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神帝的話,九皇子微微一頓,他的目光落在了前面那個帝君的身上。
“周延,難道你要認賊作父嗎?你真正的父親在這裡!”
“周延,難道你要弒父不成?”
一衆皇族的人朝着周延怒喝。
帝君只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衫,顯得有些清瘦,雖然跪在地上,稍稍有點狼狽,但渾身上下,依然透着威嚴之氣。
“延兒,接下來就看你的了!”神帝拍了拍周延的肩膀,淡淡一笑說道。
周延拔出腰間的匕首,緩緩地朝着前面的帝君走去。
“殿下……”贏夜突然出聲。
“怎麼?你想阻攔我?”周延回頭,冷然的目光朝贏夜看了過來。
贏夜與遠處的嬴月相視一眼,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光芒,贏夜噗通一聲,跪下說道:“不管殿下做什麼,屬下都會追隨殿下,殿下金貴之身,卑職願意代皇子殿下出手。”
周延微微一頓,其實他已經明白,前面那個人,纔是他真正的父親。
神帝修爲蓋世,不管誰來動手,眼前這些皇族的人,都必死無疑!
但如果他真要成爲九五之尊,就不能背上弒父的罵名!
聽到贏夜的話,周延的心裡有點感動,如果贏夜能幫他動手……
“延兒,你的侍衛對你還真是忠心耿耿,不過這件事情,還是你自己動手吧!”神帝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冷意。
聽到神帝的話,周延心頭一顫,神色瞬間變得陰冷了下來,他咬了咬牙,沉聲說道:“是,父親。我會親手殺了他的!”
“把他拖到陰陽古碑前再殺!”神帝哈哈狂笑了起來。
神帝的笑聲,格外的刺耳,周延緩步地朝着帝君走去。
一直低頭沒有說話的帝君,終於擡起頭來,清亮的眼神看着周延,平靜地微笑着,顯得十分坦然:“我這一輩子,虧欠你們太多,若是我的死,能夠讓你們平安,我便也心甘情願。”
周圍幾個皇族怒視着周延。
“周延,你這無恥之徒!難道你真要弒父不成?”
周延緩緩地朝帝君走了過去,他的眼眸,漸漸變得冰冷。
他雖然是我的父親,可是給過我什麼?我要是不殺他,就要給他陪葬!
反正他都要死,爲什麼動手的人不能是我!
周延走到了帝君的身邊,他冷冷地看着帝君,沉聲說道:“你是要自己走,還是我把你拖過去?”
“不必你動手,我自己來!”帝君平靜地站了起來,雖然身上揹負着鐐銬,他的後背一直挺得筆直,朝着陰陽古碑走去。
“皇兄!”
“陛下!”
身後的人大哭出聲。
“你有什麼遺願,都可以說出來,我好送你上路。”周延跟在帝君的後面,他神色陰鬱猙獰。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我被關在牢獄之中數十年,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再見你們一面,我生平最後悔的事情,便是被奸人所害,無法親自教導你們……”帝君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看到自己的兒子變成這個樣子,他心如刀絞。
“老頭,都快死了還這麼多廢話!”周延惱怒地罵道,他握着匕首的手,不停的顫抖着。
殺了眼前這個人,他才能活!
殺了他,自己纔有可能成爲九五之尊!
可是爲什麼,他的心裡還是有着一絲猶豫。
帝君走到了陰陽古碑前,背對着周延,平靜地說道:“你動手吧。”
周延狠狠地咬了咬牙,揮起手中的匕首,可是看着帝君的後背,他卻沒敢紮下去。
神帝的目光,冷冷地落在了周延的身上:“延兒,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神帝的聲音中,含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味道,透着森冷的寒意。
“動手吧!”帝君仰起頭,閉上了眼睛,“不管如何,我都是死路一條,誰動手都是一樣!”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這個世道,我若不動手,便只有死路一條,原諒我!”周延知道,帝君這是故意求死,減輕自己心中的罪惡,他再次咬牙,把手中的匕首朝着帝君的心口扎去。
眼看着匕首就要扎進帝君的胸口了,他的手還是不由自主地頓了一下,就在這時,一道寒光激射而來。
叮的一聲脆響,這道寒光擊中了周延手中的匕首,把匕首彈飛了出去。
“什麼人?”神帝的目光冷冷地朝前方的黑暗看去。
只見這時,兩個身影緩緩地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這兩個身影,正是上官璇和林鴻。
“是你們!你們果然自投羅網來了!”神帝冷冷地一笑,他的目光在附近掃過,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葉星河居然沒有來!“葉星河居然沒來,他的父母都在我手裡,若是五個小時內不出現,我便殺了他的父母!”
聽到神帝的話,上官璇只平靜地微笑道:“葉星河並非不敢來,而是來不了了,因爲他被我們關在了一個地方,沒有我們,永遠都出不來!”
“不錯,我們是不會讓你得到葉星河的,就算葉星河的父母死了,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林鴻淡淡一笑道。
“我不信你們會不顧葉星河父母的生死!”神帝冷笑了一聲,看着上官璇和林鴻說道。
“你可以試一試,我到底在不在乎!”上官璇說道,她在賭,如果神帝以葉星河的父母作爲要挾,那他們連一戰的資格都沒有了,所以只能裝作完全不在乎。
神帝冷冷地凝視着上官璇,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妖族,還真有可能不把幾個人的性命放在眼裡。
“你們把葉星河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們走!”神帝語氣平緩,但是聲音卻如雷灌耳。
“神帝,你不就是想得到葉星河嗎?如果殺了我們,你休想找到葉星河!”上官璇凌空而立,身上的白色衣衫無風自動,“你敢不敢賭呢?”
“居然拿葉星河來要挾我,你們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一些,倒是小看了你們。”神帝冷厲地說道,上官璇和林鴻還真是掐準了他的要害。
“彼此彼此,總不能一直都任你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