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飛仙皇朝女皇和大都督的兒子。”雪飛歌的話讓慕容真臉色突變,她的腦袋嗡嗡一片,身體搖晃,差點就一頭栽倒下飛行法器。
雪飛歌及時的抓住她的手將她拉住。
慕容真緩過神來,面色蒼白一片,她掙脫開雪飛歌的手,語帶冷意的說道:“雪公子可否放我下去?”
飛行法器降落下來,慕容真踉蹌的邁步,她的神態冰冷,又帶着難以言喻的苦澀。
雪飛歌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也沒有更多的解釋,她需要時間消化這個問題,以她現在的狀態,雪飛歌知道他說什麼都只會起反作用,沒有絲毫意義。
慕容真走了幾十米停身回頭,冷冷的看着雪飛歌道:“雪公子想對小女子做什麼?您是堂堂劫仙,想做什麼小女子都無法反抗。”
雪飛歌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輕輕搖頭,他看到慕容真這個樣子,心裡突然有種堵得慌,憋着一個口沒法呼吸。
“既然雪公子不打算怎樣,那請不要再跟着小女子了,我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奪命三重天,無法和命運抗爭,也沒有能力報仇。”慕容真原本平靜的語氣驟然變得撕心裂肺,她用盡全力吼道:“可我對你們的仇恨從沒減少過,我們不是一路人,永遠,永遠不是。”
雪飛歌默默的聽着,他還是沒有給她解釋,也沒有任何反駁,只是默默的聽着。
慕容真臉上滑落一滴淚水,靈力運轉,淚水瞬間被蒸乾,她轉頭,拼命的跑,沒有目標,沒有方向,只是拼命的跑。
終於,她耗盡了靈力,再也跑不動了。她回頭,沒有看到雪飛歌的身影,有些無力的蹲下身。
這一刻,她感覺特別孤獨,特別無助,原本,她寄身在趙青府上做一個歌者,已經做到了隱藏仇恨苟且偷生,只爲了活着,即便這種活着是麻木的,她卻依然堅持着。
她雖然沒有能力爲父親爲親人報仇,可她卻依然堅強的活着,她一直堅信,至暗時代不會永久籠罩這片天地,飛仙皇朝一定會有覆滅的一天。
葉飛出現的時候,他的心裡升起了希望,原來的學弟已經成長到了化神境,那時候她看到了一絲曙光,她將葉飛當成了驅趕黑暗的太陽。
雪飛歌和她相處短暫,卻讓她有種面對父親,面對親人的錯覺,他們帶她逃離大帥府,打破了她寧靜的生活,可她的心卻活了過來,再沒了之前的麻木。
她幻想着和他們一起冒險,一起經歷生死,和命運去抗爭,去努力,
她甚至還在憧憬着有天,葉飛還有雪飛歌能夠擊敗飛仙皇朝,擊破這個至暗的時代,原來……
慕容真慘然的笑,眼淚無聲的流出來,今晚的夜格外寂靜,連蟲鳴聲都沒有,天地間彷彿只剩她一個人存在。
朦朧的水藍色星輝灑在她的身上,照亮在她的淚水中,反射出晶瑩的微光。
原來,一切都是她自己編織的夢!葉飛是女皇的兒子,那個殺了她父親讓她家破人亡的女皇的兒子。
藍光被一道身影遮蓋,她收了淚水,無聲的擦了擦臉,默默的起身,目光不去看那道身影,轉身背對着他,一步一步離開。
不用辨別方向,只要遠離他就好,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又變成了那個麻木的歌者,她還是要活着,堅強的活着。
她堅信,黑暗終將消逝,光明會重新降臨,正如這靜謐黑暗的夜,終究會被太陽照亮,只不過她心中的太陽不再是葉飛和雪飛歌而已。
黎明之光照射在慕容真的臉上,此時的她正立身一處山峰之巔,昨夜漫無目的的走,只爲了遠離那個人,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山巔。
她貪婪的望着紅日,雙手抱胸祈禱,祈禱心中的太陽早日出現。
“慕容姑娘,你說,這片天地是否還能恢復光明?如這朝陽一般,將黑暗徹底掩蓋?”慕容真身體一顫,她沒有回頭去看,轉身默默的離開。
她不想面對他,一點都不想,這個人曾讓她感受到父親親人的溫暖,可他卻是葉飛的兄弟,而葉飛,那個帶給她希望和曙光的學弟,被她當成太陽的男子,卻是女皇的兒子。
慕容真腰部突然一緊,一雙大手將她攔腰抱起,她想要反抗,卻發現即便自己全力掙扎,卻毫無作用,境界差距太大,她掙不開。
她心如死灰,默默的閉上眼睛,眼淚再次滑落,依然被她用靈力蒸乾,她默默的告訴自己,不能再讓自己懦弱的哭泣,特別是在他的面前。
她張嘴欲罵,卻因爲速度太快,被風灌入喉嚨,沒法說話,索性趁勢一口咬下,哪怕給他一點小小的傷害,那也算是一種抗爭的態度,她要表明自己的態度,和他們無法共存的態度。
雪飛歌身體一顫,主動放開了手臂的靈力防禦,若是他不那麼做,劫仙的防禦力會將她的牙齒給崩掉。
慕容真沒想到一口下去,竟然真的咬了滿嘴血,這麼容易就被咬傷,他難道不是劫仙嗎?或者他是一個假的劫仙?
慕容真有些疑惑的擡頭,這時候她纔看清,遠處一艘靈舟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和他們拉近距離。
雪飛歌腳踏飛行法器,速度和飛行靈器不在同一個檔次,即便他拼了命的催動,依然被對方不斷靠近。
“呵呵,原來飛仙皇朝內部也如此不和諧嗎?是權利的傾軋?還是狗血的勾心鬥角?”慕容真神經質的笑問。
“事情很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我和你一樣,父母親人都死在飛仙皇朝的手裡。”雪飛歌給慕容真一個陽光的笑容,哪怕在如此危險的時刻,他依然願意對她笑。
“都死了,所以你的脊樑彎了,甘願成爲他們的走狗?”慕容真說出這句話後,又有些後悔,卻還是倔強的嘟着嘴,根本不管越來越近的靈舟,只盯着雪飛歌的眼睛。
“葉飛說,飛仙皇朝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所以我就跟着他,和他一起努力去顛覆它。”雪飛歌的臉上依然充滿着陽光的笑。
他回頭看了一眼和他們已經不足千米的靈舟,輕輕嘆息,帶着一絲遺憾道:“可惜,我可能看不到哪一天的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