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窟中頓時一片混亂。
裹在黑袍裡的神秘魔君眼見掌教重傷遠遁,骸骨法壇上的長老們一個接一個地遭遇反噬殞命,頓時也失了分寸。
正常反應是馬上出手施救,可這遠古巫器是出了名的詭秘可怕,一直都是由這羣長老隨身攜帶過來並操控使用的,外人貿然觸碰、天知道會引發什麼樣的要命後果?生性謹慎奸猾的他可不想引火燒身。
而且剛剛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一位半步天仙親自主持驅動大陣,二十四位彌羅門的長老中有半數也是極天之境的強者,配合兩件靈寶級的巫道法器,居然沒有起到半點效果,還被對方狠狠反擊回來,以至於眼下的局面已不可收拾。
“魔君大人,怎麼辦?”
外圍負責守衛的衆多修士們面面相覷,良久纔有人壯着膽子過來請示道。
魔君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種情況下,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就在這時候,地窟入口處隱隱傳來一陣喧譁聲,旋即就沉寂下去沒了動靜。
“怎麼回事……”
魔君惱怒地開口質問着,就見得萬丈劍光如匹練般狂卷而至,劍意森森,外面守衛的魔教弟子們哼都沒哼一聲便被捲入其中,根本無人是一合之敵。
轉眼功夫,數以千計的修士便被恐怖的劍光一掃而空,一對華服青年男女攜手走進來,男的星眉朗目、丰神如玉,女的麗色傾世、頎長窈窕,正是名副其實的神仙眷侶。
“……原來是你們?”
魔君臉色慘變,沒想到今天會如此倒黴,不僅咒殺行動失敗、損失慘重,現在更是連正主都找上門來了!
可自己不過破妄境巔峰的修爲,周圍還活着的修士不足百人,除了不多的幾個返虛境,剩下的都是庸手不值一提,這點力量在對方眼中簡直跟螻蟻沒什麼兩樣!
秦烽環視地窟一圈,微微搖頭:“上次的事情也是你們搞出來的吧?吃過了一次虧還不夠,又來第二回,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秦烽道友,”
魔君舔了舔嘴脣,聲音乾澀:“你我素來並無仇怨,這一切都是本門掌教所爲,我只是聽命行事,在旁邊跑腿打雜而已,所以……能不能網開一面?只要你願意,在下今後願意唯你馬首是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星暇鄙夷地橫了他一眼,實力不如人時就立即變臉服軟,搖尾乞憐,身爲魔門高層卻半點骨氣都沒有,實在是令人不齒。
“那……你就自封修爲,讓我在你的神魂里布下禁制,以前的種種恩怨就此揭過,如何?”秦烽笑問道。
魔道中人的承諾,他是半個字都不可能相信,對付這幫傢伙也只有用魔道的手段最保險。
魔君臉色一變,俯首道:“好,我願意……”
隱藏在袖子中的手卻悄悄捏碎了一枚玉符,一團金光裹住他的身軀就要破空遁走,周圍的空間陡地凝固,將他生生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
“幸虧沒有相信你,否則還真有可能讓你逃了。”
秦烽搖搖頭,星艦虛影浮現,略微一旋就將場中所有的活人一併捲入,連遠處那些死去的修士都沒放過,獻祭後好歹也能換回些本源。
然後,兩人才開始端詳地上龐大的巫咒法陣、以及中央區域的骸骨法壇。
“九幽冥魔噬魂幡,秘巫頭骨,這是太虛星空深處的大勢力彌羅門的鎮教法寶之一,雖屬邪道法器,但都是靈寶級別的好東西。”星暇說着。
“只是看起來使用代價很大,而且一旦遭遇反噬,怕是天仙都免不了吃虧。”
“是這樣的,這兩件靈寶並不完整,所以每催動一次、就需要消耗使用者的三百年壽元,縱然事後可以通過丹藥彌補回來,對於使用者的負面影響都無法完全消弭。除非是達到了神仙境界,纔可以完全不受影響。”
秦烽又問道:“那什麼彌羅門似乎也是來自某個大世界,它們比之凌霄滄溟宮如何?”
“體量差不多吧,當然凌霄滄溟宮掛着玄門正宗的牌坊,而彌羅門卻是公認的魔道勢力,其實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星暇說着。
“看來現在有兩家大勢力盯上我們了,而且他們的最終目標,應該都是整個元羅界天。”
“是這樣,剛纔這些守門的修士,應該是屬於霓光大陸的幽魂噬影宗,我前世時聽聞他們和彌羅門勾結,最後還是棋差一着,被凌霄滄溟宮給打回去了。”
“感覺有些難辦。”
秦烽不由蹙眉,既然彌羅門也將手伸進了元羅界天,那是否意味着、在霓光大陸同樣有着直達太虛星空深處的挪移大陣?
自己在這邊暫時挫敗凌霄滄溟宮的圖謀,對於太皓星宮當然是好消息,不過另一方面,倘若彌羅門那邊決定加大賭注,往元羅界天秘密派遣更多的力量,到時候由誰來制衡呢?
幽魂噬影宗獨佔霓光大陸,勢力僅比太皓星宮稍遜一籌,宗門裡隱修的強者如雲,以秦烽現在的修爲,還沒到可以無視對方的地步。
“其實也沒什麼啊,等我們將來踏入天仙境界,這些土雞瓦狗反掌可滅,何必急於一時?”星暇不以爲意地道。
“說的是。”
秦烽點點頭,讓星艦將整個陣圖細節掃描記錄下來,最後才收走了那套九幽冥魔噬魂幡,秘巫頭骨。
一把火燒了整個地窟,兩人秘密返回宗門。
“大師兄,掌教讓你立即去參加長老會議,發生大事了……”
映歆匆匆迎上來稟告,秦烽這才獲悉彥塵子與褚秋毫的死訊,當然還有吳琴,這時候幾乎整個宗門高層都已被驚動。
一下子死了兩個實權核心長老,外加一個核心弟子,對哪家頂級道統而言都不是小事,所以現在姬冰凰正忙着處理善後事宜,並打算請動幾位太上長老出面調查,務必要儘快揪出幕後黑手。
“不要透露任何口風,否則母親會很難辦的。”星暇悄聲對他說着。
“嗯,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秦烽當然明白她的意思,這三個傢伙雖然不是個東西,至少現在還算是宗門中人,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身爲掌教不可能不有所表示,起碼也得做做樣子。
如果秦烽透露了事情原委,就算那羣老傢伙不追究星暇的責任,起碼那兩件珍貴的靈寶巫器是保不住了,已經到了嘴裡的好處,怎麼可能再讓出去?
秦烽和她商議妥當,駕馭遁光直奔掌教洞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