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話語在空氣中迴盪着，人羣腦子暈暈乎乎，場上場下一片死寂。
碎了！
就這麼碎了！
一把價值連城的人級中品星兵，竟是連一劍都擋不住，直接破碎一地。這……
人羣心中好一陣無語。
雖說正面衝撞時，重劍面對飛刀具有天然優勢，但也沒必要像現在這般，完全就呈現出以卵擊石的效果吧？
哪怕是人級上品重劍，對上的是人級中品飛刀，擊飛也就差不多了。
更加讓人無語的是，人羣始終無法想象一把笨重的重劍是如何截住那流星般快捷的飛刀的。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的流星飛刀這麼快，你怎麼可能擋住？”靜默中，葉飛雙目赤紅，怒吼出身。
如果說楚辰身上出現一件星衣，將他的流星擊擋下，那麼他可以接受。
甚至於如果楚辰手中拿着那般輕靈的炎泉劍，將他的流星飛刀擊退，他也能接受。
但是現在，楚辰卻用一把笨重無比的重劍，以那種看上去慢吞吞的速度，堂而皇之的擋住的他的流星飛刀，這讓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受。
更加無法接受的是，僅僅一劍，家族苦苦求來的人級中品流星飛刀毀於一旦，連修復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飛刀都已經碎了，你卻還這樣問，是不敢接受事實嗎？”楚辰淡漠搖搖頭。
說真的，這樣的結果不僅僅在外人的意料之外，也在他自己的意料之外。
原本他已經做好了苦戰一場的準備，畢竟，排除外物，絕對實力上他並不佔據任何優勢。
哪怕麒麟星元擁有者強大的鎮壓特性，但星凝境四重和六重的差距，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彌補的。
氣勢交鋒中域葉飛平分秋色，這是他早已料到的事情。因爲這本就是麒麟星元的強項。
然而葉飛流星擊出手的一刻，他發現自己錯了。
排除外力，他發現自己高估了葉飛。
星凝境六重，星元完全鑄練，葉飛固然強大，但卻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大。
二人對峙之時，臺下人羣中。
“到底怎麼回事啊，葉飛明明更強啊，怎麼看上去反而落了下風呢？連星兵都被一劍擊碎了！”看着天陽臺上發生的一幕，木曦疑惑道。
說完似乎感覺自己說錯話了，忙歉意道：“對不起啊緋月，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
見木曦越解釋越亂，緋月忍不住笑了，打斷道：“好了，我知道你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好奇而已。不過想知道原因的話，問問二位師姐吧！”
倒不是緋月真就看不懂，只是她現在修爲並不高，也纔剛剛進入學府，沒理由木曦都看不出來的東西她能看出來。
爲免引起不必要的揣測，她還是少說爲好。
聽到這話，木曦也沒多想，目光轉到洛穎和赤煙兒身上。
“原本我也以爲小東西要苦戰一場的，現在看來似乎想太多了。如果再給葉飛一個月時間，對上的話小東西會很艱難，但目前來說，葉飛似乎無法給他造成太大的麻煩，葉飛，他沒有想象中那麼強！”洛穎笑道。
雖然對楚辰感覺很一般，但赤煙兒並未反駁，而是贊同的點點頭。
“可是葉飛明明就是很強啊，星凝境六重，星元完全鑄練，我都進入學府兩年了，才星凝境四重，星元鑄練程度也才……”說着說着，木曦臉紅了，或許感覺實在丟人，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想她過於難堪，赤煙兒笑道：“你是穩紮穩打慢慢修煉的，自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頓了頓又道：“據我所知，葉飛在葉家的全力支持下，直接在逆晶塔三層呆了足足二十九天，纔將星元完全鑄練完成。前天下午纔出來，今天就上天陽臺，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什麼？”木曦疑惑道。
“這意味着他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熟悉自己掌握的力量。的確，他星凝境六重，星元完全鑄練，高出楚辰足足兩個層次。
但無論是戰鬥技巧，還是力量掌控，他都停留在原來的境界。簡單來說，他的實力雖然暴漲，卻無法有效發揮出來。”赤煙兒笑道。
“這樣的嗎？”木曦似懂非懂。
“就像一個三歲小孩子，突然一下子擁有了成年人的力量，且不說會不會變得強大起來，走路能不摔倒就不錯了。
葉飛如今的情況雖然沒有這麼慘，但道理是一樣的，他的確比以前強了，但強得十分有限。”這次說話的不是赤煙兒，而是洛穎。
這麼一說，木曦頓時明白過來，“原來如此，看來他唯一的錯誤就是太過自信，都還沒掌握自身的力量都迫不及待來找楚辰的麻煩了。”
說着又疑惑道：“不過葉飛不懂這個道理，葉家的人難道也不懂嗎？他提出約戰的時候爲什麼葉家的人就不阻止？”
“這就只能問他們自己了。或許是葉飛的決定太過突然，來不及反對；又或者根本就不擔心會有問題，沒想到楚辰會進步這麼快；還有可能就是感覺憑葉家的財力，足夠將楚辰堆死了吧！”赤煙兒聳聳肩，很不負責任的揣測道。
“也對，聽緋月說過，楚辰的出身很一般，按照常理，短時間內他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進步。而且，葉家也的確爲葉飛準備了人級中品的星兵，做足了準備。”木曦點點頭，若有所思道。
說着噗嗤一笑，“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楚辰居然得到水千寒副院長的看重，不但大力培養，連人級上品星兵都弄來了。”
很有道理的分析，基本上現在包括楊烈和茉雅在內的絕大多數人都是這麼想的。
唯一不這麼想的只有虎沉沙、緋月和洛穎。除此以外，便只有看臺上的大嶽和水千寒。
虎沉沙雖然不太清楚事情的全部，但從楚辰過往的一些舉動中他也猜到不少。是以對於楚辰今天的表現，他本能的不認爲來自於水千寒。
緋月自然不用多說。楚辰會些什麼不會些什麼，她可是再清楚不過了。以她的閱歷，自然能看出水千寒就是來站臺順便背鍋的。
至於洛穎，楚辰的舉動從來沒有瞞着他，他今天的表現跟水千寒有多大關係她還能不清楚？
臺下人羣議論紛紛之時，看臺上。
“返璞歸真啊！出劍猶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刻意的痕跡。山還是山，水還是水，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呵呵……”茉雅禁不住嘆了口氣。
說完又自嘲一笑道：“二位師兄，你們說說，我們是不是老了？
”
楊烈冷哼一聲，不屑也不想說話。
水千寒則嘿嘿一笑，無比得意，同樣也不吭聲。
“不就是返璞歸真之境麼？天陽學府裡面修煉到這種境界的可不少，茉雅院長何須如此誇讚？”雖然被茉雅一番話饒得有些發暈，不明白其中真意，但那種對楚辰的讚賞他還是很清晰的聽了出來，當即不服氣反駁道。
雖然這話很不禮貌，茉雅卻也沒有生氣，只是笑了笑。
水千寒淡笑道：“烈兄，你就這麼教育兒子的？”
楊烈心頭大怒，老臉通紅，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或許大家都以爲水千寒這是在說楊振沒家教，但他卻知道，水千寒這是嘲笑楊振身爲堂堂副院長的兒子，居然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閉嘴，不懂別亂說，基礎劍技修煉跟武技修煉完全兩碼事！”見楊振似乎還想多說，楊烈皺眉道。
“當然是兩碼事了，基礎劍技有什麼難的，哪比得上武技修煉？”楊振不以爲然。
“讓你閉嘴你就閉嘴！基礎劍技不難，楚辰那一劍你使得出來嗎？”本來就煩躁，楊振這麼一頂，楊烈頓時就怒了。
基礎劍技的確不難，人人都會，但會跟精通完全是兩碼事。精通更跟談得上境界又是兩碼事。
但是這種事情，若不是切身的領悟，怎麼說都不會有用，不明白的終究不會明白。
就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楚辰如此年紀輕輕，怎麼會放棄武技不修煉，獨獨將這基礎劍技修煉到這個層次的。
返璞歸真，那可是真正的返璞歸真！
一旦進一步達到超脫，那麼天大之大，所有劍道絕學秘籙將敞開衣襟，毫不設防。
“師兄不說我還忘了，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似乎跟這楚辰有點相似。”見父子二人似乎要鬧起來，茉雅圓場道。
“誰？”一句話，不但楊烈，就是水千寒也豎起了耳朵。
“也就六七年前吧，一個小姑娘，也就十七八歲，卻是比咱們學府九成以上的學員都年幼。記得那一年皇城潛龍榜排名大戰，當真風采絕世，令人歎爲觀止。”茉雅目光悠遠道。
說完頓了頓又道：“沒記錯的話，那小姑娘好像叫君菱吧，據說也不是大乾王朝的人，而是來自一個叫雷鷹國的小地方。不過可惜，王朝各大宗門都未能如願以償將其招入門下，後來她就銷聲匿跡了，卻也不知道是否還活着！”
“十七八歲的潛龍榜天才，茉雅院長確定不是記錯了吧？”雖然感覺茉雅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開這種玩笑，楊振還是忍不住質疑道。
茉雅笑笑沒有說話，楊烈卻呵斥道：“不懂別胡說，二十五歲以下，星耀境以下，方有資格爭奪潛龍榜排名。沒記錯的話，二十歲以下的潛龍榜天驕，數百年來僅此一位。”
“而且潛龍榜排名，基本上被各大宗門天驕佔據，數百年來，四大學府再無一人可在潛龍榜佔據一席之地。”水千寒沉聲道，滿臉苦澀。
這一刻，他不是楊烈的死對頭，雙方有着共同的立場——天陽學府。
“是啊，沒記錯的話，兩年之後，又是三年一度的潛龍榜之戰了吧？卻不知這一次，能否有驚喜出現。”茉雅點點頭，一臉悵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