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臥室裡的窗戶四開,因爲聽了醫生的吩咐,發燒的人不能長期窩在空調房內,但是s市的氣溫不開冷氣的房間猶如桑拿房,所以白衍森在開冷氣下還打開了窗戶。
驟雨後早晨,陽光明媚,縱使高溫之下,空氣中都夾雜着雨後的清新,但是這種流動的空氣,室內的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在適宜的溫度下,窗外直接照射進來的陽光此時顯的格外可愛,整個臥室亮鏜亮鏜,落在木質地板上的光折射在手握着碗的男人身上,身穿家居服的他身上沒有一丁點商場上殺伐之色,此刻有的是溫潤家居男人的氣息,深邃的眸子散着溫潤的光芒,語氣雖然淡淡,但掩飾不住話裡的柔情。
這樣的白衍森,蘇惜芩沒有接觸過,縱使以往她經期姨媽疼他也沒有這樣被溫柔對待過,看着他手拿着碗站在光影中,細語軟儂喊她,彷彿,她電視上某部電視劇裡的一位父親對女兒的舉動。
她有些恍惚,從來沒有感受過父愛的她說不出什麼滋味,而且她跟他的關係,他用這種舉動,頓時覺的太怪了,所以只是呆呆的立在原地。
這樣的她落在白衍森眼裡,顯的有幾分呆頭呆腦,他顯的極爲有耐心的催了一句。
“愣着做什麼,快過來,粥溫度剛剛好。再等下去涼了口感會打折。”
蘇惜芩斂神,撇開怪異的感覺,邁着小步走去。
她的步伐非常緩慢,白衍森手中的粥散發的香氣飄進她的鼻間,一股清香,那是芫妥的味道,聞到這股香味,肚子打了一聲“咕”音,雖然聲音小,但是站在牀頭邊的男人還是耳尖聽到了,彎了彎脣角,說。
“你昨晚消耗不少體力,胃已經在抗議。”
蘇惜芩窘的矮下頭,邁着步伐往白衍森方向走去,停在他跟前時,伸手作勢要從他手中接過碗,某人卻無視她的動作,指着牀說。
“你上牀坐着。”
蘇惜芩擰了擰眉,望着一臉嚴肅的男人說:“我只是受了點風寒,不是什麼大病,所以我坐在椅子上喝就行。”
白衍森卻沒理會她的話,那雙還帶着血絲的目光盯着她,“什麼不是大病,知道昨晚你是怎麼樣的?”
“你渾身燒的通紅,而且還伴隨着顫抖,如果不是我發現的早,你今早應該燒成傻子了。”
望着腥紅有點滲人眸子,她皺起眉頭,一副怎麼可能的表情。
白衍森隨即將手中的粥擱在了牀頭櫃,骨節華麗的大手分別覆上她的雙肩,面色嚴肅,“沒把你昨晚的情況拍下來,應該讓你自己看看的。”
蘇惜芩怔怔的望着他,窗外的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他此時下巴有淡青色的鬍渣,眼眶下黑眼圈很是明顯,但是更明顯的是眼睛裡佈滿的紅血絲。心頭的情感悄然的在變化着,但她還是張着脣反駁他。
“這麼嚴重怎麼可能沒吃藥會降下來?”
以往她要是發燒,必然要去見一趟醫院才能降下來。
白衍森手上的力道加重,她就那樣被他壓坐在牀沿邊上,在她擰眉之際下,他重新拿起碗,右手捏着湯匙,舀了一口粥,在他輕輕的吹了一口氣後送到蘇惜芩的嘴邊。
蘇惜芩是第一次能動能走的情況下被人這麼喂着,總覺的有些怪怪的,圓嗔着眸子望着半蹲在她跟前的男人,嘴也沒張,想擡手從他手裡接過碗,卻被他低沉聲音斷住:“張嘴,這粥也有退燒的功效的。”
蘇惜芩怔怔的,有些尷尬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不張嘴,所以白衍森就那樣看着她,嘴邊的粥,蘇惜芩敵不過白衍森,只好張嘴把嘴邊的粥喝了下去。
這粥味道可以說是蘇惜芩多年來喝到最好喝的粥了,她心想,應該是白衍森親手熬的,咀嚼兩下,嚥下去後,她問:“這粥放了什麼?”
見蘇惜芩喝了,白衍森拎過一旁的椅子擱在身後,然後坐上去,解釋:“這粥放了芫荽,蔥白,還有姜,當然,還放了一些瘦肉。”
蘇惜芩從來不知道這幾樣擱味道能好成這樣。
“芫荽,蔥白,姜三個擱一塊煮水,能退燒,瘦肉呢,可以爲你補充一點體力。”白衍森說。
第一次聽到退燒的方法,蘇惜芩的心頭從冰冷往暖發酵,也沒有問他怎麼知道這個方法,只是張着嘴喝着他舀過來的粥確。
“你爲什麼能降體溫啊?”白衍森拿着湯匙重複她剛纔的問題,頓了一下,繼續說。
“昨晚你能降下來那是因爲我陪你一起在被子中桑拿。”
她擰起眉頭,桑拿?意思是她出汗排的熱?
就在在她思索的時候,白衍森的聲音傳了過來:“昨晚我發現你發燒的,先用冰塊給你降溫,但是起不到作用,我只好打電話給邢哥,問他什麼辦法能最快降溫。”
她蹙了一下眉,白衍森解釋:“邢沉聲。”
她想起來了,邢沉聲是醫生,還幫了她幾次忙,白衍森又舀了一湯匙遞到蘇惜芩的嘴邊,她張口,他繼續說:“邢哥說一種方法最有效。”
說到這兒,他突然剎住,蘇惜芩一邊嚼,一邊皺起眉頭,白衍森迎上她的一副趕緊說的眼神,說:“就是用我的體溫讓你增溫,然後熱到一定程度,你就排汗了。”
他又補上一句:“就是我們倆人身上不能有一丁點的衣服,在這種情況下,我把你抱在懷裡,然後身上蓋上一層厚被子,之後有我的溫度發酵,你自然能出一身的汗。”
蘇惜芩臉上一僵,隨着便是爆紅,這是兩人脫光光抱在一塊,他佔便宜,頓時擰眉:“你沒問過我,就越界?”
“當時你燒的迷迷糊糊的,怎麼問你?再等下去,那你真是燒成傻子了。”白衍森說。
蘇惜芩運了一口氣,好,就算這次是特殊吧!
望着她的表情,重舀一口粥遞到她嘴邊的白衍森便是借題發揮了:“所以,以後不要這麼不愛惜身體了,你這一燒,我也燒了一次,所以昨晚我們兩人的汗水,把牀單都浸溼了,剛纔拿着那溼碌碌的牀單下去洗,兒子說是我尿牀了。”
“噗..”蘇惜芩嘴裡的粥突然噴了出來,正巧全部噴在某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