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晴不由得發出嗤嗤的笑聲，她望向莫衍故意問道：“你知道我爲什麼笑嗎？”
“爲什麼？”莫衍的確好奇。
顏晴微微同他靠近，眉梢染着明媚的笑容，“我小時候養過一隻小狗，名字也叫笑笑呢。”
莫衍看着她兀自笑得歡樂，嘴角的弧度跟着往上一咧，擴散開來。
從秦書恆的角度看去，能清楚的看到他眼眸裡映着的滿滿的都是顏晴的影子。
秦書恆沒想到只是匆匆的一瞥，會看到這麼一幕叫人心驚的畫面。
豈止是一見鍾情，簡直是情根深種！
秦書恆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恨不得過去把莫衍拍醒。
“你瞪什麼呢？”謝爾見他斜着眼往上瞪，轉過頭，想要看看他到底在看什麼。
秦書恆連忙收回目光，巴掌往謝爾肩頭拍了過去，“哎喲，你肩膀上剛纔飛了一隻蟲。”
謝爾看他耍寶的動作，懶得同他的搗鼓。
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外面的人打開了房門，是皇家展廳的侍者。
“秦先生，謝大師，展覽馬上開始了。”
秦書恆揮揮手，示意他知道了。
侍者退了出去，順便將門闔上。
秦書恆起身，同謝爾道：“你去不去？”
說實話謝爾並不是多感興趣，他望了望顏晴迫不及待的模樣，站了起來：“走吧。”
顏晴立刻起身。
莫衍站在顏晴的身後，擡頭看到自家外公正盯着他看，他移開了視線。
幾人往門外走去，謝爾叫顏晴到他身邊去。
莫衍則是跟隨在秦書恆的身邊。
他們一前一後出了休息室，到達展廳門口的時候並沒有一起走。
顏晴隨着謝爾先進去了，秦書恆把莫衍堵在了門口旁邊無人經過的一個過道轉角處。
“外公？”莫衍輕蹙起眉頭。
秦書恆擋着莫衍的去路，眸色有些深沉，他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嚴肅的問道：“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小丫頭？”
被秦書恆問出來，莫衍i眼底隨即劃過一抹慌亂，接着又立刻恢復平靜，“外公，不是您讓我好好照顧她的嗎？”
“你不用用我的話來堵我，”他話語篤定，“我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還不至於老眼昏花”，他沉吟了片刻，“你同那小丫頭是不是早就認識了？”
對莫衍，他自問不是全部瞭解，但要他一見鍾情，有些難。
莫衍不吭聲。
秦書恆卻是明白了，兩人根本就認識。他的這個外孫怕是早先就喜歡上了那丫頭了。
“謝爾說你們是不可能的。”秦書恆不想讓莫衍陷得太深，可是現在看來也不淺。
莫衍偏開頭，也不知道聽沒聽秦書恆說話。
“既然知道不可能，你啊，就離她遠點兒吧。”秦書恆有些感慨，勸着莫衍放開些。
可是感情哪裡是說放下就放下的，況且他根本不想放。
秦書恆見莫衍只是安靜看着展廳的方向，咬了咬牙，急聲道：“笑笑，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恩，我知道。”
他知道，她不屬於他。他知道，他也許只是一廂情願。
“既然知道，就應該趁早抽身。”秦書恆凝視着他，勸說道。
莫衍動了動嘴角，卻沒有發出聲，他向前走了一步，搖頭。
秦書恆吸了一口氣，擡起手來放在莫衍的肩膀上，“笑笑，愛情若是一味的堅持，到最後傷害的可能不僅僅只是你自己，你要看明白。”
“外公，”他垂下眸子，這纔有了一絲失意，“連守在她身邊都會傷害她嗎？”
他連守護的資格都沒有嗎？
秦書恆何時見過這樣的莫衍，他不忍將話說得太重。
自古以來感情最是傷人。
愛對了人，是前世修來的莫大福氣；愛錯了人，可能落寞一生，端看心境。
“笑笑，你可以守護她。但是你能保證不被她知道你愛着她？你能保證她知道了，還會接受你的守護。孩子，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守護的東西。有些人，不需要你的守護，就不要太執着了。”
秦書恆以過來人的姿態跟莫衍說着肺腑之言。
當年謝爾造成的悲劇，不就是太過執着。
莫衍哪裡是一句話就勸說得掉的。他如同一隻飛蛾，明明知道前方明亮的地方是火種，會燒着了他的翅膀，然後死去。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撲過去。
“我知道了。”他口裡說着明白了，但秦書恆明白的其實他說的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罷了罷了，他老了，年輕人的事情還是他們自己操心好了。
“對了，你媽上次跟我說給你找了個相親對象，是他老朋友的女兒，她說看着很不錯，但是怕你不喜歡。又讓我給你介紹，說是如果你還是看不上的話，她希望你和那位小姐試着交往着看看。”秦書恆定居在M市，都不怎麼回S市了。知道女兒給外孫物色了一個媳婦兒，也幫忙看了看，覺得還不錯。
那個丫頭身家清白，也是書香門第，小康之家，長得不差，最主要的是脾氣投他胃口。
莫衍一聽，便知道秦書恆說的是誰了，“外公，請您讓媽不要再爲我物色相親對象了，好嗎？”
秦書恆背過身去，果斷回絕：“要說你自己去跟她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可管不了你媽了，更何況我還想着抱個曾外孫。”
他揹着手走開了。
莫衍頓了頓腳步跟了上去。
這邊，顏晴跟着謝爾從一個展廳穿梭到另外的一個展廳。
“老師，等等。”顏晴目不轉睛的盯着玻璃展廳中央的紫色水晶項鍊。夢幻的顏色，給人無限浪漫的遐想。
她盯着項鍊的各個角落，自習的看着着上面的花紋。
“裡面還有更好的東西。”謝爾提醒道。
顏晴才加如此盛大的展覽，還是第一次，不想錯過每一個展品。
隨着一個又一個展品出現在她的眼前，還有一個個設計大師出現在她的眼前，她激動得不知道如何表達。
原本有很多人想要圍上來接近謝爾，可都被謝爾蹙着瞪眼眉頭給弄得退卻了。
展廳是圓環形的，一共分了十五個展廳，從七號展廳開始就是世界頂尖水平的展示。
顏晴和封辰一進入展廳，就感覺到了氛圍的不一樣。
進入七號展廳之後的是需要展品大師的邀請函才能進去的。謝爾的展廳在最後的十五展廳，早前其他人早就給他發了邀請函。
曾經謝爾的作品基本都不曾有人在展廳內就能看到的，都是在拍賣會的時候才能一堵光彩。
這次知道謝爾會來參加的人不在少數。因此，當顏晴挽着謝爾進入之後，立刻成爲了七號展廳的焦點。
“謝爾大師！”有人驚呼出聲，大概也有不知道謝爾要來的。
顏晴接受着衆人打量，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瑕疵，柔柔的，自然而給人親切感。
她步履從容七號作品走去。
謝爾則同從站在不遠處與他打招呼的人微微點頭示意。他的姿態看起來有點兒倨傲，可誰叫他就是古怪的脾氣。很多人都表示理解，畢竟都是有聽說的。
忽然，背後又傳來了一陣喧譁聲。
“歐陽家的人。”
歐陽家……談論的聲音落入顏晴的耳中，她的腦海裡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清貴同樣高傲的女人——歐陽娜。
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封辰的未婚妻。
顏晴眼睫微微顫了顫，不理會背後的躁動，踩着十釐米的高跟鞋繼續往前走。
在她背後不遠處的展廳門口。
歐陽娜同洛橘一起出現。
歐陽娜一身黑色燕尾禮裙，性感蕾邊，將她的皮膚襯托得更加白皙，修長的腿下一雙鑲嵌着黑色寶石的著名SUNSHINE系列細跟鞋，身材愈發高挑。
她目光冷淡如煙，右手握着一個經典款的LV包，幹練的短髮，微微夾在爾後，紅脣嬌美，讓她看起來既高貴又冷豔。淡漠的氣質，又讓周圍的人對她產生了一絲敬畏感。
畢竟是僅次於封家的歐陽家二小姐，誰都不敢小覷了這個女人的力量。
跟在歐陽娜身邊的洛橘明顯沒有那麼讓人在意了。
她雖然保養有度，但因爲封辰的父親已經隱退了。如今封家是封辰在當家，她即便是封辰的繼母，但事實上很少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
“歐陽小姐。”有些自不量力的人上前想要同歐陽娜的套近乎。歐陽娜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她，只是冷淡恩了一聲，便同洛橘離開七號展廳。
八號展廳。
謝爾大師被人堵住了去路，是他的兩位舊友。
大師將顏晴介紹給兩人後，顏晴參觀了展品，便站在一旁耐心的等待他們談話，偶爾會回上一兩句。
門口又傳了騷動，她的注意被吸引了過去。
目光一望，卻正好與剛剛擡頭的歐陽娜撞到了一起。
顏晴瞳色只是細微的變化了一下，然後移開了。而歐陽娜嘴角卻揚起了一抹笑容，旁邊搭訕的人還以爲是在對他笑，心裡想着歐陽娜對他可能還有印象。他正想說話，歐陽娜卻走開了。
她徑直朝着顏晴走了過去。
以爲裝作不認識就夠了嗎，她眸光閃了閃。
“謝爾大師。”歐陽娜從出生就帶着如同公主般的光環，在她走近的時候，便有人給她讓出了位置。
謝爾曾經見過歐陽娜幾次，對她瞭解不深，只覺得她還算是個懂事的，所以給了她面子，道：“歐陽小姐，許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