着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嗚咽着發出壓抑的哭泣聲。
如果讓其他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一定會以爲這是幻覺,一向以冷酷示人的原力機械專家韋斯利大人,會像一個孤獨的孩子一樣哭泣。
“咚!”
一聲沉悶的心跳聲突然在漆黑的辦公室裡響起。
韋斯利呆住了,然後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心臟位置。
韋斯利的身影突然動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辦公桌後面瞬移到了門口邊,摁下了一個特殊的按鈕。
辦公室的四面牆壁上方開始落下厚重的複合裝甲板,天花板上也有金屬光澤閃現,幾秒鐘之後,整個辦公室就變成了一所被由合金和複合材料嚴密保護起來的安全屋。
這是爲了應對緊急情況下,隔斷辦公室跟外界聯繫的防護措施,萬一外面發生了叛亂或者敵襲,都能保護辦公室內的人和珍貴資料不受損害。
要知道這星艦上可是有原能機甲的,能防護住幾百噸重的機甲攻擊的安全屋可不是一般的配置,這也從側面顯示了韋斯利的重要性。
“咚....咚”
強力的心臟跳動聲音不斷的響起,一種全新的力量感受正在韋斯利體內生成。
韋斯利的身體開始顫抖,他跪了下來,感受着這股新生的力量在他體內橫衝直撞,替換掉某些灰敗腐朽的東西。
“咚咚咚咚咚咚”心跳聲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響。
安全屋能抵擋的住數百噸的力量衝擊,隔絕一些聲音自然也不在話下。
“哦....嗷......啊!”
疼痛、興奮、喜悅,複雜的感受激盪着韋斯利的身心,讓他發出了痛並快樂着的吶喊。
不知過了多久,韋斯利停止了顫抖,平復了喘息,那沉悶的心跳聲也悄悄的消失了。
他把雙手舉到眼前,黑暗並沒有阻擋他的視線,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皮膚上的變化。
“該死!”
韋斯利暗罵了一句,趕緊走到辦公室的角落,那裡有一個狹小的衛生間。
打開照明燈,鏡子中出現了一箇中年人的影子,如果不熟悉的人也許覺察不出韋斯利臉上的變化,但是他自己卻知道自己至少年輕了幾十歲。
而且他更知道,這種情況還要持續許多天,到時候很多人都會發覺到他的異樣。
“我討厭化妝術.....尤其是討厭把自己化的更加衰老.......”
韋斯利恨恨的掏出一個隨身的小盒子,打開之後裡面是一大堆精緻小巧的專用化妝工具。
幾分鐘之後,韋斯利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眼角的幾縷皺紋若隱若現,好似在提醒着他已經過了最好的年紀,該喝點小枸杞了。
打開自己的保險櫃,拿出一隻藍色的小號文件箱,小心的把那支盛着李樹的血液的針筒放了進去。
韋斯利又拿出一張染有特殊花紋的信紙,開始奮筆疾書,一邊寫一邊小聲的嘟囔着。
“但願能功過相抵,但願不要懲罰我......就算懲罰我.....我特麼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