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下,楚辰淡淡述說着。
下方一片安靜。
“紅石峽?”
“我王家的人?”
“說,你究竟是誰?我爹現在何處?”
腦子裡咀嚼着楚辰的話,王昆一聲厲喝,勃然大怒。
“我是誰?到現在你都不知道我是誰,看來你們王家是安逸太久了啊!”
“至於你爹現在何處?呵呵,馬上你就知道了!”
楚辰微微一笑,說着忽然睜開雙眼,看向王家隊伍後方。
“駕——駕——”
“報家主,大事不妙——”
街道上,血色戰馬奔騰而來,尚未來到跟前,惶急的聲音已經遠遠傳了過來。
人羣聞聲轉頭看去,頓時一怔。
“血衣衛?”
“王家的血衣衛?”
“爲何看上去那麼驚慌失措?”
“到底發生了何事,爲什麼後面有些人看上去狼狽不堪,彷彿有傷在身?”
人羣心中暗暗思量着。
突然,王昆一聲怒斥,“大庭廣衆之下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回……回家主,大事……大事不好,老家主他……他……”來人直接從馬上滾了下來,滿臉惶恐。
“他怎麼了?你倒是快說!”王昆心中一凜,面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老家主他……他被人給殺了!”來人痛哭不止。
此話一出,瞬間周圍的人羣炸了鍋。
“王家老家主死了?這……這怎麼可能?”
“王老家主乃是五階巔峰實力,整個紅石城地域無人是他的對手,誰能殺他?”
“對啊,誰能殺得了紅石城無敵的王老家主?莫非是外面過來的人?”
“……”
聽着周圍的聲音,王昆勃然大怒。
“胡說八道,老家主五階巔峰的實力,整個紅石城無人能及,誰能殺他?”
“說,誰派你來的?光天化日之下,膽敢如此妖言惑衆,信不信本家主馬上斃了你?”
一連兩聲怒喝,四周總算安靜下來。
來人戰戰兢兢,面如死灰,磕磕絆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見狀,楚辰耐不住了,淡淡道:“別問他了,的確是被人了殺了。而且,殺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區區在下!”
一連的漫不經心,說完,人羣目光匯聚而來,再一次傻眼。
還不等人羣發出質疑,驟然間“唰唰唰”一片寒芒出鞘。
“是他!”
“沒錯,就是他!”
“就是他在紅石峽盡頭殺死了老家主。”
“他還說,他叫楚辰!”
“你這殺人兇手,就是化成灰我們也認得你!”
“……”
一羣人長刀在手,神情悲憤,赫然便是紅石峽親眼目睹老家主身亡的血衣衛。
聞言,人羣再一次炸鍋。
“是他?”
“他殺了王老家主,可是王老家主那麼強的實力,難道他已經達到傳說中的六階?”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等等,楚辰……楚辰……,這個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什麼好像,根本就是當街廢了王家大少的那人,他跟夏家二小姐就是一夥的!”
“什麼,真的是他?他居然敢去截殺王家老家主,難
道這是夏家的意思?”
“……”
人羣驚疑不定,揣度紛紛。
“好,好!”
“我爹縱橫一世,從無敗績,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栽在你一個毛頭小子手裡。”
“說,這是不是夏家的指使?夏家出動了多少人馬?”
王昆面色鐵青,一掌拍下,那報信之人直接被拍成碎肉。
楚辰微微一笑,“區區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單人只劍足以,何須千軍萬馬?如若不信,你大可以穩穩你身後的人!”
“嗯?”王昆面色一沉,回頭看了一眼。
血衣衛心中驚悸,一人勉強道:“的……的確就他一人,而且……”
“而且什麼?”王昆眉頭大皺。
“而且他只出了一劍!”答話之人渾身發抖。
果然,下一刻王昆怒吼一聲一掌拍了過來。
被拍到的人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人羣此刻也驚呆了。
一劍!
只出了一劍!
堪稱紅石城第一人的王老家主身死魂消,這……
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只是如此一來,這年青人的實力究竟達到了什麼地步?
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六階嗎?
可這又怎麼可能?
整個南方域包括夜火城在內,六階強者屈指可數,都是人們耳熟能詳的存在,眼前的年輕人根本不在之列!
“好吧,現在本家主相信是你殺了我爹。但是——”王昆閉上雙眼,許久的沉默後驟然開口,說着說着重重一頓。
“憑你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殺了我爹。說,是不是夏家交給你什麼陰毒的東西?”
王昆鬚髮皆張,話語間渾身氣勢暴漲,如同一頭隨時會暴起傷人的野獸。
楚辰淡淡掃了一眼,很快將目光移開。
“你是在懷疑我的實力嗎?不信的話,你可以上來試試,不過我不保證你能活着回去。”
聲音很淡,渾然沒有將王昆放在眼裡。
聞言,剛剛有所一動的人羣再次安靜下來。
狂!
好狂!
多少年沒人敢如此對王家的人說話了,而且對象還是王家最令人恐懼的家主王昆!
放眼整個紅石城,誰有這個膽量,誰又有這個勇氣說出這種話?
但是,此刻獄銀棺槨上的年輕人,他敢!
他不但在王家大喜之日當天橫棺擋路,更是在前一天單人只劍殺了王家老家主,然後又與衆目睽睽之下對王家家主危言恐嚇!
然而,這人究竟什麼來歷?
除了知道他叫楚辰,除了知道他跟夏家二小姐交好,其它的一切,似乎一無所知。那種感覺,就像這人是憑空從石頭裡面蹦出來的一般!
“說,你究竟是誰,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我王家做對?”王昆陰着臉,雖然內心殺意滔天,卻依然不敢輕舉妄動。
儘管他堅信楚辰不可能正面擊殺老父親,但看他有恃無恐,他不得不防!
“說了,我叫楚辰。至於與王家做對,抱歉,我還真沒興趣跟你們做對,所有的一切,說到底不還是你們王家逼的?”楚辰笑了笑。
“我王家逼的?”
“可笑!”
“當衆廢掉我兒,短我王家香火,又滅殺王家子弟家奴數十,這是我王家逼的?”
“半路
截殺,陰毒伎倆殺死我父,也是我王家逼的?”
“今日,你在此橫棺街頭,肆意屠戮王家血衣衛,難不成這也是我王家逼的?”
王昆怒斥,整個人已經處於爆發的邊沿。
楚辰淡淡一笑,彷彿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氣息。
“和可笑嗎?”
“二小姐不過買對小小的耳環,結果你兒子非得仗勢欺人,言語侮辱不說,還當街非禮,試問,我廢了他有錯嗎?至於一羣惡奴,根本死有餘辜!”
“至於殺你父親,還不是你,都這把年紀了還那麼狠毒,狠心殺了自己兒子不說,還想着老牛吃嫩草,一把將夏家二位小姐收了填房。
話說,你不知道夏妍夏月兩個現在是我罩的嗎?沒我的同意,你就敢下通牒,揚言要親自登門提親。
你說說,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你爹作爲你最大的後盾,我先去殺了他,不出奇吧?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殺你爹,我只出一劍,輕鬆加愉快,根本用不着什麼陰毒伎倆!”
“再說今天,今天的確沒人逼我,我就是來找事的,你待如何?”
起初還一本正經的說着,到最後,蠻橫霸道的嘴臉展露無遺。
聞言,王昆怒極反笑。
“好一個沒人逼你,你就是來找事的!”
“好一個你待如何!”
“今天,本家主就讓你知道得罪王家的下場。別以爲有夏家撐着本家主就不敢動你,別以爲動用陰毒伎倆殺了我爹我王家就會怕你!”
“血衣衛,列陣,將眼前狂妄之徒,碎屍萬段!”
一聲令下,血衣衛衆人振臂高呼。
“殺!”
“碎屍萬段!”
“……”
呼喝聲中,馬蹄四濺,霎時間血煞之氣瀰漫全場。
“你們最好乖乖的哪裡來回哪去,否則,說不好你們之中便有人要擠一個棺材了!”楚辰靜靜站着,任由血衣衛列陣在前。
只可惜,他的好言相勸並未將人勸退,反而更進一步激怒了這些平日裡橫行霸道慣了的傢伙。
“死到臨頭還口出狂言,血棘戰陣,給我殺!”
一聲厲喝,血衣衛頭領手中利戟亮起血光,戰馬一催,帶頭開始衝刺。
緊隨其後,一把把血戟鮮血暈染,洪流一般衝擊而去。
看着那滾滾紅雲,如同濃稠的血海,一時間,人羣之中鴉雀無聲。
太強了!
不愧是王家血衣衛最令人忌憚的血棘戰陣,不愧是傳說中五階高星位強者都不敢輕爍其鋒的存在!
正當人羣以爲身處洪流之中的楚辰無可倖免之時,楚辰動了。
他只是隨手一揮,瞬間面前出現一座漆黑古鐘。
劫鐘罩!
古鐘旋轉着,其上流動着神秘的銘紋,直接將所有的攻擊擋住。
只聽“咚咚咚咚”一陣響,古鐘長鳴,悠揚清遠!
下一刻,一道絢爛的劍光升起。
匹練般的劍幕橫掃,“唰唰唰唰”,血光沖天。
再後來,一個個棺蓋升空,跟着又“哐哐哐”的蓋上。
“我說過,殺死你們老家主真沒有用什麼陰毒伎倆,你們怎麼就是不信呢?”
“現在,還有人要上來嗎?”
淡漠的聲音再次傳出,這一次,全場死寂,再也無人敢於質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