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二樓的時候,我特意回到自己房間,將蛇棍揀了回來,揣進腰間。
費勁全身的力氣,將易芯宇拖上天台,當我翻上去的時候,已經精疲力竭,基本上耗盡了全身的能量。
寒夜的秋風刺骨,我們身上還澆了涼茶,全身冰鎮的感覺,讓我色色發抖,最可氣的就是,天台上除了一根管道,再也沒有什麼掩體。
在這樣的寒夜裡,易芯宇熟睡着,我全身溼漉漉的,很快,衣服上就凝結了冰霜,易芯宇的脖頸處,更是起了雞皮疙瘩,雖然,人未甦醒,但是,全身已經開始打冷顫。
我也是不停的活動着手腳,但是,明顯感覺到末梢神經開始出現麻木。
我尚且如此,更何況易芯宇,大概秦絕不知道易芯宇已經昏睡,如果這樣下去,她很有可能凍死。
我從天台向下望去,正好看見老李,看到我的出現,老李趕忙示意我不要出聲,拼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並指向別墅內的位置。
我明白,那隻鬼已經殺回來了。
怎麼辦?別墅內找一圈,他很有可能就會搜上天台,我目測了一下這裡到地面的距離,十多米,我不知道禁制到底延沒延伸到天台,如果能將易芯宇放下去,那我就別無所求了。
來不及多想,我從後面抱住易芯宇,不停地搓着她的雙手,試圖能讓她暖和些,但是,從她冰涼小手的溫度,我祈求那隻鬼,可以早些離開。
就這樣,我漸漸感覺不到寒冷,因爲我一直在替易芯宇做着熱身運動,已經出了汗水,本就體力枯竭的我,現在可以用強弩之末來形容了,動作完全機械化。
這就樣,一直過了2.3個小時,我人生中,最漫長的等待時間。
我很納悶,那隻鬼爲什麼找不到天台,這裡是死角嗎?正當我想着,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天井的蓋子直接被噴開,我拖着易芯宇躲到管道後面,但是,這樣的掩體,縫隙很大,如果不讓一個人發現我們,簡直太難了。
我腰間別着的蛇棍,開始發出劇烈的響動,只見,兩隻慘白的大手,扒上天台,我緊急的看了一眼手錶,現在凌晨4.50,如果我能再多撐一個小時,天就會亮。
我下意識的捂住易芯宇的口鼻,自己也順勢屏住呼吸,試圖能瞞天過海。
全身亮白的男子,在月色的陰沉下,顯得格外滲人,身體都有了漫反射的效果,男子在天台上轉了一圈。
我很納悶,明明我們就在他腳下,一低頭就能看見我們,卻無視我們的存在,我也是鬆了一口氣,但是身後的蛇棍不停地“嗡嗡”作響。
我都能聽見那震動的聲音,那隻鬼怎麼卻毫無反應呢?
難道我們身上潑了茶水的效果嗎?很快的,男子消失在天台,我鬆開易芯宇,見她呼吸均勻,天台上實在太冷了。
我的蛇棍,停止了警報,不一會兒,老李在樓下大喊道:“小孫,別墅的禁制已經解除,你們趕緊下來。”
我長舒一口氣,不是我不想下去,我的身子就像打過一場戰爭一樣,全身都跟散了架似的。
我有氣無力的喊道:“李師傅,您上來接一下吧!我實在動不了了。”
天亮時分,易芯宇安然無恙的醒
來,我卻患了重感冒,鼻涕無意識的向下流,腦子裡暈頭轉向,易芯宇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來到牀邊,對着我慧心的笑着,說道:“真沒看出來啊!聽說,昨天晚上,你很勇猛。”
哼!我實在沒力氣跟易芯宇舌戰,身體軟到不行,只是微微笑了笑。
老李隨後進來,很自覺的挑起大拇哥,對着我說道:“哈哈,小孫,老爺果然沒看錯人,夠膽!視死如歸。哈哈哈!”
老李豪爽的笑着,欣賞我管什麼用,如果能幫我找到白如夢,我一天三炷香膜拜秦大師。
老李抹了抹胸脯子,說道:“小孫,你也確實該學兩手了,剛纔老爺交代過,等你好了以後,要對你進行特殊訓練。”
此時,不光老李臉上露出羨慕的表情,就連易芯宇這個傲嬌的丫頭也是如此。
我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殊榮,聽說,秦絕最心愛的兩個徒弟,蕭華和姚莎莎,秦絕也未曾傳授過一招半式,我心裡莫名的期待起來。
這時,掃興的莫展輝一瘸一拐的走進我的房間,臉上的表情很難看,老李問道:“莫局長,什麼事?”
莫展輝慢慢下沉着眼皮,說道:“秦家來了一個陌生人,點名要見易芯宇,老秦請你下去。”莫展輝哀怨的眼神望着易芯宇。
老李奇怪的皺起眉頭,說道:“陌生人,秦家怎麼會出現陌生人,我記得老爺沒讓我邀請過什麼人?莫局長,您沒看錯嗎?”
莫展輝沒有說話,只是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靈機一動,一個陌生男人?秦絕邀請易芯宇出去?這都太莫名其妙了,我趕忙問道:“莫局,那個男人穿着不是現代的衣服,是不是?”
莫展輝莫名睜大眼睛,說道:“你怎麼知道?”
“媽的,他就是昨天晚上的男人!”我一邊嘟囔着,一邊穿鞋下牀,顧不得雙腿的痠軟,抄起蛇棍,跑出房間。
草坪上,正襟危坐的兩個男人,都非常淡定,雙方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我似乎聞到,空氣中瀰漫着火藥的味道。
陌生男子看到我出現,站起身來,微笑着對我點點頭,伸出一隻手,向我示好。
僅一眼,我絕忘不了,他昨天那慎人的模樣,不過,有秦絕鎮着場面,我膽大了許多,伸出手,和陌生男子握手。
男子臉上棱角分明,天庭飽滿,面相透露着陽剛之氣,怎麼看也不想反派角色,和我握手的時候,說道:“你好,我叫吳傑!”
我鬆開他的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目光看向秦絕。
吳傑笑了一下,說道:“不用想了,昨天晚上就是我,閣下果然有膽識,在下佩服。”
“你到底是誰?”易芯宇從別墅內跑了出來,對着吳傑說道。
吳傑淡定的坐下之後,把玩着手裡的一把鑰匙,說道:“我是你老公,沉睡了數十年,昨天被你召喚出來。”
“唰!”蛇棍瞬間被我抽出,作勢就要衝上去,被老李攔住,連連向我使眼色。
吳傑不屑的笑了一下,對着秦絕說道:“秦大師,看來高徒脾氣不小,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我暫且不收他的性命。”
“收你麻痹!老子的命,硬得很!”我張嘴罵道。
秦絕
的眉頭,不自然的皺起來,冷冷地說道:“老李,把孫葉帶走。”
天吶,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秦絕怕吳傑不成?我被老李拉倒草坪意外。
吳傑很自然的翹起二郎腿,在易芯宇身上打量一番,笑了笑,說道:“不錯,就是你了,今天晚上你來找我。”
秦絕眉頭皺得更深,冷冷地說道:“吳先生,咱們可以談談,你或許可以比陰婚得到的更多。”
吳傑很輕蔑的看着秦絕,就像聽笑話一樣,淡淡搖了搖頭,將手裡的鑰匙,信手一扔,丟到桌子上,說道:“我住在西山別院,今天晚上你來找我,如果不來,再見面時,我就不是這張臉了。”
說完,吳傑頭也不回的向大門外走去。
這時,莫展輝湊了上來,走到秦絕身邊,說道:“他媽的,這小子太囂張了,老秦,你剛纔怎麼不出手?”
秦絕冷漠的搖頭,一副無奈的眼神看着易芯宇,冷冷地說道:“他的本質,不存在於陰陽兩界當中,我拿他沒辦法。”
莫展輝瞬間瞪大眼睛,拿起桌上的鑰匙,木訥的說道:“老秦,你說什麼?還有你擺不平的事嗎?開什麼玩笑,難道真讓易芯宇和那個男人配陰婚嗎?”
秦絕了嘆了一口氣,臉上寫滿了無奈。
我不顧老李的阻攔,衝到秦絕身前,說道:“秦大師,你將我的魂魄打出來,放進易芯宇身體裡,今天晚上我代替她,去西山別院。”
秦絕歪着腦袋看着我,冷冷地說道:“你不想活了,正常人一旦靈魂出竅,很難再復位,而且,易芯宇也受到牽連。”
我捶胸頓足的說道:“那怎麼辦?總不能真去西山別院吧!”
莫展輝問道:“西山別院,這是哪裡?鬆海市嗎?我在鬆海市混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西山別院,老秦,你知道嗎?”
秦絕默默的點頭,冷冷地說道:“解放前,那裡是地主家,破四舊之後,西山別院就是現在西山公墓。”
莫展輝倒吸一口涼氣,探着腦袋,說道:“我想起來了,那片公墓,90年代以後就不對外開放了,這人到底是誰?”
易芯宇這時,也沒了準主意,問道:“秦大師,我該怎麼辦,我可不想嫁給一個死人。”
秦絕的冷漠,讓我看到的更多是絕望。轉身對老李說道:“李師傅,到底有沒有辦法,秦大師到底什麼意思。”
哪知,老李嘿嘿一笑,趴在我耳邊說道:“老爺曾經說過,要替易芯宇的母親照顧她!”說完,肩膀一拱,將我拱道秦絕身前。
我馬上就明白老李的意思,意味深長的看着易芯宇說道:“哎……芯宇,你認命吧!年紀輕輕就要配陰婚,您娘死也不會瞑目的,希望她不要從地底下鑽出來,找我們報仇。”
我的話,果然起到效果,秦絕白了我一眼,冷冷地說道:“老李,你去和孫葉探探那個墓穴,看看有沒有墓碑上,刻着吳傑這個人的名字,不要引起別人的懷疑。”
老李笑着應了一聲之後,說道:“老爺,就我們兩個人去嗎?”
秦絕愣了一下,歪着頭看向莫展輝,說道:“讓老莫和老邱跟你們一起去,記住,不要對公墓的設施造成破壞。”
“是,老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