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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譁——!憋了一天的雷終於炸開了.
雨水如注,就像尼亞加拉大瀑布似不斷打在身上的雨衣上,顧筱北看着載着厲昊南和安雅的豪華悍馬慢慢離去,她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她再也沒資格在他面前去逞着孩子氣的任性了,昔日那眷戀不捨地看着她的那雙眼睛,現在已經看向了別人!
顧筱北看着厲昊南的車終於開遠了,感覺有什麼東西急劇的涌出眼眶,帶着一種尖銳的酸楚,四周的景色變成灰濛濛的一片,她張了張嘴,無聲的說:“厲昊南,再見了。”
曾經的那些愛恨潮水般洶涌而來,現在又呼嘯而去,只留下她一個人站在滿天滿地的風雨裡,天地寂寂,只剩下她一個人四顧茫茫。
每個人的青春都會老去,誰的愛情能夠不朽!
曾經的愛,曾經的恨,都湮沒在了這場大雨裡!
“筱北,顧筱北!”一個焦急的聲音將顧筱北拉回現實,她回頭看見張香傻里傻氣的跑在大雨裡尋找自己。張香身上什麼雨具都沒有,渾身上下都被淋得溼透了,但還在找着自己。
顧筱北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迎着張香跑過去,“香兒,我在這呢!”
厲昊南所坐的車車速不快,車子幾乎是在滑行,他忍不住再次回頭,看見街邊的那個小小的身影依然還在那裡,他彷彿可以感覺到那獨自立在雨霧中的身影帶着巨大的悲傷,其他書友正在看:我的哥哥是女神。
車子往前滑行,那道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遠,前面就是彎道,隨着車的轉彎,那道身影終於消失在後視鏡裡。
厲昊南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的酒杯,隨着車的前行,一道靈光突然在他的腦中炸開,他突兀的轉過臉看着外面,那外面的大雨白花花的極刺眼,他感覺胸腔里正常跳動的心臟都忽然急速的狂飆起來,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最要緊的事情來,“停車,把車開回去,馬上開回去!”他驀然出聲大喊。
車上的衆人都被這樣的厲昊南嚇了一跳,以爲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司機當然不敢有二話,急忙掉轉車頭,可這是一條單行線,在傾盆大雨的車流中想要掉頭談何容易!
“把車停下!立刻!”厲昊南果斷的命令,隨着一陣尖銳的剎車聲,一輛豪華的悍馬房車不管不顧的就停在馬路中央,喇叭聲四起,車道隨即就塞成了一條長龍,後面差點和它追尾的司機從車窗裡伸出腦袋來剛要開罵,就看見一個身材修長動作迅捷的男人從身邊飛速跑過,冷酷剛硬的臉龐在大雨中散發着酷寒的氣息,隨着他下車的兩個高大男子更是猙獰的可怕,只看那赤.裸的肌肉糾結的上身,就把後面的司機們都嚇得一時噤若寒蟬。
大雨澆的厲昊南幾乎睜不開眼,風從耳邊“呼呼”的吹過,他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着,可是心裡有個聲音還是在不停的催促着他:厲昊南你快點,再快點,那個人一定是顧筱北!
終於拐過彎,展館就在眼前,大雨中蒼茫的天地間空無一人,剛纔矗立的那個身影已經沒有了,厲昊南不死心的跑過去,他站在那個身影剛纔站過的位置上,整個人好像站在瀑布裡,頭上身上,嘩嘩的雨水向下流,他神情惶恐的四處尋找。
“哥,你怎麼了?”喘着氣追上來的冼志明好奇的問道,他這一張嘴,雨水直接灌進了胃裡天眼人生。
厲昊南看着四周的景物模糊,哪裡有顧筱北的身影!他極目四望,如站在一個漩渦的中央,聽着阮文正又問了一聲,他的眼神開始變的空茫,然後唸叨着:“我剛剛好像看見筱北了!”
冼志明抹了把臉,他知道厲昊南已經很多天沒見顧筱北了,每天總是沉這臉,這會兒突然表現成這樣,估計是想小丫頭想的有些魔怔了!
雨聲太大,他只能又扯着嗓子勸厲昊南:“哥,您一定是花眼了,這離她們西餅店遠着呢,小嫂子怎麼會在這?”冼志明爲了快點把厲昊南勸回去,討好的在厲昊南面前叫着顧筱北小嫂子,他知道厲昊南愛聽這個,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他和顧筱北還是夫妻。
厲昊南這個人平日精明陰狠,但凡是一遇見顧筱北就糊塗,甚至自欺欺人,冼志明這聲小嫂子還真讓他寬了心,他點點頭,往車的方向走去。
他來的時候跑的極快,回去時卻一步慢似一步,眉目帶着疲乏之色,像是剛剛一陣跑的累着了,又像是若有所思,在大雨中懶散的走着。
風大雨大,原來的熱氣已經被雨水打散,空氣中已經帶着冷意,冼志明和阮文正跟在厲昊南身邊,凍的哆嗦了一下,但誰也不敢說什麼,只能深吸一口氣。
厲昊南迴到車裡,安雅把毛巾再次遞給厲昊南,厲昊南心不在焉的擦了幾下臉,然後拿着條手巾,像似有千鈞重,過了好一會子,才緩緩撂下。
他有些心神不屬,想着自己剛剛的衝動,這可不是他的風格,他早就已經把人生好的壞的善的惡的都經歷了一遍,就算不是看透人生,至少不會這樣如同毛頭小子般衝動,唉,自己也行真的是這些天想念顧筱北太甚,出現了幻覺!
安雅看着厲昊南,全身溼透的他坐在那裡顯得更加富有力量的線條,古銅色的皮膚完美出色,結實的肌肉盤踞在臂膀胸膛,小腹上的肌肉更是有力紮實……她急忙收回目光,垂下眼瞼,臉有些紅熱,不好意思再看下去,其他書友正在看:仙葫。
她有些按捺不住要去試探厲昊南剛剛的行爲,再次將酒杯遞給厲昊南,問道:“昊南哥,剛剛沒事吧!”
厲昊南很明顯的心不在焉,只是低低的‘唔’了一聲。
安雅頓時後悔,不該仗着這些天厲昊南對自己的照拂得寸進尺。這段日子因爲自己救厲熠受傷,厲昊南對她很是照顧體貼,甚至把這次房交會上屬於他的資產轉贈給了她,她知道厲昊南是想用這些,來彌補自己身體上無法復原的傷害。
因爲烏泰利的死,現在東南亞局勢不太穩定,厲昊南倒是依舊保持着冷漠淡然的姿態,有條不紊的處理了金三角的事務,然後爲了今天的這個儀式,急急趕了回來。
但他不害怕,不意味着別人不擔心,今天這個活動早就定下來的,文以墨陳家強等人堅決反對厲昊南在這樣的情況下公然露面,他們想把這次活動取消,但厲昊南似乎根本沒有將這樣的**或者暗殺放在心上,過於沉靜自若的態度,讓大家都不由更加崇拜他。
今天厲昊南之所以同意讓她跟他一起上臺剪綵,完全是因爲文以墨陳家強等人一再的叮囑,冼志明阮文正等人的堅持,他們怕有人今天趁亂謀殺厲昊南,而冼志明等保鏢又不好跟在厲昊南身後上臺,所以讓她跟在他身邊,充當保鏢的角色。
安雅看着這樣的厲昊南很是不解,又不敢再對厲昊南發問,悄悄的用眼神看向阮文正,尋找答案。
誰知道阮文正是個粗人,壓根不理解她這種想窺視厲昊南的心思,見安雅有求與他,立刻滿心歡喜的出賣厲昊南,“咱哥癔症了,以爲剛剛是那小丫頭站在雨裡挨澆!”
冼志明見阮文正說完話,厲昊南依然在低頭喝酒,感覺好像沒什麼危險,也湊着熱鬧嬉笑着:“那個小丫頭,你以爲她傻啊,精着呢,她能站在大雨裡放挺,好看的小說:花仙子養成專家!”
厲昊南忽的擡起頭,冷冷的視線帶着警告掃了過來,“都把嘴閉上!”
……
顧筱北和張香跑到展館負責人那裡領了屬於她們的六百元錢,因爲捨不得錢打車回家,就賴在展廳裡,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免費提供的純淨開水!
這頓開水喝下來,兩人都冒了汗,以至於這場大雨過後,兩人都跟沒事人一樣,誰都沒有感冒.
顧筱北身體上是沒病,但是心理上卻病了,這場雨,讓她元氣大傷。
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疾言厲色質問厲昊南的行爲,更沒有勇氣再去面對厲昊南和安雅的深情款款,在心寒之餘,她決心暫時不回去看厲熠了,她沒有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沒法在如此的心境下面對厲昊南,她怕自己會失態,會哭,會控制不住自己,會把軟弱暴露在厲昊南面前,她不想接受厲昊南同情的目光,也不想因爲這些換取他的憐惜,這些都是她無法忍受的。
顧筱北開始很努力的跟張香四處尋找掙外塊的機會,發傳單,扮小丑,送報紙,什麼零活她都肯做,她只是想借着勞累擺脫內心的煩亂,求得一個安眠。
連續這樣高負荷的工作了幾天,這天白天顧筱北和張香暫時沒有零工可打,她也沒有急着起牀,迷迷糊糊睡着,做着紛亂的夢。
桌上的手機鈴聲由遙遠模糊漸漸變得清晰,鍥而不捨地吵醒了顧筱北,她在一時間覺得心跳急速,全身虛弱,過了一會兒,她的呼吸平穩下來,挪動手臂,緩緩的拿起桌上的手機,看着上面跳動的名字,急忙按下接聽鍵,“你,有事嗎?”
“筱北,我在你的宿舍樓下,我想找你談談。”有些憂鬱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