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陶夭夭應聲轉過身來。
可她只轉了一半，身子就僵住了。她何時惹上這麼大的人物？
曲瀾沒轉身，臉色已經凝重起來。
他不動聲色地握緊陶夭夭的手，這才一起走向門口。
陶夭夭眼花花地瞅着面前的警察叔叔，訕訕地摸摸鼻子：“叔叔，我可沒燒殺搶掠，最近一門心思都在養胎，怎麼會找上我來了？”
年輕的警察笑了笑，掏出證件，給陶夭夭看了看：“我們從趙雨婷手機裡發現，她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你的。陶小姐，請跟着我回警局做個筆錄。謝謝合作！”
“趙雨婷？”陶夭夭心中一跳。
曲瀾不動聲色地握住陶夭夭的手：“不會有什麼大事。”
“是的，不會有什麼大事。”警察笑了笑，“只是例行調查。”
“可是爲什麼要調查？”陶夭夭不明白，“請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一顆心，不知不覺提到半空，一邊不知不覺看了看旁邊的老媽。
蘇曉慧果然也聽到了，立即過來，緊張地問：“趙雨婷怎麼了？這孩子本性不錯，不會幹什麼壞事。而且，就算她幹了什麼壞事，也和我家夭夭沒關係。警察同志，我女兒還在懷孩子呢！”
警察有些無奈：“大姐，我真的只是帶她回去警局做個筆錄，例行公事而已。”
“走吧！”曲瀾牽着陶夭夭，向外面走去，“我陪夭夭去。”
那還差不多。
蘇曉慧這才長吁一口氣，一路跟出來，看着曲瀾帶着陶夭夭坐進自己的蘭博基尼，跟着警方的摩托。
來到警局，警察帶着進辦公室，這才坐下道：“趙雨婷小姐命案一事，有些奇怪……”
“趙雨婷死了？”陶夭夭瞪大眸子，“她剛剛還好好的。”
“是的。”警察含笑看着陶夭夭，“命案發生不久，是跳樓。有人說是自殺，有人說是他殺。陶小姐，請你說說，趙雨婷死之前的最後一個電話，和你說了什麼？”
陶夭夭已經有些靈魂出竅了。
她整個意識，都停留在“命案”兩個字上。
“這命案是怎麼發生的？”陶夭夭坐不住了，“警察，她還年輕，纔剛剛二十歲……”
“夭夭，這事警方會處理。”曲瀾的手，輕輕握緊陶夭夭的，“和警方說你的電話內容就可以了。”
趙雨婷之死，絕壁不是小事。
但曲瀾也絕壁不會讓陶夭夭知道更多。
知道得越多越不是好事。
咬咬脣，陶夭夭這纔回歸正題：“她搭我們的順風車回家，中途說要去A大見一個人。我們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鐘，我打電話催她出來。然後趙雨婷說馬上。”
“就這麼多？”警察問。
“就這麼多。”陶夭夭舉手，似乎要發誓，“我們後面又等了一會，還是沒等出她，所以先走了。”
警察點點頭：“好的。麻煩陶小姐了。”
陶夭夭卻站在那兒走神了。
那麼年輕的趙雨婷，真地就這麼沒了嗎？
人怎麼會這樣呢……
從警局出來，陶夭夭不知不覺有些無精打采——趙雨婷爲什麼會跳樓呀？
趙雨婷進去A大之前，可是意氣風發，無限嚮往未來，還答應曲瀾好好考慮自己的學業。
陶夭夭正要走出去，身後傳來哭聲：“就是你這個男人，把我女兒毀了。陶潛，你賠我女兒命來。”
陶夭夭心中一激靈。
她還什麼都來不及反應，曲瀾已經大步向裡走去。
“你好，你女兒發生命案時，陶教授在自己家裡。”曲瀾聲音微涼，站在陶潛身邊。
“大家安靜。”警察頭痛了，“陶教授，你可以走了。”
“他不能走，他得賠我女兒命來……”
整個警局亂糟糟的，陶夭夭聽着頭暈，可她絕不後退一步。
她瞪着趙母：“趙伯母，我爸今天都沒去學校。你憑什麼這麼說我爸？”
“逼人跳樓怎麼要人在跟前呢？”林夢青輕輕的聲音灑落，她雙手環胸，倚着牆壁，歪歪地站在那兒，“一句話就可以逼人跳樓。哪怕是一個電話。我聽說，今天趙雨婷去了陶潛教授家，然後是陶夭夭送她回A大。這中間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呢……”
“胡說八道。”曲瀾薄怒，他伸出長臂，隔開陶潛，“我們走。”
終於出了警局，陶夭夭卻默默回頭看了警局一眼。
果然，林夢青那雙眼睛，正緊緊盯着她。
林夢青到底想幹什麼？
一行出來，陶潛輕輕嘆息：“沒想到會這樣……真沒想到。”
曲瀾平靜地看着陶潛：“只要那盤錄音還在，事情就不會影響到岳父。”
可陶潛壓根沒心思聽曲瀾的辯解，只是揉着眉心，懊惱地向自己的車走去。
陶夭夭站了一會，乖乖坐回車，卻坐得筆正，明顯心不在焉。
將陶夭夭送回天涯咖啡廳，曲瀾去了另一個地方。
“林爺爺好！”含笑半躬，曲瀾靜靜地站在鬚髮皆白的林定鵬面前。
“好好好！”林定鵬笑着，“你是曲瀾啊，你爺爺已經和我談過。夢青那孩子有些任性，我和她談過了，以後不會再纏着你。放心，這一點我還是有把握……”
和林定鵬還算相談甚歡，從林家出來，曲瀾身子一頓。
但也就停那麼一下，曲瀾又向前走去。
兩人擦肩而過，林夢青輕笑：“今天的事情很巧，只要趙家起訴，事情對陶家父女都不利。你信不信，不管趙雨婷是自殺，還是他殺，我都能讓陶夭夭成爲殺她的兇手？”
“哦？”曲瀾語氣淡淡，“林小姐以爲自己是法官？”
林夢青淡淡一笑：“你應該知道，我沒有這個能力，但我爸媽有這個能力，我爸媽可比我爺爺疼我。”
“我不認爲你父母有這個能力。”曲瀾淡淡一笑，笑不及眼，“林小姐信不信，你再有敢動夭夭的想法，我就能讓你父母從此一敗塗地，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走着瞧！”林夢青咬牙看着曲瀾，真真又愛又恨，“你會後悔的。”
曲瀾淡淡笑了：“我能斷定的是——你林家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