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做過噩夢了,那麼真實,彷彿身臨其境一般。
那是一個關於兇殺的噩夢,我夢到在一條寂靜的街道上走着,晴空萬里,街道上卻空無一人,附近有個酒吧,溫婉的古典音樂也聽得很清楚。
我走到一處亮着燈的樓門口,我記得上面的門派號是,幸福家園100號。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我順着樓梯走到五樓,聽到撕心裂肺的慘叫,接着就沒了動靜。
我順着聲音,看到一處敞開的房門,我走進去,看到一個男人兇手插進一把刀,跌倒在牀上,房間內到處是鮮血,我的眼睛掙得大大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然後我就被嚇醒了。
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噩夢,雖然當了那麼多年的刑警,閱歷了無數慘烈的現場,但還是頭一次夢到兇殺過程。
正當我胡思亂想着,辦公室的門被一陣冷風吹開,現在已是深秋,寒風吹得我不寒而慄,不由得緊了緊衣服。不對,外面的門是鎖上的,樓道應該是全封閉的,怎麼會有風呢?
我本能性抄起辦公桌的茶杯,輕手輕腳的走出去,探出頭,樓道門已經被打開。
天吶!怎麼這樣,樓道的門,我明明已經鎖上了,身爲刑警,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我三步一回頭的走到樓門口,周圍靜地可怕,連呼吸聲都能聽到。
又是一陣涼風吹過,正在我摸不着頭腦的時候,準備關門,隱約看到遠處站着一個人,一個男人,藉着黑色的夜幕,我看得出他揹着手。
我提了口氣,向前走了幾步,看清楚來者的模樣,我是該慶幸,還是該絕望?
來者正是白天見過的秦大師,秦絕!他出現在我面前,是來幫我嗎?樓道門是怎麼打開的呢?那種鎖明明和中央銀行是同一種設備,沒有指定的指紋錄入,是不可能打開的。
我戰戰兢兢的走到秦絕身前,試探性的問道:“秦大師,您是來找我的嗎?”
秦絕轉過身來,冷若冰霜的眼神,在寒冷的深秋裡,讓我更加感覺全身瑟瑟發抖。
秦絕沒有說話,一雙寒徹骨的眼睛,靜靜地看着我,我知道怎麼回事,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後挫了一步。緊張的說道:“你要幹什麼?實驗樓的門,是不是你打開的?”
秦絕仍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點頭,算是迴應我。
“那你……那你是怎麼打開的,這扇門是……”我的話還未講完,秦絕慢慢向我靠近一步,嚇得我不敢再說話。
秦絕從懷裡掏出一盒香菸,緩慢動作就如慢鏡頭重播一樣,抻出一顆煙,叼在嘴裡,點燃,似化境的煙霧,讓近在咫尺的秦絕更加朦朧。
一聲冰冷的嗓音,讓人聽不到任何溫度,“聽說你在調查三年前的借屍還魂案?”
我急忙點頭,應道:“對,我就是在查那件案子,因爲我發現一個秘密,就莫名其妙的就被革職了,然後女朋友被綁架,之後也沒了音訊,這
件案子一直拖了三年,前兩天我才發現她的屍體,就在實驗樓的冷庫內!”我回身指着實驗樓。
秦絕轉回頭去,背對着我,冷冰冰地說道:“你女朋友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問你,想不想破案?”
聽到秦絕這樣說,簡直是天大的好事,破案,害我一無所有的靈異案,我做夢都想破,但是,秦絕這樣說,顯然是有條件的。
哈哈,爛命一條,我還怕他提條件嗎?哪怕要我當場自盡,只要秦大師答應破案,我絕不含糊!
“想!”堅決的態度,正如我視死如歸的勇氣。
秦絕背對着我,抖落手中的菸頭,揹着手,“今天做噩夢了吧!”
說罷,我再次腿軟,又後退了一步,秦絕怎麼會知道我做噩夢?這一切都太詭異了,我很久沒做過噩夢了,他怎麼會知道,高端的門鎖,居然在我毫無不知覺的情況下打開,秦絕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秦絕發出冰冷的聲音,“我覺得你有利用價值,幫我做事三年。”
利用價值,難道是看中我的美色嗎?兩個男人耶!大師不會有這種怪癖吧!
我猶豫不決!
秦絕轉過身來,眼神不再是那麼遙不可及,多了一絲溫和,但聲音仍沒有一絲溫度,“也許我看錯人了,仇比天高的男人,不應該優柔寡斷。”
說完,秦絕不再理睬我,向遠處走去,哎呀,我真是該死,三年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連命都可以不要,還怕賣給你三年嗎?
我疾走兩步,繞到秦絕身前,急促的說道:“秦大師,我幹,別說三年了,三十年我都幹,只要我能報仇,什麼都答應。”
秦絕將眼神看向遠處,冷冷地說道:“報仇是你的事,案子沒你想象那麼簡單。”
看着我迫不及待的表情,秦絕說道:“你太急躁了,犯了刑警第一大忌。”
祖宗耶!我都多少年不幹警察了,早忘了什麼禁忌了。“秦大師,咱們什麼時候開始,小娜的屍體怎麼辦?”
“我說過,你女朋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協助你破案,而且,你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鳳凰集團的靈異案,牽扯的大人物太多。”秦絕冷冷地說道。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就不信這個世界還沒有王法了,“秦大師,只要能破案,我不惜一節代價,您什麼時候準備幫我?”
“幫你?”秦絕冷冷的問道:“你有什麼值得我幫你的嗎?”
我被說得莫名其妙,難道秦大師這麼半天在耍我玩?
秦絕冷冷地說道:“你還不瞭解,自身的潛質,等你發現這種潛能,再來找我談。”
說罷,秦絕向黑暗處走去,留下一臉茫然的我,我有什麼潛質,怎麼這個秦大師不說清楚呢?“秦大師,我去哪兒找你談?”
秦絕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我的喊話沒有得到任何回答,錘頭喪氣的回到實驗樓,
幾次開門、關門,確定大門被鎖好,走進辦公室。
這一天,雜亂事情太多了,最可氣的是,沒有一件事我能捋順的。
半夜12點,實在沒什麼事幹,翻着辦公桌上的報紙,今天的晚報,應該校工放在桌上的。
突然,有一條特別報道吸引我的眼球。
今天中午,一男子的屍體被鄰居發現,屍體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刀,警方初步斷定男子是遭人謀殺。
這則報道把我驚得目瞪口呆,那個死者的死亡方式簡直和我夢到的一模一樣,這件事情太巧了吧!不過,當我看到報紙上刊登死者的死亡地點時,我的雙手都在顫抖。
幸福大街100號。
這正是我在夢中看到的那個門牌號,而且,我做夢的時間和案發時間基本吻合。
我立刻呆若木雞,夢中的場景在腦海中重新浮現。
難道我的夢能預知別人的死亡嗎?我的腦中冒出這樣的想法,但我無法確認,一時間,我興奮起來,如果我的夢真的能預知別人死亡,會不會就是秦絕口中所說的潛質。
能夠預知未來?難怪今天問我是不是做噩夢了?不對,我做噩夢他怎麼知道呢?是神仙嗎?
太亂了,暫且不想,先說我這個噩夢,如果真能預知死亡,的確有秦大師利用的價值,這麼吊炸天的本事,要爲秦絕當牛做馬當苦力三年,值嗎?
這個問題,糾結了我很長時間,值!只要能破案什麼都值,我仔細的將今天發生的事捋了一遍,思路漸漸清晰,希望和光明都在向我招手。
壓抑三年的我,終於有了鹹魚翻身之日。
天亮,沒來得及交接班,我迅速跑回宿舍,用巨石頂住房門,脫鞋,脫衣服,鑽被窩,希望早點進入夢境,再夢到一次類似的兇殺案,然後告知秦大師。
也許是我太興奮了,躺在牀上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睡,胡思亂想了很久,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我就沮喪,因爲我什麼夢也沒做,睡得很好,這種感覺令我感到很矛盾。
我原本對噩夢深惡痛絕了,在知道它能夠預知死亡後,我又想做噩夢的時候,它卻反而消失了。難道是我理解錯了嗎?預知死亡不是自欺欺人嗎?
不管那麼多了,先找到秦絕,試試看。
我來到刑警隊,直接衝進檢驗科,將邱石拉到辦公室,開門見山,“邱哥,我現在有事要找秦大師,麻煩您給我地址。”
邱石愣了半天看着我,“兄弟,你沒發燒吧!老秦的住址,就算我給你了,你也找不到。”
“怎麼會呢!”我急忙說道:“您跟秦大師是同學,怎麼會找不到他家的地址呢。”
邱石微微一笑,將我領到辦公桌後面的地圖前,指着地圖外一片空白的區域,說道:“這就是老秦住的地方,你怎麼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