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惜芩站在樓下思索了片刻,隨後撥通了傅明荷的電話,她把莫西顧所在的位置跟傅明荷說了,讓她過去找人。
其實她心裡跟明鏡似的,一旦她過去,會有一翻糾纏不清,既然已經不想再有關聯,那麼叫傅明荷過去是最好的辦法。
掛完電話後,她呼了一口氣,斂斂心思,隨後邁進博達大門,往薄庭川辦公室走去。
乘坐電梯來到薄庭川的秘書檯前,前臺秘書卻告知:“蘇小姐,剛纔董事長突然心絞痛,總裁送他下樓去了,就在剛剛兩分鐘前,估計你們是錯開電梯了。”
蘇惜芩聽見後急忙又往回折去,她一直追出博達的大樓門口,看見了門口有一輛黑色的嬌車飛一般的衝向街頭,她停住腳步,掏出手機撥薄庭川的號。
三聲後耳旁傳來薄庭川低沉的聲音:“蘇小姐,今天見不了面,我叔叔突然身體不適,正往醫院趕去。”
蘇惜芩一邊往自己的車子移動,一邊問:“薄總,你現在去的是哪家醫院,我現在過去。”
薄庭川那頭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說了最近的一家醫院,蘇惜芩隨後就上車,車子往醫院開去。
十幾分鍾後,S市人民醫院急救室的走廊外,薄庭川站在急救室的門外,擡頭表情凝重的望着急救室三個大字,隨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停住,響起淡淡的聲音。
“薄總,薄東英先生現在情況怎麼樣?”
薄庭川轉過身來,身後是蘇惜芩焦包的臉,他抿了抿脣說:“還在裡頭急診。”
“是心絞痛?”雙手捏着包袋的蘇惜芩臉上顯示她的關心,薄庭川望着她的表情,點頭。
“對,是心絞痛,自從嬸嬸離開後,叔叔就得了這種病,最近幾年都沒有發作了,今天不知道怎麼突然發作起來,這種病緩一分鐘也能致命。”
蘇惜芩皺了一下眉頭,“薄東英先生這病應該是跟心情有關,是不是看見什麼觸景傷情的畫面或者物品?”
薄庭川點了點頭,聲音低低淺淺的應着:“叔叔去了收藏室,可能是看到以前和嬸嬸一起創做的作品吧!”
如此說來那就沒錯了,人都在觸景傷情之下才會有這種心絞痛。
“不用擔心,薄東英先生會沒事的。”在此刻,能說的也只是安慰的話。
薄庭川目光沉沉的點了點頭,突然,遠處傳來一道聲音。
“薄先生,姐夫現在怎麼樣了?”
蘇惜芩和薄庭川轉頭看過去,是一位優雅端裝的中年女人一臉焦急的踱步過來,漸漸走近的中年女人,惜芩看清楚了,這位女子是上次在電梯裡撞了她一下的那位氣質阿姨。
“芸姨,叔叔還在急診室裡。”薄庭川對已經停在跟前的女子應道。
“怎麼突然間又犯這個病了?”中年女人有些急喘的呢喃,但縱使急喘,依舊顯的很優雅。
“芸姨,你也別擔心,叔叔會沒事的。”薄庭川說。
中年女人就是阮綰的妹妹阮芸,自從阮綰離開後,是她一直在照顧薄東英。詢問完後,阮綰髮現旁邊的蘇惜芩,擡頭看過去,一看,頓時呆住了。
“是你。”阮芸眼裡閃現驚喜的目光。
蘇惜芩朝她頜首,“您好。”她用了您字尊稱。
阮芸的目光盯着蘇惜芩看,一旁的薄庭川見狀,開口介紹:“芸姨,這是蘇惜芩小姐。”
“這是阮芸阿姨。”
阮芸對最近網上的事也知道一些的,所以看到蘇惜芩的時候,猜出她的名字。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燈滅了,隨即門打了開來,薄庭川第一個邁步上前,隨後是阮芸,蘇惜芩是最後一個步上前去的。
“醫生,病人怎麼樣?”薄庭川的聲音。
“病人現在沒事了,以後不要讓他情緒激動。”醫生摘下口罩。
“好。”薄庭川應道,這時醫生身後出來一輛推車,上頭躺着是薄東英,薄東英閉着眼睛,看樣子像是睡過去了。
這是蘇惜芩第一次見薄東英,一張英氣的臉很削瘦,雖然是閉着眼睛,但是還是能看出兩眼凹陷進去的,濃眉緊閉,一看就是藏着心事。因爲躺在病牀上,蘇惜芩也沒怎麼去注意他的身形,但是她從他臉形可以看出來,薄東英也是個美男子,只是這個美男子過的不快樂。
她看着阮芸緊緊的抓住推車扶手,焦急的目光凝望薄東英,眼睛裡沾着濃濃的愛意,不可否認阮芸是愛薄東英。
只是阮芸和阮綰是姐妹,可是妹妹也愛姐夫?想到這,她突然想到自己跟蘇惜雪。
蘇惜芩不知道爲什麼腦海突然會想這些事,意識到她想過了,於是停下步伐,看着阮芸隨着推車一起走,後頭走來的薄庭川停步對着蘇惜芩說。
“謝謝你地過來,我叔叔現在沒什麼事,如果你有事要忙,就先忙你的事。”
蘇惜芩回過神來,側頭望向一旁的薄庭川,“薄總,薄東英先生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我叔叔說他看了你的作品,說跟我嬸嬸作品的手法有些相近,他說想見見你。”一臉嚴肅的薄庭川解釋。
這點倒讓蘇惜芩意外,其實,她設計這些的時候,是看過阮綰所有的作品的,但是她並不知道阮綰的手法,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及薄庭川的喜好設計。
“手法?是什麼手法?”
“這個我也不清楚,等叔叔醒了,身體正常後你們見面再談。”
蘇惜芩聽見薄庭川說的手法相近,心頭隱隱有些擔憂,畢竟她最近處在抄襲事件中,實在不想因爲這些事再讓自己處於漩渦中。
帶着擔心,蘇惜芩走出醫院,剛坐上自己的車,手機有電話打進來,她先拿起手機,屏幕上的號碼是傅明荷的。她滯了片刻,按下接聽鍵。
“喂,明姨。”
“惜芩,這裡根本沒有。”傅明荷的聲音帶了幾分焦躁。
“他跟我說是在那裡,明姨,你等等,我再打電話問問。”掛掉電話後,蘇惜芩撥了剛纔莫西顧給她打的電話,那頭響了三聲,才緩緩接起。
“既然不想來,還打電話做什麼?”
“莫西顧,你究竟在哪兒?”
“不想來的話就別管那麼多,不然會讓我誤以爲你對我還餘情未了。”
蘇惜芩癱坐在車後座,仰着頭,語氣低低淺淺:“莫西顧,人生沒有一帆風順,縱使現在有困難,頂頂就過去了,沒什麼大不了,想當初我發現你跟蘇惜雪的事時,可能比你這個更堪絕望,但是我還是咬牙挺過來了,現在不也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