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仔細的看着廚房內的屍體,慌張的點點頭。
蕭華也是一陣心虛,懶得進去勘察什麼現場了,對着村長說道:“張叔,你趕快報警,讓村裡人都退到外面去。”
蕭華轉頭對着姚莎莎,低聲說道:“你在這裡維護一下秩序,村裡死的人全部都是當年參見過大革命的人,我要回去問一下父親。”
姚莎莎點了點。
蕭華再次向村長問道:“你跟我說一下,村裡死這幾個人的姓名。”
村長顯得有一絲慌張,說道:“這個人叫李東海,還是你爹的表親嘞!剩下的三人是……陳達,丁有才,張廣田,年齡都是60多歲。”
蕭華想了一下,向門外跑去。
蕭華回到自己家之後,看到鄭小漁在廚房攤着煎餅,一陣皺眉,走到屋裡以後,母親詢問道:“怎麼了?急急忙忙出去。”
蕭華皺着眉頭,說道:“老孃,天天吃煎餅,不嫌煩的慌,你給我們做點正常飯去吧!我有點事情問爸爸。”
母親一邊嘟囔着一邊向外走,說道:“這孩子,抽什麼瘋了,有煎餅吃,還抱怨,真是沒受過苦日子。”
蕭華沒有理會母親的牢騷,坐到父親牀邊,父親正在半躺在牀上,臉上泛着紅暈。
蕭華欣慰的說道:“老爸,你身體好點了嗎?”
父親點了點頭,說道:“恩,好多了,你朋友給我吃了藥以後,身體一天比一天有勁兒了,用不了幾天,我就能下地幹活了。”
蕭華皺着眉頭說道:“老爸,您纔是苦日子沒過夠,天天想着下地幹活,把咱家的那幾畝地租出去,一會兒我讓大哥去辦,您都那麼大歲數了,別老想着幹活了。”
父親不情願的說道:“孩子,你不知道。土地是咱農村人的根本,一般不種地的農民,都不是本分人,還是不要租出去的好。”
蕭華突然問道:“老爸,早上起來,村裡又有一個人死了,叫李東海,聽說還是您的遠房表親,是嗎?”
父親臉上一陣驚訝,說道:“什麼,東海死了?怎麼死的?”
蕭華回道:“我剛從現場回來,李東海身上沒有明顯傷痕,估計和前三個死者差不多,都是暴斃而亡。”
“不可能!你老叔身體一直都很硬朗的。”父親急得都要坐起身來。
蕭華將父親安撫好,說道:“我小時候沒見過李東海啊?聽說他參加過文革?”
父親嘆了一口氣,說道:“他跟你孫
大伯的情況差不多,一直被勞教的十多年,才被放出來,原來一直是咱們村的,等你上了中學以後,他才釋放的,哎……怎麼都死了呢!”
蕭華一手摁住父親的肩膀,嚴重地說道:“老爸,有個嚴重地問題,我必須得告訴你,村裡死了四個人,當年都參見過大革命,害過牛天寶的父親,而這四條人命,都是在牛天寶回村以後,才發生的。”
父親眼神中露出一絲不安。
蕭華說道:“對於十年浩劫的事情,你從來沒提起過,但是!不代表沒發生過,您當年就參加過那隻非正規的部隊!”
父親臉上很是惶恐,眼神不停的亂瞟。
蕭華說道:“老爸,你跟我說實話,當年牛叔的慘案,您到底有沒有參與。”
父親的眼珠都在顫抖,蕭華已經不需要多問什麼了,所有答案,都已經在父親的不安中體現。
蕭華說道:“老爸,你這次生病,聽說是在夜裡暈倒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父親緩了好一會兒,說道:“那天晚上,我去園子裡澆水,天很黑,月亮很圓,我剛把水從井裡抽出來,就感覺身後特別涼,回頭之後……”
蕭華探近父親的臉龐,小聲問道:“您看見什麼了?”
父親伸手將被子往身上蓋了蓋,說道:“一雙眼睛,很恐怖的一雙眼睛,而且,那雙眼睛我倒現在都忘不了,蠟白的眼球,沒有瞳孔,直勾勾的盯着我。”
蕭華轉念一想,說道:“然後呢!”
父親說道:“我就感覺五臟六腑要爆炸一樣,天旋地轉,在我還有意識的一刻時,我聽見打雷的聲音,轟隆隆的很刺耳,那雙眼睛就消失了,當時的疼痛似乎減少了許多,然後就是你媽喊我,說是下雨了,讓我趕緊回家,之後,我就暈了過去。”
蕭華想了一會兒,疑問道:“老爸,你確定嗎?確定當天晚上看到的是一雙眼睛?這事兒有沒有告訴過別人。”
父親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之後的一個月裡,我就拿不起精神,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能告訴誰去。”
蕭華在父親耳邊囑咐道:“老爸,這事兒讓我知道就好了,別的人不要告訴,就連我媽也一樣。”
父親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蕭華低頭冥思苦想,眼睛?蠟白的眼睛,沒有黑眼珠,既然父親這麼肯定,而且說得頭頭是道,肯定不是信口胡諏出來的,誰會有這樣一雙眼睛呢?
——牛天寶,墨
鏡?一定是他,那副墨鏡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眼睛是不會發光的物體,根據父親的交待,那天的夜晚很反常,天色漆黑,月亮很圓,換句話說,就是藉着月光的漫反射,呈現出蠟白的顏色。
村裡所處的位置,是南方地區,在初冬的季節,也會下雨的情況發生,難不成是這場大雨……也就是說,烏雲遮住了月光,而母親在這一時間恰巧救了父親一命,也讓這名兇手沒有繼續作案的時間。
蕭華慢慢站起身來,看着桌上立着的月份牌,農曆十四,按照每月的節氣來算,十四號也是月圓之夜,昨天夜裡,蕭華清楚的記得,頭頂上的月亮很明媚。
蕭華的思路漸漸舒展開來,但是,眼睛是怎麼殺人的呢?蕭華心煩意亂的想着,“如果這裡是在鬆海市就好了,這種殺人手法,師傅一定有辦法破解。”
蕭華走到父親牀邊,囑咐道:“老爸,您記住了,今天這些話,千萬不要說出去啊!我去現場了。”
蕭華回身之際,父親一把拉住蕭華的手,說道:“兒子,我這病,真和牛家的人有關嗎?如果是,就讓天寶來收我的命吧!一切都是報應。”
看到父親眼神中有忌憚,也有絕望,蕭華坐了下來,安撫道:“老爸,您別瞎想,這事兒跟牛天寶沒什麼關係,也跟十年浩劫沒什麼太大聯繫,根據我當警察那麼多年的經驗來看,您可能是中邪了,或者在地裡踩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兩天,我和大哥去地裡查查,看看有沒有什麼刺蝟窩,黃鼠狼洞之類的東西,你踏實養病吧!”
說完,父親放心的點點頭。
母親端着一碗雞蛋餅走了進來,說道:“蕭華,你媳婦呢?我攤了點雞蛋餅,還有昨天剩的粥,你們趕緊趁熱吃。”
蕭華又是皺起眉頭,雞蛋餅跟煎餅有什麼兩樣嗎?換湯不換藥。
母親看出蕭華的不悅,說道:“小漁知道你不愛吃煎餅,這是我做得雞蛋餅,你小時候最愛吃這個,用鄭小漁的鏊子攤的。”
蕭華頓時沒了興趣,說道:“老媽,我不餓了,我們當警察的,一般都不吃早飯,你還是叫我大哥起來吃吧!我有點事,先出去一下。”
蕭華折返回現場,這時,當地片警已經來到現場,警戒帶拉開,圍觀的村民被擋在外面。
蕭華亮出了工作證件以後,順利的進入到現場,昨天來家的張頭和另一名警員也在其中。
蕭華走進廚房以後,說道:“誰是所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