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他回來的目的?”
陸沅離掛了電話後,就站在過道邊,心煩的想抽菸,但是剛伸進衣袋裡,似乎想到什麼,手再次縮了回來,最後只是嘆了一聲,硬生生把抽菸的念頭壓下去。
截斷抽菸的感覺就像是明明快要到達高*潮的時候,突然抽離的那種感覺,難受的只是捏着手機,力氣發泄到了手機上。
其實他也捉摸不出來爲什麼會有這種焦慮,是他從所未有過的焦慮。
這種焦慮不僅僅是因爲唐汐跟別人談笑風聲的模樣,更是楊雲軒的出現?
唐汐對他的排斥就像是一場剜刑,她可以跟他以外的男人談笑風生,而唯獨他,只有冷淡,忽視。
一直以來,唐汐都只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在以往兩人交往的時候,他不喜歡她出去招搖,所以她都是乖乖的呆着,在他的認知裡,她的美,她的笑都是屬於他一個人,甚至他不高興,她也會變着法子來討他開心。
現在的她卻待他如同陌生人,冷淡到極致,甚至他討她開心,她還嫌煩。
她身邊總有那麼多偷窺她的男人,就算他一個一個掐掉,以她對他的討厭程度,永遠都必須在一場又一場的鬥爭中渡過,就拿她甚至爲了擺脫他不惜跟薄庭川結婚來說,只要他稍不留神,她就有可能擺脫他。
不得不把最後那點手段,甚至這點手段是卑劣,無恥的,哪天她真懷上了,她打他,恨他,鄙視他他都認了,也只有這樣,他跟她纔不會斷那點關係,只要有孩子,他們永遠都撇不清關係。
只是現在楊雲軒的出現勢必會打擾到他的計劃。
他就站在過道上,低頭看着手機,想抽菸,又因爲準備要孩子他還是壓住着,修長的指腹慢慢的摩娑着手機屏幕,突然,屏幕上撥了一個號,那個號是唐汐。
唐汐正和楊雲軒談的開心時,擱在她餐檯位置旁側的手機閃起藍光,側頭斜視閃着藍光的屏幕,上頭的那個號是她很熟悉的,眉頭微微擰了擰。
坐在她對面的楊雲軒擡眼睨着她,“怎麼不接?”
“不緊要的人,不用搭理。”唐汐沒有接電話的打算,隨後若無其事的夾起青菜擱進嘴裡。
楊雲軒看着她的舉動,明瞭的輕笑一聲,繼續他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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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汐和楊雲軒,秦珊芙愉快的用完晚餐,說說笑笑的邁着步伐走出紅磨坊大門,剛踏出大門,一道低沉又陰啞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裡,“汐汐,我有事跟你說。”
佇足的唐汐透着燈光看過去,紅磨坊大門的側邊停着一輛邁巴赫,褪下的車窗裡露出一張極爲俊雅的臉,那張臉唐汐再熟悉不過。
她輕笑一聲:“我跟你之間還有什麼事可以說的?”
“你爸爸的事。”陸沅離一開腔就是捏在了唐汐的死穴。
唐侍騰是唐汐的穴點,她眉目無色的看了他好一會兒,那眼神似乎在說小人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不滿歸不滿,唐汐隨後就讓楊雲軒和秦珊芙他們先行回家,而她還是上了陸沅離的車,坐上車後,她極具諷刺的笑問:“我爸爸的事?難不成你又想打我爸爸一頓?”
陸沅離的聲音極爲低沉,目光灼熱的凝視着她,“你爸雖然是我的仇人,但他終究是你的父親,只要你乖點,你爸爸在裡頭會非常安逸。”
“乖?怎麼樣是乖?任你睡?”唐汐歪着頭,輕輕的笑了兩聲。
他擡起手,正要摸她的臉頰卻被她避開了,僵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來,但是貪戀的目光卻鎖住她的臉,暗啞又好聽的聲音在車廂裡響了起來,“如果在你的認知裡只是這個原因的話,那也不失爲一種。”
唐汐纖長的手指搭在車窗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着車窗,斜着美麗的杏眸,笑的浪漫,語調也顯的有幾分漫不經心,“你非我不可麼?”
“非你不可。”篤定的回答讓唐汐轉過頭來。
行走中的車子,明明滅滅的街燈落在他的臉上,他微仰着頭,霓虹燈下深邃的眼睛有細細閃閃的光芒躍出來,似是深情,又似是迷戀。
以往她在他的眼裡看到的永遠只是淡漠,甚至有時候她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眼裡的是什麼樣的心思,哪裡能看到這種深情,迷戀呢?
男人就是犯賤,對他好的時候不當回事,待她對他不好的時候,卻是死纏亂打,甚至還說什麼非她不可。
她別開視線,嘴角卻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出口的語氣淡的像白開水似的沒有一絲味道。
“我想不明白,究竟你什麼時候非我不可?你不是很愛白莞嗎?還是說,你覺的我甩你讓你心頭不舒服,想再次證明自己的魅力?”
陸沅離一直看着她,深情而又濃烈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後腦勺上,現在看她的後腦勺都能有一種安實感,幽幽的說:“很早很早吧!”
其實他也不知道唐汐什麼時候已經入了他的心,而且還是滲到他的骨血裡,一直以來,他以爲自己可以抽離出身,卻不想在看到她真正離開身邊,而她身邊有別的男人出現的時候,他才知道,他做不到讓她離開。
這段時間面對一室孤涼,他幾乎是整夜整夜的不能眠,腦海裡反反覆覆都是那張臉,就算是入睡,夢裡都是她冰冷的眼神,和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仿如被鑿開一個大洞,風呼呼的往裡灌。
“陸沅離,你說你可笑不可笑,什麼時候喜歡上的都不知道?這是你陸沅離的風格嗎?”
“確實不是我的風格,我什麼時候做過偏離自己計劃的事,就在你的身上發生了例外,或許很早很早就喜歡了。”陸沅離的聲音帶着一股濃濃的自嘲,但更多的是無奈。
“那你呢?你爲什麼會那麼喜歡我,然而卻在一瞬間就不喜歡了,就因爲你爸爸的事?”
唐汐的目光望着車窗外的霓虹燈,眼神飄渺,她的聲音慢慢的飄出來。
“也許很早很早吧!”
一個是愛在很早很早,一個是不愛在很早很早,陸沅離臉色陰沉下來。
“一個人長時間付出,卻得不到一丁點的迴應,是會疲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