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走後,偌大的空間裡就只剩下了白帆自己。
白帆微微嘆氣,回想起璇璣,那日不辭而別之後,一晃已經是六個月的時間,雖然他才甦醒不久,可時間卻在一直流逝着,他不知道璇璣那邊怎麼樣了。
只是偶爾可以聽聞一些關於璇璣他們的情報,至於璇璣那邊的真實情況,他並不知道,突然之間,白帆有些想念璇璣,以及她腹中的小生命,如果按照時間推算,孩子已經降生,差不多有兩三個月大了。
紅月告訴白帆的情報並不多,弗裡茨一夥不知用何方法逃脫掉了雲端佈下的拉網式掃蕩,雲端發佈的指令一直是想要殲滅弗裡茨一夥,可一直沒能成功。
至於弗裡茨一夥,這段時間也沒有閒着,他們專門找金屬冶煉工廠下手,這段時間裡,他們已經拆來了三處重要的金屬冶煉工廠。
白帆也對銠晶材料略有耳聞,在大災難時期確實有很多可以生產超高純度銠晶的冶煉工廠,可這些工廠畢竟是大災難時期建造的,經過長達六十年的荒廢之後,能夠正常運轉的工廠屈指可數。
在這個時代中,無論是軍用途徑還是民用途徑,哪怕是發電站中配置的氫子反應堆,都已經不需要高純度銠晶作爲材料了,所以這個時代已經生產不了超高純度的銠晶。
這些超高純度銠晶是重新制造黑色破壞者必不可少的重要材料,幕後黑手不惜一切代價想要生產出這些高純度銠晶,爲的就是建造一臺黑色破壞者。
可弗裡茨不知道內幕,只是從形式判斷上就抓住了幕後黑手的軟肋,他不知道幕後黑手爲什麼需要這東西,但他察覺到了幕後黑手似乎很迫切的需要這些材料,所以就對這些冶煉工廠下手了。
白帆暗自感嘆,果然是能爬上聯合權力委員會成爲委員的人,直覺敏銳的可怕。
不過白帆又想了想,他已經與璇璣在一起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可能就差一場婚姻,雖然這一切發生的有點突兀,可這也是事實。
他還牢記着弗裡茨對他說過的話,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善待璇璣,想到這裡,白帆恍悟,他與弗裡茨可能是一家人了。
璇璣的基因來自於弗裡茨未降生的女兒,所以璇璣也算是他的女兒,而璇璣腹中的孩子已經降生,那麼弗裡茨很可能成了自己的岳父。
想到這裡,白帆的臉上顯露出複雜的表情,一個巧合,這一切源自於他最初在酒店房間中,吃的那一口點心,如果不是那口點心,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璇璣可能也不會懷孕。
基地餐堂,紅月排了十幾分鐘的隊總算到了她,不過她發現門口打飯的人似乎換了,這個人她不認識。
“打飯,兩人份,我和白帆的那份。”紅月像往常一樣來這裡打飯。
在遞餐口負責打飯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體有些微微發福,長相平平,不過讓紅月印象深刻的是他有些賊眉鼠眼。
“白帆?我這邊記錄上沒有白帆的名字”中年男人緩緩說道,只是遞給了璇璣一份食物,而且盤中的食物似乎比平時食物要少了許多。
見狀,紅月又指了指盤子中比平時少很多的食物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中年男人只是不耐煩地回道:“一個小姑娘,吃那麼多幹什麼,吃多了也是浪費糧食。”
聽聞,紅月一下子就火了,昨天還好好的,只是隔了一日,餐堂來了一個打飯的,一切都變得不和諧了起來。
不過紅月回頭,發現身後還有許多人在排着隊等待着打飯,強壓着火氣端着盤子站到了一邊。
“誰給你的權利削減配給糧食,這裡誰說的算,叫他出來。”紅月透過遞餐口問道,目光停留在中年男人的眼睛上。
W早就下過令,無論如何也不允許縮減抵抗戰士的糧食補給,可這個人似乎無視W的命令,開始削減抵抗戰戰士的配給糧食。
只見中年男人一陣冷笑,淡淡回道:“餐堂的話,暫時是我說的算,如果不滿意餐量,就去領袖那投訴我,我是領袖親選的後勤長,我叫吳斌,你以後會記得我的。”
中年男人悠悠說道,他知道領袖的身體情況很差,隨時會死,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是不可能喚醒領袖的。
“把白帆的那份食物給我。”紅月冷冷回道。
中年人摸了摸下巴,然後仔細地打量着紅月的身材和臉蛋,他瞧見紅月的姿色不錯,想要故意刁難一下紅月。
“小妹妹,這裡只有我說的算,你是說那個新來的小白臉吧,你想要打他的飯,你得討好我才行。”中年人邊說,臉頰上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奸笑。
正當紅月準備發火時,被身後的一名抵抗戰士拉了拉肩膀,紅月回過頭,只見那名戰士衝着紅月搖着頭,示意不讓她再鬧下去。
接着,抵抗戰士湊到紅月耳邊說道:“你鬥不過他的,他是領袖身邊的人,他有領袖給的緊急權力令牌,得罪了他,沒好果子吃的。”
這名抵抗戰士知道這名新來的後勤長的來歷,他不想紅月以後吃苦頭,所以勸紅月先不要得罪他。
不過紅月發現,不光是自己,所有打餐的抵抗戰士盤子中的食物量少了將近四成,衆人也是心有怨氣,不過明面上 不敢吭聲,似乎是懼怕這個人。
見狀,紅月皺了皺眉頭,心想領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怎麼能給這種人緊急權力令牌。
緊急權力令牌,是在緊急情況下可以調動抵抗組織內部一切資源和權力的令牌,W設置這種令牌的目的是在她強行休眠的時間中仍有集中權力可以處置有可能發生的危險。
這種令牌據紅月所知,只給了幾個人,可這個人爲什麼會有這個令牌,只是這事情讓紅月有些蹊蹺。
紅月不作停留,她知道留在這裡理論也不會得到結果,只好端着盤子離開了。
可她與白帆兩人,只有這一份食物,而且還是縮減了差不多一半的食物。
紅月走後,這個叫做吳斌的中年男人回過身小聲對身邊的人說道:“這妞姿色不錯,他是克隆人,既然我不能對自然人下手,禍害一個克隆人也無妨,晚上把她帶我房間裡。”
在吳斌身後站着一個帶着面具的隨從,聽到吳斌的指令後也是微微低頭鞠躬,然後悄悄地消失了。
他對炊務並沒有什麼興趣,這種低級的活他隨便找個下屬來幹就能給打發了,不過這個小窗口卻可以接觸到抵抗組織內部所有的人。
畢竟人活着是要吃飯的,無論是自然人還是克隆人,活着總會餓,所以每到飯點,就會有人過來打飯。
吳斌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通過打飯期間,利用這個小窗口儘量物色一些長得漂亮,職務較低的女克隆人。
他來抵抗組織的目的與W的初衷不同,不是拯救世界,而是爲了一己私慾。
他在抵抗組織最危難的時期向抵抗組織伸出了援手,幫了抵抗組織度過了一個很大的困難,他在W面前表現得極其虔誠,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能夠混進抵抗組織。
吳斌的舉動的確打動了那時的W,W將吳斌留在了抵抗組織裡,那時的吳斌在W面前表現得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看起來人畜無害。
可在上一次領袖開了一次特殊會議之後,他得知W似乎活不了太久了,便暴露出了真面目,通過領袖留給他的緊急權力令牌興風作浪,開始大肆作孽。
在前些日子,基地之中偶爾會有女性克隆人莫名失蹤的消息,可誰也沒想到是他做的。
他知道如果自己對自然人下手,那本身就是重罪,如果被發現是要被處刑的,可克隆人就不同了,他們本身就誕生在克隆人量產工廠之中,說得再直接一些,這些人是工廠生產出來的產品。
自然人類之間的律法與人權卻不適用於他們,這一點是導致克隆人在社會上地位卑微的關鍵,因爲沒有法律去保護他們。
吳斌深知這一點,即使他對克隆人犯再重的罪,只因爲他們是克隆人,結果最多隻算是毀壞貴重物品。
只是這一次他盯上了紅月,一場未知的危險在等待着紅月。
回到了山洞中,紅月將盤子遞給了白帆。
“這是你的那份,吃吧。”紅月隨意說道,
白帆接過盤子,原來紅月走了這麼久是去打飯去了,不過白帆注意到只有一份,問道:“你不吃嗎?”
紅月故作擺着一副高冷臉回道:“這是你的,你快點吃,一會接着訓練。”
見狀,白帆也是不客氣地狼吞虎嚥吃了起來,畢竟一會還要接着訓練。
只是他並不知道紅月只打了這一份食物回來,她自己並沒有吃,而是讓給了白帆。
紅月走到一旁端起水壺將水壺中的水一飲而盡,餓一餐對她來說沒什麼,不過她已經注意到了那個叫做吳斌的炊務長,等下次領袖甦醒時,她一定會向領袖告狀。
白帆狼吞虎嚥了幾口突然停了下來,他隨意地問了一句:“你在抵抗組織中負責什麼工作呀,我看你好像什麼都懂一些,上次見你會用聽着器,你是醫生嗎?”
聽聞,紅月搖搖頭,她只是掌握一些醫學常識,算不上真正的醫生,她以前的職責是保護領袖的安全。
“我曾經是領袖的貼身隨從,不過她的狀況不太好,一直在休眠,我就閒置下來了,在這個基地中幫幫忙,打打雜。”紅月淡淡回道。
白帆注意到她用了一個很敏感的措辭,她說的是‘閒置’而不是‘空閒’,一般‘閒置’這個詞只有克隆人纔會是說,從詞彙上來將只有物品才受用於這個詞。
紅月似乎和最初的璇璣一樣,紅月從未奢求過可以擁有自然人所擁有的權利,她只是將自身理解成了一件產品,她知道自己是克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