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巧的筆記本,此刻卻感覺比鐵塊還沉,楚風焱想將筆記本放下立刻逃走,可是理智告訴他,這件事情他得知道,並且他得當做不知道!
楚風焱按捺着想要立刻逃走的衝動,拿出手機一頁一頁將魏苟的日記給拍了下來,接着將一切恢復原狀,輕輕擦去了密碼鍵盤上的指紋。
幹完這一切,他再也不敢逗留,趕緊落荒而逃。
“誒,楚壕,去哪兒啊?”一個警衛連的戰士看到楚風焱,立刻親切的跟他打招呼。
然而楚風焱連頭都沒擡就衝了過去,一直逃到了宿舍裡,看到阿光三人坐在那兒吃方便麪,楚風焱的心才稍稍安了下來。
“怎麼了,楚超人?臉色這麼白?不會贏了錢去洗浴中心了吧?”錢大有笑着問道。
阿光看出楚風焱的情緒不對,扔了只煙過來:“抽一根,能平靜一點。”
“咳咳……咳咳……”楚風焱剛吸進去便重重地嗆了一口,將香菸扔在地上踩滅。
“怎麼了?慢慢說。”阿光平靜地看着楚風焱。
楚風焱看了看宿舍裡的三個人,他們的目光有疑惑,有好奇,有關心,但都很誠摯,給自己一種安全的感覺。
“沒什麼,剛纔碰見一條蛇。”楚風焱隨便編了一個謊言。
何鐵:“哈哈,超人也有慫的時候嘛!讓光哥陪你練會兒格鬥怎麼樣?”
錢大有:“走走走,跟哥一起去做個大保健壓壓驚!”
阿光:“喝點酒嗎?可能會好一點。”
楚風焱看了一眼阿光,搖了搖頭。
“沒事,我休息會兒就好了。”
爬上了牀,楚風焱拿出手機,發來短信的竟然是淡定的大帥,又是約自己機戰。
這時候自己也沒心情理他,乾脆打開了相冊,一頁一頁開始看了起來。
“2084年3月23日,天氣,晴。
這是一個令我永生難忘的夜晚,在看到他和黑暗秩序嗜血武者接觸的那一刻,我心中那個偉岸的形象坍塌了。
從小他告訴我,爸媽是被黑暗秩序的東瀛僞軍殺死,長大了一定要替他們報仇。
所以今天,不管是爲了錢、爲了權,或者是任何東西,我都不能原諒他這麼做。
然而現在我只有一張兩人背影的照片,根本不能成爲證據。我得找個幫手,可我該相信誰?
無論如何,我得查清楚這件事。”
魏苟的筆跡很工整,詳細記錄兩年前他第一次發現魏閬和黑暗秩序接觸的。
“2084年3月23日,天氣,晴。
我給桌子加了一個密碼鎖,做了夾層,甚至放上了仿本日記。
幸好當年學了計算機,我還給手機做了一個加密軟件,將照片存在了遊戲裡面。
如果有一天我不幸因此犧牲,或許這些資料能夠讓他得到正義的制裁。”
原來如此,楚風焱終於明白魏苟爲什麼總喜歡旁若無人地玩消消樂了,同樣是迷惑別人的假象。
“2084年4月1日,天氣,陰。
他去了大富豪洗浴中心,門口有監控,我不能輕易進入。
在門口蹲守到半夜,一名黑衣服的可疑男子走了出來。可是渾身裹得很嚴實,這樣的照片沒有說服力。
他回了團部,我選擇跟蹤黑衣男子。然而對方上了車,開往黑暗秩序的方向。只可惜車牌號是假的,沒有追查到結果。
可能是我這段時間的跟蹤被他發現了,昨天他對我進行了反跟蹤。如果他發現我的目的,會殺了我嗎?”
日記一頁一頁記錄下來,有時候會有一些線索,有時候就是心路歷程。
兩年以來,魏苟並沒有拍到強有力的證據,也沒有打草驚蛇將事情報告給任何人。
終於,楚風焱翻到了自己的部分。
“2086年9月3日,天氣,晴。
那個花哨的紅毛小子竟然被鎖在了死亡模式中,有這層權限的,除了我只有他和首長。
不可能是首長。
可是他爲什麼要殺這個紅毛小子呢?我一時衝動寫了紙條給這小子。
希望我的衝動不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日記記到這裡告一段落,剛開始懷疑魏閬的時候,魏苟寫了許多心路歷程,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話越來越少。
楚風焱知道自己錯怪魏苟了,他是個樸實的軍人。
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兵,雖然風頭正盛,但畢竟處於社會的最底層,理智告訴他,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管最好。
但能不管嗎?上次是死亡模式,下次又會是什麼?
楚風焱看着天花板靜靜發呆,連晚飯都沒吃。
就這樣到了九點多鐘,他終於下定了決心:與其閉上眼睛坐以待斃,不如跟魏苟聯手搏一把,將魏閬給拉下馬來!
然而就在此時,錢大有忽然上氣不接下氣衝了進來!
“死了!死了!死了!”
“胖子,你想嚇死我啊!”何鐵從牀上坐了起來,大晚上的嚷嚷個啥!
“死了!新兵營營長魏苟死了!”
錢大有的話就像晴天霹靂打在了楚風焱的心理,他趕緊翻下牀,一把抓住了錢大有的衣領子,瞪大了眼睛問道:“人呢?人在哪兒?”
“在……在他自己的辦公室裡!剛辦公室失火了才被發現,說是幾個小時前就死了!門口圍的全是人。”
楚風焱直接撒丫子奔了出去,魏苟死了!難道他的秘密被發現了?自己會不會也將面臨危險?
魏苟辦公室的外面亂作一團,大火雖然被撲滅,但房子已經成了廢墟。
辦公室門口,方仲謀略微平靜,魏閬的臉色鐵青。他抱着一具焦屍,雙手顫抖得很厲害。
從焦屍的體型一看就知道是魏苟,他的脖子耷拉在一邊,顯然是被人擰斷。
楚風焱看到旁邊一個警衛連戰士,立刻問道:“兄弟,魏營長怎麼死的?”
“看這樣子,應該是被人擰斷脖子,然後想放火毀屍滅跡。”警衛連戰士邊說邊搖頭:“魏營長武功高強,尋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唉,太慘了。”
楚風焱想起來,魏苟在日記中提到過,這個軍營裡,論格鬥術只有魏閬能勝他,所以他平時跟蹤都不敢離得近。
“怎麼發現的?”
“魏連長來找魏營長商量事情,那時候火已經燒得很大了。他只來得及將人抱出來。”
那戰士說完,好心叮囑道:“魏連長現在敏感得很,你可千萬不要觸黴頭!”
“謝謝,我知道了。”
楚風焱深深看了魏閬一眼,從人羣中離開。團部的夜色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