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汐張開眼,看見眼前的男人時,眸色沉了沉,不知在思索着什麼,過了一會,她準備起牀,只是剛坐起來,腰部頓時被一道力扯住。
“再睡一會兒。”他的聲音帶着晨間粗啞的低沉性感。
唐汐轉頭看了過去,眉色淡涼的瞥了一眼男人,“我還要早到公司,公司被你折騰的奄奄一息,我再不努力點,直接掛掉了。”
某男人露出潔白的齒,“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不會讓唐氏倒閉。”
唐汐不屑一笑,“不知道爲什麼,你在這種自負的時候簡直面目可憎。”
說完,她還是扳開他的鉗制,下牀,往浴室去洗漱,而躺在牀上的某男人望着漸行漸遠的背影,一臉的諱莫如深。
唐汐在陸沅離的強制下,吃了早餐,去上班的時候,是陸沅離送她去的,到達公司的樓下,要下車的她對着陸沅離說。
“你答應了我的事可要做到,上次你已經陰過我一次,如再陰我,你的可信度變成零的話,我以後都無法跟你達成任何共識。”
陸沅離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她的目光說冷也不是,說熱烈但是又比熱烈要淡許多,好一會後,淡涼無度的聲音從他的薄脣溢出來。
“汐汐,慕謹琛在你的心裡很重要?”
安全帶已經解開了,她抿脣沉沉的看着陸沅離反問:“你想我怎麼回答?”
這樣的反問其實已經回答了他的問題,陸沅離目色沉沉,沉默了幾秒,擡手,一臉情深的捋了捋她耳旁的髮絲,低沉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當然如實回答。”
唐汐笑的嫵媚,“那我說了實話,你可不能遷怒?”
他沒說話,意味不明的笑着點了點頭,唐汐斜着眼睛凝視他:“慕謹琛來說是最適合我的人,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他對我都是好到無以復加,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後的另一伴會是他,但是我總不能因爲自己利益而讓他受到事業上的傷害,比如你這麼暗中的卑鄙手段,我們也許今後有緣無份,但是他在我心裡會佔有很重要的地位。”
唐汐的聲音一滴一點的擊在陸沅離的心頭上,原來那個男人就這麼進入了她的心房?她已經將他視爲另一半的人生了。
他笑,摸在她臉上的力道重了起來,“那麼你愛他?”
“愛?如果兩人在一起舒服,又希望對方都是自己另一半算是愛的話,那無疑就是了。”唐汐感受着臉上傳來的力道,笑的分外明媚。
“你愛我那麼多年,轉眼間就不愛了,然後在短期內愛上別人了?這愛是不是太過膚淺了?”
她皺眉,“你是說對你的愛膚淺?我覺的確實是挺膚淺的,現在回頭想,當初對你的愛只不過是一種狂戀,沒有任何的感情的基礎的一廂情願,每天揣摩着你的心思,真的是太沉重了,所以最後也付出這麼沉重的代價,所以你說膚淺很對啊!”
陸沅離臉上的笑依舊掛着,“你對慕謹琛的感情也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難道會比愛了十幾年膚淺的愛要深?”
“那十幾年的愛早就消耗盡了,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他的出現像是一道光,給我照亮前進的道路,在一路上給我最舒服的感受,又對我那麼好,人心可不是鐵打的,也不像你這麼冷血,我自然會被感動,而且他愛我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如果當年不是你暗中計劃失身,也許我們早就在一起了。可能我也是太缺愛了吧!所以就這麼容易愛上對方。”唐汐的聲音很淡很淡,但卻每字每句都是很真。
陸沅離望着她的目光一寸一分的被唐汐的話擊潰,不達眸底的笑意被陰霾代替,就那樣看着她,看着眼前那個曾經愛他愛的死去活來的女人,現在卻用她的愛將他的心撕成碎片,她比任何人都狠。
“可是怎麼辦呢?你就算喜歡他了,也只能呆在我的身邊了。”不知過了多久,陰冷的聲音從喉口躍出來。
“是啊,所以我也不想掙扎了,順其自然,不是你的永遠都不會是你的,不是我的也永遠不會是我的。”
她笑着,忽略了他眼底的痛色,感嘆一聲,然後手往車門推去,她準備離開。
他摸着她臉的手僵在半空中,望着即將離去的背影,突然壓在心頭的某種情緒竄出來,張脣說:“如果你不是一個人一廂情願,你......還能回到以前的感情嗎?”唐汐踏在地上的腳突地一僵,陸沅離的小心翼翼像極了一個要糖的孩子,她還真是沒見過這樣的他。滯了幾秒,才轉過頭來,明豔的五官綻放開比剛纔還要耀眼的笑。
“你是說你喜歡我了?”
陸沅離沒有迴應是,或不是,往往一個男人沉默已代表了他的回答,無疑是了。
唐汐一隻手搭在車門的頂端,身子微微彎下來,望着裡頭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說:“一盆水潑在地上,你能收的回來嗎?”
她笑,“不能吧!所以我的那一腔熱情也就如同一盆水,永遠都收不回來了,過去就過去了,再說我們是仇家,永遠都不可能。”是我]“當然,我知道你只是在試探,你受不了一個愛你愛的死去活來的女人就這麼移情別戀,對你這位陸大少是一種打擊,其實你也不用這麼難過,你喜歡的白莞依舊愛着你,那纔是最重要的,我這種仇人的女人不關緊要,你只要用一些手段,我也就屈服了,想想也很沒意思的女人,你說是不是?”
“好了,我很真誠的跟你說了這麼多,希望大家都明白各自目的,這樣交易起來也省事,我得上班去了。”
說着,唐汐也不等他說任何的話,退出車門邊上,手一甩,‘咣’車門重重的發出一聲緊合聲。
唐汐轉身,快速的往門口走去,完全沒有一丁點的留戀或是不捨。
望着這樣的唐汐,陸沅離靠在駕駛位的靠背上,眼眸之間全是崩潰,腦海裡像復讀機一樣反覆迴盪着她剛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