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章 無能爲力
“怎麼會這樣？！”
方舟的艦橋上，已經兩眼血紅的船長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他已經算出了方舟幾十種可以變幻軌道的方式，每一種變軌的可能都在他掌控之中。不管魚翔艦如何變動，最終都逃離不了毀滅的結局。
然而魚翔艦卻以最不可能的方式進行規避。
而這種做法，已經不再是規避，而是在自殺。
魚翔艦驟然熄滅引擎，想重新啓動需要足夠的時間，在船長的計算中，魚翔艦哪怕現在重啓引擎，也不可能在墜落海面之前將引擎激活。
而從這樣的高度下墜，失去了全部防禦力量的魚翔艦，只有毀滅一途。除了擁有傳奇能力的存在，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存活下來。
儘管這一撞無法成功擊中魚翔艦，但在船長心中，任務已經完成。敵人用自殺的手段，幫他完成了任務。他心中甚至生出了感激之心，因爲這樣一來，方舟也免去了一場巨大的災禍，所有人都能倖存下來。
“呼……”
方舟與魚翔艦以十餘米的舉距離擦過。在方舟的餘力牽引之下，魚翔艦甚至在空中翻滾了兩個跟斗，才重新恢復了重心。
“不對！”
正處於興奮狀態的方舟船長忽然失聲得叫了起來。
發現魚翔艦在方舟下腹翻滾了一下，他便猜到了秦石的意圖。
“瘋狂的傢伙！”方舟船長髮出了一聲怒吼，他他用力地一按面前的差分機，差分機精密的輪齒瘋狂地運轉，發出“嚓嚓嚓嚓”的咬合音，彷彿下一秒就會承受不住這種高頻運轉而爆炸。船長的兩鼻也開始流血，但他卻顧不上這一切，將算力提升到了最大。
“左轉舵滿六圈！下沉三千米！立刻！馬上！”
“原力炮全部齊射！連五發！別問老子轟擊哪裡！老子只要它的後坐力！”
“全速倒退！幹你孃親的，是全速，不是半速!別管輸能管會不會爆掉！”
這一瞬間，船長已經陷入了瘋狂狀態，顧不上旁邊還有着譚總管這麼一號人物。各種粗話髒話一下子狂飆了出來。將兩名副駕和其他的機組人員罵了個狗血淋頭。
但不得不說，在他一連串的命令之下，艦身龐大的方舟卻卻一個急轉身，迅速一沉，以倒退的方式，朝着魚翔艦墜落撞擊過來。
“引擎重啓！”
隨着秦石的一聲，殷爽馬上將引擎啓動。但魚翔艦的發動機重啓卻需要足夠時間。而方舟卻以秦石意料之外的速度再次衝撞過來。
“怎麼辦？還有十五秒就撞上了！”
殷爽急得大聲叫了起來。
“不礙事！”
秦石額鼻尖上冒起細密的汗珠。
儘管方舟的反應速度超出了他的預料，但整體上還在秦石的掌握之中。
魚翔艦的武器能源秦石並沒有關閉，武器和動力系統的能源屬於兩個獨立系統。這也是秦石的底氣所在。
魚翔艦上的兩門炮塔很快便調整瞄準了仍不死心的方舟，秦石毫不猶豫地將剩下的火力全部傾瀉出去。
“轟隆隆……”
原力炮根本無法撕開已經將防禦能力提升到最大的方舟。
但不斷開火，原本可以無視的後坐力魚翔艦也不斷脫離自然墜落的軌道，使得魚翔艦墜落的軌跡變得更難捕捉。
“我就不信，方舟上的駕駛員是個能夠召喚出一流數靈的大算師！”
秦石一開始就沒打算純粹地規避方舟的撞擊，他更多是在算計方舟操控者的能力。方舟只是運輸艦隻，走的路線都是固定，並不需要複雜的運算，一名算師便足以應付可能出現的意外事故。了不起再加一臺差分機加以輔助。
但秦石一連串的變軌，至少要大算師才能精確鎖定魚翔艦的方位，而秦石還在不停地用小動作刺激對方，迫使方舟上的算師將算力逼到極致。
算師的算力在極致運轉，通常只有兩種結果，而且結果也分兩個極端。其一是潛力全新突破，算力進階，獲得更強大的算力。但絕大部分人都是後者，就是腦力耗盡，精神永久性的創傷。更嚴重者，可能整顆腦袋會當場炸開，死得慘不可言。
“呃……”
方舟船長一手扶住自己的腦袋。龐大的計算量已經讓他感覺自己整顆腦袋在沸騰。劇痛的感覺讓他生不如死。到了這時候，他已經無法操控方舟，只能將操控權下放到兩個副手身上，自己開口指揮。
但到了這時候，船長的思維已經出現遲鈍現象。這是不詳的徵兆。這意味着，他的潛力已經逼到了極限，在潛力的盡頭，他並有進階的徵兆，反而有腦子炸開的預兆。
“再堅持半分鐘就夠了！把那小船給徹底地撞碎!”方舟船長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息，心中默唸着。
“哐當……”
就在船長以強大的意志強迫自己堅持下去的時候，面前的差分機卻發出一聲脆響，精密的運算機器，瞬時炸開，變成了一堆金屬廢物，飛濺的輪齒，擊向周圍所有人。
“哼！”
譚總管手一揮，將炸飛的輪齒瞬時收到了他手中。他兩手用力一揉，上百個金屬輪齒被他揉成了一團金屬球。
“呃……”
失去了差分機承擔部分算力，船長瞬時對魚翔艦的位移失去了判斷力，他大口吐出出一口血後，一聲低吼，試圖將失去的算力承擔起來。
然而他才這麼一開始，他額頭上的青筋盡數暴起，血液瞬時從中炸開！
“不行了！拯救方舟……”
船長無力地發出一聲哀嘆，停下了運算。他很清楚，自己再持續這種狀態十秒，整顆腦袋會徹底炸開！他可沒有爲了撞沉一艘魚翔艦而把自己的性命豁出去的勇氣。
“廢物！”
譚總管臉色異常難看。
毫無疑問，他的計劃已經破產。好在在之前的連續追擊之下，魚翔艦也無法按照預定的方向而去，既然對方無法直接穿越潮汐通道，那麼還可以擁有足夠的時間對其進行絞殺。
“通知魚翔艦，去把潮汐通道封鎖住，我們去追殺他們！”
譚總管一手提起已經癱瘓在一邊的船長，扔到了一邊，自己坐到了主駕的位置上，將引擎的力量加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