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瑤則回過頭,在封九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奇特的笑意。
她忽然發現對方看向楚風焱的目光中並無反感,心中不由輕鬆了半分。
只要古武世家的家主將偷招之人收爲弟子,那便不存在什麼偷招的顧忌了。
眼看事情有所轉圜的她主動走到了封九的身前。
“封院長。”
“呵呵,我知道了。”
封九擺擺手不理她,只專心地欣賞着面前的戰鬥。
場中,招式已然產生蛻變的封狄衣越打越順手。
眼看楚風焱敗象已露,他不由驕傲地問道:
“如何,現在知道誰纔是正宗了嗎!乖乖自廢武功,否則別怪我親自動手沒注意輕重!”
“那還未必吧!”
就在對方將力量與速完美交疊在一起,自認爲勝券在握的剎那,忽見楚風焱身形一展,竟然用出了一招陌生的劍法。
便見那凡品長劍猶如羚羊掛角般無跡而來,逆勢直衝封狄衣空門而去。
“嗯?”
順勢之中驚現變數,封狄衣瞳孔驟縮連連撤步,然而楚風焱的長劍卻得理不饒人地緊緊追着他的咽喉。
連退百步,連進百步,勝負,一招而定!
封狄衣訝然看着眼前的那柄長劍,以及長劍後方那自信驕傲的眼神。
“你一直在引我入甕?”
“要不怎麼能打過你這個正宗的傳人呢?”楚風焱收起長劍:“可以認輸了吧?”
“哼,只是沒料到你竟然還偷學了唐家的劍法而已。”封狄衣冷聲迴應,語氣頗爲不甘:“我認輸!”
“有本事你也學啊。而且說清楚,可以是搶,但不是偷。”楚風焱收起了長劍,接着鄭重地重申了一遍之前的話。
結界緩緩褪去,宋驚宴冷笑着走到了兩人面前:“楚風焱,雖然我也很想宣佈你勝利,不過估計場中有很多人並不樂意看到這個結果。”
“什麼意思,放清楚。”楚風焱冷眼看着他。
“封院長,我想剛纔楚風焱所使用的那些招數,您應該看得比我清楚吧?”
宋驚宴看向了封九,全場的目光也跟着轉移了過去:“按照規矩,現在您可以直接挑斷他的手腳筋脈了。”
“什麼!這是什麼意思?姓宋的你亂說什麼!”
“什麼規矩要挑斷手腳筋!我們怎麼沒聽過!”
宋驚宴的話激起了楚門中人的激烈反彈。然而下一刻,便聽他運起魂力,力壓場中喧鬧之聲:
“哼,一羣無知的東西,偷招乃是我們古武世家的大忌諱,自古至今都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廢除武功!”
他話音剛落,周凱瑞立馬質疑:“宋驚宴你放狗屁,聯盟法律有規定嗎!沒規定就是濫用私刑!”
“放肆!”宋驚宴正壓着怒火,眼看有一個人指名道姓罵他,頓時一掌擊出。
“凱瑞!”
旁邊幾人驚呼出聲,然而就在逼命一刻,忽見一道劍氣憑空而來,硬生生將宋驚宴的掌氣擊成了碎片。
“封院長?”衆人不由再度將目光聚焦到封九身上,卻見他手凝劍指,銀色魂力如星芒閃耀。
“封九,你這是什麼意思!剛纔那個人可是犯了辱罵家主的重罪,我有權處死他。”
“那是因爲你確實在放狗屁。”封九地話讓無數學員大呼爽快:“楚風焱乃是我關門弟子,會我封家劍法,稀奇嗎?”
封狄衣一聽頓時愣住,很顯然,自己父親是要保這個楚風焱。
“你!你整天連人影都見不到,何時收過這個弟子!”宋驚宴不由氣結。
“哼,是不是我封九每做一件事情,都要跟你這個權勢滔天的宋家家主彙報一遍呢?”封九冷笑。
“好!好!好!”宋驚宴怒極反笑,搖頭說道:“就算他的三尊封神劍是你親自所授,那剛纔最後一招,若我沒有看錯的話,是逍遙劍法中的‘流水不腐’吧!”
“正是!剛纔那最後一劍,便是我唐家的流水不腐,絕對錯不了!”在場有一名唐家的供奉立馬出言。
“最後一招?你是說,這招嗎?”
話音落,忽見封九手中化出一柄長劍,整個人入一道魅影般飛上演武場。
宋驚宴察覺對方殺機,連忙化出一杆烏金齊眉棍應敵。
下一刻,劍鋒劃過一道玄妙軌跡撥開長棍,接着直指對方咽喉而去!
宋驚宴嚇得連連後退,而封九卻緊隨其後,就如同剛纔楚風焱那樣將對方直接逼入了死角。
“是流水不腐!”場中所有人全都震驚地站了起來,眼中有着不敢置信。
“這是我封家絕技,情比金堅!宋兄,你看清楚了嗎!”封九的話擲地有聲,雙眼中的殺機有若實質。
“看清楚了!是我剛纔弄錯了!”宋驚宴連忙回答到,劍鋒抵在咽喉上,他立馬服了軟。
“若不清楚,我還可以再給你演示一遍!”封九笑意森冷。
“真的看清楚了,我真的弄錯了!”宋驚宴腦門上滲出了冷汗。
“在場還有哪個沒看清楚,可以到我面前來看!”
封九一聲厲喝,那些原本準備出言的唐宋兩家人頓時將話咽回了肚子裡去。
“既然都看清楚,此戰也就沒什麼好質疑的了,徒兒,隨爲師一起回去吧。”
封九收起長劍,看向了一臉懵的楚風焱。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偷招是這麼大的忌諱,如果不是封九力保,自己下場難以預料。
“是,師傅。”
楚風焱收起了長劍,緊緊跟在了封九的身後。
“爹……”
“回家再說!”
封狄衣話剛出口,便被封九給堵了回去。
封九的家並不在A區,反而在西部H區的貧民窟裡,而且是一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商品房,顯得極爲低調。
楚風焱心情忐忑地跟他回到了家,看着這一百多個平房的小屋子,心中訝異。
“地方小了點,別介意。”
“封院長客氣了。”
楚風焱跟在他後面走到客廳中,那裡掛着一幅巨大的三清畫像,佔了幾乎一整面牆壁。
這畫像雖畫在布帛之上,卻比在紙上更加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而畫像下面的香案、香爐一應俱全,更有餘香繚繞,顯然經常被人祭拜。
“嗬,還不改口,等着被人家剁手跺腳麼?”封九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