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下方衆人的臆測,猜想,蘇墨好似充耳不聞,一直盯着眼前宛若天地霸主的“天”,看着他一臉淡定,而且還泛出略微欣慰的神情,蘇墨劍眉皺起,內心宛如江河翻騰。
這到底是怎樣的生靈?怎麼會如此的淡定?他到底是否還有着另外的手段?
轉眼之間,思緒反轉,只見他眉心發光,萬道的大道青蓮不斷的迸發出撕裂萬古的鋒芒。
“臨!”
蘇墨一聲爆喝,靡靡道音好似橫擊洪荒,穿過近古,逆溯向太古年間,斷絕了時間,斬斷了輪迴。
頭頂神雷隆隆,熾電閃爍,無數條雷龍開始遊走,宛若百萬丈的雷域,涌動的雷池不斷的顯出雛形、直接浮現,咆哮着轟擊不可一世的邪族。
腳下那滾動的紅蓮業火,一波一波的衝擊着邪族陣營。
“啊!啊!啊!”
“嗤——嗤”
一片一片的邪族之人,好像是爆炒的豆子一般,在烈火中掙扎,在雷域中慘叫,被那急速而來的青蓮鋒芒直接煉死!
而此刻傲立蒼穹,高達的黑色身影,對於蘇墨爆發的殺伐手段,並沒有立刻阻擋,他就好似天上地下惟我獨尊的天道主宰,其氣勢難以言表!
“你以爲你不出手,你就可以是聖人了麼?!萬古黑手、‘天’、你可真是好大手筆啊,獨斷萬古,謀劃洪荒、逆亂天界!果然是好手段!”
蘇墨憤懣不平,話鋒又是一轉;“你殘害萬古生靈,導致天界生靈塗炭,以衆生爲棋,枉顧生死,只控局盤,此等慘絕人寰的手段,簡直令人髮指!”
“你跨越萬古,進入時間長河無數次,掌握時間因果,推演天地大劫,而且你還爲了矇蔽天機,殘害祖龍一族!”
“這天地輪迴,離經叛道之事,恐怕太阿秘境內那血祭祖龍,跳脫六道輪迴的手段,應該也是你的手筆吧!”
“若是沒錯的話,那些消失無上主宰,應該也是被你擄走的吧!!”
“你到底是何居心?說!!”
之前對於太阿秘境之內血祭之事,蘇墨一直是疑惑不得所解,直到千年之後,在骨海,聽到衆位混沌仙人的描述之後,蘇墨纔有了自己的答案。
困天升龍柱,本就是一方逆天輪迴大陣,而且能夠以如此手段佈局的,除非是主宰之境的蓋世大能才能勉強啓動封龍陣,因爲這不單單是祖龍歷來強橫的原因,還是因爲自太古以來,主宰境界的大能早已經不在《天書》的記載之中。
探天人之究,還要躲避天道之劫的,思來想去,在結合諸聖斷斷續續的一番番話後,蘇墨這才猜想出此人便是逆亂萬古的黑手—天
“哦?看來你經歷的倒是不少嘛?不錯,你說的皆爲本帝所爲。不過這離經叛道,說的就有點過了!”
“對於那些主宰,不過就是一些軀殼罷了,用他們只是爲了我的計劃能夠再進一步而已,若不是看他們還有點用處,本帝早已經把他們湮滅在歷史長河中了。不過如今嘛,恐怕已經死在虛空通道中了吧,天地的輪迴可是由他們的蓋世威能逆亂而出的呢!!”
“但即便是如此,那又如何?無論是誰,膽敢阻擋本帝的道路,都要死,更何況是你!!”
天突然開口,神色平淡,黑髮披散,大步向前,清癯的面部上,一雙星河璀璨的眸子,好似穿過了無上歲月,看到了一幕幕閃過的景象。
“而且令本帝沒有想到的是,那幾位老傢伙竟然施展逆天之法,強行爲你提升修爲,雖然你如今只是不朽境界巔峰,但其戰力足可以橫推主宰境了,看來你的禁忌之體,也開啓了吧!!”
“那些老傢伙,竟然還沒有死。曾經放他們一碼,那是給盤父一個面子,而如今,一個個縮頭烏龜,竟然恬不知恥的讓你一個小娃娃揹負如此的使命,看來他們也是強弩之末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簡單的對話,卻是掀起滔天波瀾,震撼萬古修士。
“什麼?無上主宰竟然是被他擄走的,這該死的混蛋!”
“混沌仙人?”
“盤父?”
“殘害萬古生靈,啊!老夫和你們這些異邪之人拼了!!”
兩人不多的言語,卻是涉及到了開天以來的禁忌話題。
“我看你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這茫茫天界,億萬生靈,怎會甘心爲奴?又豈會爲了你的一己之利,淪落爲邪族的階下囚。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茫茫天界不是爲了你而存在的!!”
聽到這樣的平淡的語氣,帶着無盡囂張的氣焰,眼前的蘇墨再也遏制不住自己了,周身青光大盛,偌大的黑洞在身後立起,億萬道寂滅穹雷瞬間撕開天地蒼茫。
天地之間,靈光綻放,籠罩着整個洪荒天界。
而此刻蘇墨的身形充滿了一種無法言語的威嚴,舉手投足間透露出無限的天地道意。
“我等天界衆生,願與蘇帝同生死,願與天界共存亡!”
“願與蘇帝同生死……”
“殺!”
“殺”
洪荒天界上,無數強者歡呼而起,聲如雷震,咆哮而出,響徹天地。
天面目陰沉,雙臂忽然間展開,無數道黑暗的光芒暴射而出,宛若九幽下的死亡風暴,一個個森然的黑洞凝聚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浩大的氣息攜帶者世界偉力涌現在洪荒天界的每一個角落。
只見一輪約莫十丈有餘的巨大輪盤,緩緩的在其掌心凝現而出。
“紀元血輪?”
“怎麼回事?他手中怎會有這大恐怖之物!”
“黑色?”
那輪圓盤通體幽暗,不斷的噴吐着森然的氣息,釋放出無比的邪惡氣息,一股恐怖無比的波動,隨之散發,令整個天地都爲之顫抖。
叮!
天手託巨輪,凌空一轉,頓時虛空破碎,巨大的裂縫猶如蜘蛛網一般的蔓延開來。
他眼神陰厲的盯着蘇墨,森然道:“今日我倒是要看看,這茫茫天地間,誰有會奈我何?!”
蘇墨望着天手中又一柄紀元血輪,雙目微凝,這紀元血輪不是在秘境之中麼!?怎麼會出現在他手中,這天到底在圖謀什麼?
無數的疑問開始籠罩着他,但此刻又怎麼會由着他思考這些。
因爲大殺機已經來到。
蘇墨微微沉吟,忽的一揮袖,青芒凌空,一朵朵大道青蓮開始出現,天地間有着無邊靈力匯聚而來,緊接着,他屈指一彈,一道青光射出,落入了混沌青蓮的符文之中。
隨着他實力的增長,這朵混沌青蓮已經到了堪比絕世聖物的地步,威能赫赫。
一聲冷哼爆裂虛空,天手舉血輪,一步邁出,便是出現在蘇墨前方,手臂揮動,捲起萬里神光,夾雜着暗黑之力,把周圍的靈氣都腐蝕殆盡。
而那每一重神光,都足以毀滅一重結界。
蘇墨赫然不懼,凌空飛指,混沌聖碑轟然出現,光芒照射萬里河山,那一朵朵的大道青蓮宛若飛渡的神劍,正面迎上,青蓮上蘊含着世界之力,浩蕩磅礴。
鐺!
聖碑與血輪重重的撞擊,數百萬丈的力量漣漪爆發開來,破壞力極強。天界戰場上的神城、結界,開始破碎,虛空晶壁咔咔作響。
鐺!鐺!
戰場之上,無數道視線,駭然的望着蒼穹上的戰鬥,兩道光影糾纏在一起,聖碑與血輪的硬憾,每一次的撞擊,都是爆發出毀滅風暴,那縹緲不見影蹤的大道神壁,都開始出現了裂痕。
這就是強者的碰撞,恐怖至極!
片刻之後,兩人已是交鋒了數萬個回合,大能的碰撞,令整片天地都黯然失色,日月無光,生靈驚懼。
不過,最讓洪荒天界中生靈稍稍心安的是,即便是這萬古黑手——天,那如此兇暴的攻勢,蘇墨都依舊沒有顯露出頹勢,藉助着兩大混沌祖器,蘇墨的力量,顯然並不遜色於“天”分毫。
咚!
又是一陣轟鳴。
兩人再次兇悍的對碰在一起,碰撞的餘波,掀起了毀滅性的衝擊波,身在前列的邪族大能以及天界大能直接被威能壓成了粉碎,魂消魄散。
而蘇墨與天的身軀皆是一震,倒飛而出,腳下的虛空不斷的崩塌。
“天,放下屠刀吧,這樣僵持下去,對誰都沒有什麼好處。”蘇墨頭頂的聖碑重重落下,眼神凌厲的望着天,傲然道。
“放下屠刀?哼,我謀劃了萬古的計劃,豈會就這般的功虧一簣,今天,既然你找死,那本帝就成全你!”
朦朧的霧氣之下,天的面目顯得極爲猙獰,兇威滔天,雙眸中帶着怨毒的光芒,掃射這蘇墨。
此刻的他顯然也明白這種僵持對他極爲的不利,他必須要盡力一搏,天界大能無數,尤其是那些逆亂萬古的混沌仙人,誰還知道他們到底是否還有一戰之力!?一切都是未知數,只有儘快籠絡戰局,搶佔優勢,才能避免意外的發生。
而此刻的蘇墨顯然已經出乎了他的意料,果不其然,大世之下,必有救世之人逆勢而出。
窮途畢現,獠牙已出,成敗在此一舉!
“天屠滅世!斬!!”
伴着一聲大吼,天的背後騰起陣陣黑霧,他自身烏光大盛,凝聚出一道血色巨輪的法相,矗立在天地之間,巨大無比。
他的身軀流淌着烏光,跟那法相相互融合,合二爲一,爆發出滅世的氣息,天界之下的無數位面,直接潰滅,化爲了飛灰。
巨大的血輪之上,墨黑的秩序神鏈貫穿整片九州大地,刺進了虛空,大道晶壁瞬間瓦解。
到了這一步,蘇墨還怎會保留實力,道印齊飛,撼然的大道彌音,震盪千古,在歲月的長河上飄蕩,整個洪荒天界以及下界位面都聽到了這恐怖的聲音。
頭頂上飛旋的混沌青蓮身化億萬,宛若一場靈雨,鋪天蓋地的射向大地,而這諸天萬界之中,無數的修士都在沐浴這場造化。
被大道洗禮,這是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事情,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是,在生死的彌留之際,竟然還能身歷這場大造化。
“什麼?你……你竟然達到了這種地步,這、這怎麼可能?你不過只是禁忌之體而已!”
“長生之境,這、這天要亡我啊,不,我就是天,只有我才能主宰這萬千世界,不可能,我、我的計劃還沒有實現!就算是本帝身隕,也要拉下爾等墊背!!”
轟!
驚天一擊爆發了,兩人衝向一起!
碰!
蘇墨的胸膛直接被斬開,血肉橫飛,肋骨生生的被震斷了,但是,那血色的巨輪又豈會要了他的命。
“吼!”
噗嗤!
這最後的一擊,耗盡了天所有的威能,那巨大的黑色巨輪被聖碑擊穿,而後炸開了,他黑色的帝袍破爛不堪,身軀也被轟的四分五裂,森然的雙眸已經看不到了神彩。
“你!”
經歷了這浩渺深遠的歲月長河,謀逆了萬古,他何曾敗過,就算當初和無數混沌大能碰撞的時候,也絲毫不落下風。但現在的他卻落到了這幅田地,身軀轟碎,生命之火臨近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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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世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死來!”
還未等天有所動作,蘇墨直接施展無上劍訣,祭出青蓮道劍,大道符文交織在一起,形成青色雷光,滔天的殺伐之氣衝向天的殘軀。
“不……”
天嘶吼,身軀爆裂,萬古黑手就此消散天際。
但事情還沒有完!
蘇墨一步邁出,凌空虛度,青蓮道劍一揮,僅存的邪族生靈在剎那間爆碎,化爲一團一團的黑霧。擡手之間,生靈覆滅,以一己之力鎮壓萬古黑手,這一切的一切都震撼着洪荒天界中的生靈。
恐怖,太恐怖了!
這就是蘇墨的手段!
……
這一日,蒼穹之下,嗡的一聲脆響,天地震動,霞光億萬縷,照射而出,大道祥瑞凌空而現,磅礴的大道生機開始降臨諸天萬界。
九天神山之上,兩道身影攜手而立,被茫茫的雲海之間包圍、籠罩,慢慢的消失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