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愈發燥熱,身體就像有一團無名的怒火。
我努力平復着心情,但是,燥熱的情緒根本讓我無法冷靜。
“咣噹”一聲,牀邊的實木牀頭櫃,被我砸散架,飛起的木頭茬子,濺了我一臉。
我用左手拼命摁着右手腕,無奈,整條右手不受控制,我打眼一看,青筋暴力,透過我的皮膚,可以看見手臂上的血管,甚至連流淌的血液都能清晰可見。
“轟隆!”又是一聲巨響,我僅剩的這點理智,根本不足以控制右手的肆意破壞。
堅實的牆壁,被我鑿出一個大窟窿。
這般動靜的的響聲,我都聽見後山的狗在叫。
果然,十數名保鏢衝到我的房間周圍,不乏有人掏出手槍向屋裡比劃着。
時間不允許我解釋,已經有一名保鏢衝進來,我大喊道:“快出去,別進來。”
保鏢還未反應過來,手中的槍械,直接被我搶了過來,攥在手裡,“咔嚓”一聲,瞬間被肢解。
這時,王寧跟着禿瓢一哥,從別墅中跑出來,只見,禿瓢指揮着手下,散開。
靜靜等了一會兒,我住得這間平房基本淪爲廢墟,當我一點力氣都用不上的時候,我側目看了一眼右手,漲起的血管不見了,恢復了平常顏色。
我試着攥着拳頭,手臂也守我控制,我喘着粗氣,躺在夷爲平地的房間內。
等了一會,禿瓢走了進來,蹲在我身邊,“小孫,發生什麼事?”
我搖頭沒有說話,因爲這已經不是語言能表達的。
禿瓢檢查了院子內,沒有可疑情況,疏散了一衆保鏢,別墅內的大廳,禿瓢又仔細檢查了我的右手,“小孫,你說實話,這種現象持續多長時間了。”
“第一次!”我感覺說話都有些吃力。
禿瓢還想問着什麼。
我擺手,“一哥,簡單跟你說吧!我被一種屍體咬過,有專家說我會成爲半人半屍的東西。”
禿瓢沒有說什麼,王寧臉色很難看,坐在沙發上有些緊張的說道:“一哥,讓他走吧!這種人不能留在這裡,我給他結工資,十天、一個月的都行。”
王寧看我就像瘟神一樣,巴不得讓我趕緊從他眼前消失。
還是禿瓢識貨,盯着我的臉,驀地!“王先生,小孫這種情況實屬罕見,如果你趕他走,你會後悔!他很有可能救你命。”
王寧不解。
禿瓢轉過身去,解釋道:“剛纔我看他的反應,不是奔人去的,這說明他還有自主意識,只是……”
禿瓢狐疑的目光看了我好久,問道:“小孫,是突發的嗎?還是什麼外力將你這種潛能逼出來?”
我仔細想了想,生活跟平常沒什麼兩樣,只是晚上喝不少紅酒,難道是紅酒嗎?在酒精的催發下,我將邢屍(飛屍)的本性逼出來了?
不過,這個想法被我否定了,應聘的前一天,我在小區門口,犒勞自己擼串的那天晚上,我喝了不少啤酒,之後也沒這種反應,到底什麼情況激發出來的?
我搖頭,實在解釋不清這裡面的道理。
禿瓢像如獲至寶一
般,點點頭,“小孫,你的房間被你給拆了,看來你要換個住處,在我隔壁吧!如果還有這種情況,我也許可以幫到你。”
王寧還是不放心的說道:“一哥,讓他住在二樓,是不是太危險了,萬一……”
禿瓢打斷王寧的講話,“王先生,恭喜你遇到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把他身上的這種變異情況瞭解清楚,別說血漫了,全天下的頂級殺手,都不能傷你分毫。”
禿瓢一哥是保鏢界內公認的權威,王寧也看中這一點,才高薪聘請而來。
王寧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向二樓走去。
看到王寧走上二樓,禿瓢笑道:“有些時候,就是要嚇唬一下僱主,這樣他才能配合咱們保衛工作。”
第二天,我準時起牀,準確的說,這一晚,我一直沒怎麼睡,我很肯定,這一定是我體內的屍毒發作了,頭一次,以這種方式見面。
我抽了個空,撥通了易芯宇的電話,“喂!芯宇是我,孫葉。”
電話那頭響起易芯宇專有的刁蠻聲音,“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手下敗將啊!怎麼了,你還沒死呢?”
媽的,我頓時就不想聊下去了,一點都念舊情,好歹也同生共死過,簡直比秦絕還刻薄。
“石教主,在嗎?我有點事諮詢。”
“呦!孫葉,你是不是屍變了,想讓我師傅救你啊,好吧!你先求求本小姐我,說點好聽了,語氣委屈點,態度誠懇點,我會考慮讓師傅教你點破解之法。”
“芯宇,搖尾乞憐的話,我不會說,如果有時間,來我的墳前看看我。”說完,我掛斷電話,憑我對易芯宇的瞭解,不出三分鐘,電話一定會打過來。
這個小妮子,簡直氣死我了,但願你別有事求我,我一定讓你態度誠懇的,不要不要的。
果然,還不到一分鐘,易芯宇的電話就追過來了,“嘿!你個手下敗將,還耍起小脾氣啦,怎麼着!跟你開個玩笑不行啊!”
我沒說話,電話另一頭,沉寂了幾秒鐘,響起石頂武沙啞的聲音,“孫葉,說!你出什麼情況了。”
“石教主,昨天晚上,我的右手就像石化一樣,刀槍不入,而且還帶有摧毀性。”
石頂武想了一會兒,“孫葉,你能控制嗎?”
“能控制就不叫摧毀了,直到我筋疲力竭,手臂才恢復原狀。”
“小孫,注意你的飲食,這種變化,很可能是這類東西引起的。”
原來說到底,石頂武也懷疑是飲酒方面的東西。
石頂武沙啞的問道:“小孫,你再哪裡?這種情況,最好不要發生第二次,一旦你屍性大發,到了沒有意識的情況下,你就和邢屍走肉沒區別了。”
我並沒有告訴石頂武我在幹什麼?現在是保護王寧的重要階段,更主要的原因,我對要殘害王寧的兇手很感興趣。
我匆匆掛斷電話,走回院內,發現門口有一陣吵鬧聲,我馬上提高警覺,畢竟我現在是保鏢的身份。
我走上前去。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拎着一個箱子,被門外的保鏢攔住。
中年男子
有些不滿的說道:“這裡有個叫十一的人,請我過來的,你們最好對我客氣點。不讓我進去你們別後悔。”
十一?我想應該是禿瓢一哥,原來名字叫十一啊!不過,我看這個中年男子有些廢話,誰知道你是幹嘛的?要是我,我也不讓你進去。
“陳醫生,久等了!”身後響起十一聲音。
禿瓢迅速小跑來到門口,恭敬的說道:“陳醫生,大駕光臨,請恕罪!手底下不懂事,還請陳醫生多擔待。”
我不解,十一請大夫回來幹什麼?難道王寧生病了嗎?
陳醫生被請到屋裡,十一向我使了個眼色,我也跟了進去,大廳內,沒有看見王寧的身影。
十一招呼陳醫生坐好之後,走到我面前,“小孫,醫生是專門爲你請的,我想看看你的身體情況。”
我明白了,原來陳醫師是讓他叫來給我診斷的。
一系列的抽血化驗,都在客廳內進行,一個小時以後,陳醫生拿着化驗單,不解的看着我,“小夥子,你的病不輕啊!最好住院觀察幾天,我給你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我不語。
十一坐在陳醫生旁邊,問道:“現在能診斷出什麼病嗎?”
陳醫師眉頭緊鎖,“照化驗結果來看,他的白細胞太低了,完全就不是正常人的數值,低了好幾倍,通常這種結果,是敗血病的症狀,可是……”
“可是什麼?”十一好奇的問道。
陳醫生將眼睛摘下,扒了扒我的眼皮,“敗血症的臨牀表現爲,發熱,過敏性休克,全身皮膚起反應,眼睛紅腫,不過這些症狀他都沒有,但是,白細胞低到這種程度……不行,小夥子,你要馬上住院,你很有可能藏有潛在的病發症。”
我連忙向十一使眼色,在一番糊弄之後,十一送走滿肚子疑問的醫生。
當陳醫生走後,我無意中發現他剛纔坐的位置,有一張紙條。
我是刑警出身,對一些細節很敏感,當陳醫生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這張紙條。
我以爲是陳醫生遺落下的,馬上撿起,跑出門外,不經意間,我掃到紙條上的字樣,“再多的保鏢也保不住你。血漫敬!”
字是打印的,我心裡不由得一驚,馬上喝住正在送別的陳醫生和十一。
我趕忙對門口的保鏢喊道:“不能讓那個醫生走!”
十一不解,走到我身邊,我將紙條遞給他,輕聲說道:“在他屁股底下發現的,顯然是故意留下的。”
十一接過紙條,簡單看了一遍,眉頭微皺,緩了一會兒,“看來血漫已經到了,陳醫生是我的好友,他不會有問題,至於這張紙條是怎麼來的?我想,血漫就在院子附近。”
十一轉頭笑道,“陳醫生,不好意思!剛纔是場誤會,我找人送您回去。”
陳醫生顯然是被我剛纔的舉動嚇到,“算了吧!我開車來的,不用你們送了!”轉頭之時,陳醫生突然定住了身體,顫抖兩下之後,隨即倒了下來。
我趕忙上前查看,陳醫生瞪大了眼睛,人已經沒了呼吸,像是心梗發作!但是,據我所知,心梗發作不會這麼快要了人的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