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白玉長道緩緩從宮殿門前延伸至潭邊,芸嫣首先擡步走上去,三人緊隨其後。莉茵藍色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周圍的一切,想說話,可是看着周圍三人都是閉口不言,只好忍住內心翻涌的激情,抱着驚奇的目光,欣賞着周圍的景緻。
走過漫長的白玉道,四人來到宮殿門前,不用任何動作,只見大門緩緩向她們敞開,芸嫣神態自若繼續向前走去。走進宮殿第一眼就看到那呈水杯狀的噴泉,正上方是一座女神像。
芸嫣向水簾探出手,可見手掌被水穿過,但是當芸嫣再從水中收回手的時候,卻不見芸嫣手上沾有半滴水。
芸嫣握着手中多出來的兩顆白色珠子向芸若走過去,那兩顆珠子正是莉琳和莉茵的記憶珠。將記憶珠遞給芸若,芸嫣看了一眼莉琳和莉茵,隨後退到一邊。
芸若看向莉琳和莉茵,道:“記憶融合的過程會有些痛苦,希望你們忍住。如果準備好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莉琳和莉茵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芸若點了點頭,解開記憶珠上的封印,將記憶珠分別攝入兩人的腦海。
巨大的信息量在莉琳和莉茵的腦海中瞬間炸開,兩人緊咬雙脣,不過片刻,絲絲血液順着嘴角溢出,可見這股疼痛有多痛。
芸嫣緊握雙拳,眼中清晰可見的擔憂和不忍,但這件事情必須做,她幫不上她們,只能在這裡陪她們忍受煎熬。
記憶融合整整持續了十五分鐘才結束,在最後一個信息融合後,莉琳和莉茵已然虛脫,緊繃的神經一鬆,雙雙倒地昏迷過去。
芸嫣來到她們身邊,感受了兩人的變化,會心一笑,隨即又對芸若淡淡道:“西邊有一處空房,你可以去那裡休息,我先帶她們回房間。”芸嫣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芸若看着芸嫣的背影,微微一愣,雖然芸嫣的語氣冷淡,但是她能感覺到,芸嫣對她的態度已經有所變化了。是因爲她信守承諾將記憶還給了她們嗎?還是說……
她本身就是善良的,只怪自己當初做得太過,如果我告訴她,也許她看我的神情不會像現在這樣吧。
芸嫣將莉琳和莉茵帶到熟悉的房間,將她們放在牀上,打來清水,一個清新術洗去她們融合記憶時留下的汗漬。去衣櫥裡拿出兩套衣服,替她們換上,“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看。”
芸嫣臉上清晰可見的笑容,一番清洗過後,芸嫣坐在牀邊,看着熟睡的莉琳和莉茵,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
“多久了?我們沒有像這樣在一起?感覺千年的時光就只是昨日,沒那麼漫長。”
月光映照在這寧靜的小屋,柔和的拂過這裡的一切,灑在那三張恬靜的睡顏上,蘇蘭亞一如既往的安逸祥和。
……………………………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下,莉琳微微動了動眼皮,睜開眼,環顧了一下四周,昨天記憶融合的痛感還有些餘波,但是周圍的一切卻不再是那麼陌生,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芸蘭,這個,也是我的名字。”莉琳都記起來了,芸嫣所說的一切,這裡的小屋都是她曾經一切。即使接受了,莉琳一時也有些緩不過神。轉頭看向牀邊的芸嫣,莉琳笑了。
似有所察覺,芸嫣睜開眼看了一眼微笑的莉琳,疑惑道:“大清早就這麼開心,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只是覺得好久,沒有這樣三個人一起待着了。”莉琳坐起身搖了搖頭,笑道。
“唔~你們怎麼都起那麼早,我都還沒睡飽呢。”莉茵揉了揉眼睛,“嗯,還是以前的味道啊,最喜歡嫣嫣的牀了。”抱着枕頭,莉茵說道。
“你想起來了?”看着莉茵,莉琳和芸嫣臉上帶着絲絲期待。
莉茵睜開眼看了一眼她們,隨即坐起身,伸了伸懶腰,點點頭,回答:“嗯,都想起來了。”
“想起了,多少?”
莉茵看着莉琳有些緊張的神情,笑道:“我是芸思,是守護者,我是莉茵,是,伽莉亞的公主。”莉茵說的很無所謂,就彷彿只是在說一句話,陳述一個身份。
事實也就是這樣,她在陳述一個事實,她是芸思也是莉茵,她是伽莉亞的公主,她記起了一切,記得伽莉亞和伊斯塔的仇恨,記得過去發生的種種,她的封印解開了。
莉琳和芸嫣看着莉茵,沒說話,她們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她們都知道,失去所有記憶的莉茵對於寒羽是喜歡的,就像莉琳對寒珝一樣。但是這樣的喜歡,卻是建立在兩個對立面的人身上。
“你們幹嘛這樣看着我?難道我臉上有畫嗎?”莉茵看着莉琳和芸嫣的神情,仍然一臉的無所謂。
“茵,你知道的,我們在想什麼。”莉琳的臉上呈現着憂愁。
莉茵看着她,“我知道,我喜歡寒羽,更準確的說,我應該是愛他的吧。就像琳你和寒珝一樣。恢復記憶對我來說其實並不好吧。因爲我要面對這個艱難的抉擇。”
“伽莉亞和伊斯塔是對立存在的,從道理上說,我們是敵人,但是這件事並不會影響我的判斷,我也不會那麼猶豫。也許那段時間裡他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也許是因爲愧疚他又來彌補他的過失,但我可以確定自己對他的感情。”
“所以我不會逃避,我不會離開他,不會放棄他,他是他,既然一切都回到從前,我有能力解決我所面對的一切,如果不願意,我可以毀了他呀。我又不會虧了自己。”
莉茵說的坦然,莉琳和芸嫣對視一眼,笑了。
“看來我們的擔心是多餘了,成長的,其實並不只是我們。”
“那是自然,我是誰,我可是莉茵,更何況,我還有個神女的頭銜,再說了,除了這些,還有什麼斯蘭特聖女不也是我們嗎?這麼多身份,這麼多責任,我怎麼可以不長大?”莉茵笑嘻嘻的說着。
“說的也是。我們都成長了。”
“那麼接下來,你們就要去做你們該做的事了。”芸若忽然出現在房內。
三人看向芸若,似乎早有預感一般,並沒有什麼情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