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靖寒面對指責,而是幽幽的敘說:“當年,公司起步期中,我每天的應酬應接不暇,爲了拿到一張訂單,酒桌上免不了要喝酒,這種喝酒不是一般的喝,而是一杯接一杯的喝,最終我喝到胃出血,其實這不算什麼。更重要的是陪客戶,自然要出入那些娛樂場所,一開始我是規規紀紀,沒有沾‘花’惹草,但是你媽卻認爲我變壞了,開始胡攪蠻纏,每次只要我晚一點回家,她就開始鬧,甚至找到我應酬的地方去,搞的我顏面盡掃,常因爲她的蠻纏,丟了好幾張大單,我沒辦法忍下去了,於是纔會有後來的把情移在蘇華音身上,如果當初她不是那樣偏‘激’,我也不至於做出後來的事。”
莫西顧不知道什麼時候‘抽’上了煙,他身邊瀰漫着濃濃的煙霧,目光深幽,悲痛。
“你不要把一切責任歸到我媽身上,你做了對不起我媽的事就是做了,我媽爲何會胡攪蠻纏,還不是你不能讓她有安全感,如果當時你能耐心的打消她的疑慮,也不會讓她越來越偏‘激’。”
在煙霧中,莫西顧的目光突然變成犀利如刀,揪準的要點,是一針見血。
莫靖寒嘆了嘆道:“是的,當時年輕氣盛,也沒想周全,所以纔會有後來的悲劇。我不想讓你走我的舊路,西顧,阿芩是個好‘女’子,這五年她從沒管過你的緋聞事,甚至沒鬧過,這樣的‘女’子你要上哪兒去找?”
確實,這幾年蘇惜芩除了隱忍還是隱忍,從來沒幹涉過他的事,但正是因爲,讓他覺的她對他的感情並不深,他寧願她鬧,這樣起碼讓他的心好受些,但是沒有。
她從來只是冷眼旁觀,冷漠的讓他想撕破她的冷靜,看看冷靜表層下究竟他佔的位置有多大?
可是當他撕開後,得來的是重重一擊。
莫西顧的沉默,莫靖寒明白兒子受到了觸感,繼續說:“阿芩剛纔提出離婚的態度很堅決,而且你們離婚協議書也簽了,後來我極力勸說,也沒再堅持,這段時間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好好把她拉回來吧!”
莫西顧吐出嘴裡的菸圈,透着煙霧看向莫靖寒,良久,從他口裡傳來一句。
“我不認爲她會放棄,剛剛還打電話來催去民證局,再說,她母親害死了我媽,我怎麼也得回報一下蘇華音,她當年造成你跟我媽要離婚,而我就跟她‘女’兒離。”莫西顧嘴角泛起冷諷。
“你媽的死跟她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如果她‘插’足,我媽能犯鬱抑,最後自殺?”
莫西顧道出了多年壓藏在心底的秘密,莫靖寒一時間也有些怔忡,望着他。
瞬間,父子倆針鋒相對,辦公室的煙火味頓濃。
室內一片死寂,莫靖寒已經瞭解莫西顧爲什麼會把蘇惜芩放在一旁不聞不問,甚至用各種方法去傷害她,原來他是將對蘇華音的恨,移到了她的身上。
莫靖寒身上的那股怒火,再次壓了下來,平和的說。
“她沒‘插’足,當初我跟她還沒真正的在一起,是我跟你媽實在沒辦法生活下去了,你媽一時接受不了,才吞‘藥’自殺。”莫靖寒把當年的秘密全部抖了出來,他本來打算把陳年舊事埋進時光,但現在被兒子‘激’了出來。
當時莫西顧在讀大學,很少回家,直到母親出事後,他纔回到家,也看見了母親留的遺書,才知道父親外頭有‘女’人了要離婚,母親接受不了走上了不歸路,後來他追查,這個‘插’足的‘女’人是蘇華音。
而這事,他一直埋藏在心底,從未跟人說過。
也從那時,他恨蘇華音入骨,同時也打聽到了蘇華音有兩個‘女’兒,爲了阻止蘇華音嫁進莫家,他自動提出跟蘇華音最不喜歡的‘女’兒結婚,‘女’兒嫁給了兒子,母親自然不能嫁給父親,因爲莫家也有些地位,莫靖寒丟不起這個人。
確實,他是做到了,同時把蘇華音趕出了莫家,這是他認爲最痛快的,但是他的恨並沒有消失,而是把這種恨轉移到了蘇惜芩身上。
“不管如何,確實是因爲她,我媽才死的,她推不了責任。”莫西顧怒吼。
想到母親的死,莫西顧十分爆躁,臉上的表情也是猙獰的。
莫靖寒望着滿臉恨意的兒子,心頭五味陳雜,這段孽緣因他而起,需要他去承受後果。
莫靖寒無奈的靠在沙發的墊上,突然正了正身子:“不管如何,我是不希望你們離婚,你想想離婚後你再娶,那人能對錦天好?”
莫西顧嘴角噙着冷笑。“錦天?”
頓了頓,但說:“我不打算要。”
莫靖寒臉‘色’頓變,兩手氣怒的捶了捶沙發,“什麼?你不要錦天,渾帳,你究竟想幹什麼?連兒子都不要,你還是人嗎?”
莫西顧嘴角噙着諷刺的笑意,“兒子?莫錦天身上根本就沒有莫家血緣,何來兒子?”
這話就像給莫靖南扔了一顆水雷,將他炸的成灰,良久,他從位置上蹭一聲,高大的身子站了起來,看着莫西顧的雙眼瞪的諾大,厲聲問。
“你說什麼?”
莫西顧有一種從所未有的痛快,低頭笑了起來,笑了兩聲,玩味的重複那句:“你一直喜歡的蘇惜芩生的是別人的野種。”
莫靖寒臉‘色’蒼白的晃了晃身子,伸出顫抖的手指着莫西顧,“你,你……”
話沒說出來,人往地上沉了下去。
蘇惜芩因爲擔心莫家搶孩子,於是決定先把自己的情況跟邵正陽講清楚,以備邵正陽準備的時間更充足,所以在打電話給莫西顧之後,蘇惜芩約了邵正陽在韻唐見面。
蘇惜芩和邵正陽見面的包廂是在韻唐的五樓,她踏進韻唐大‘門’,要乘電梯上五樓,只是來到電梯‘門’口時,跟前一道修長的身影躍進了她的視線,她怔住了。
萬萬沒想到在這兒和白衍森撞見,看見他,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他昨天說的話,那股憤怒再次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