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正說着，一隻溫熱的大掌從桌底下伸過來，輕輕握住了她的小手。
她悄悄地瞅了瞅曲瀾，飛快朝曲瀾甩過去一個笑容，表明她沒事兒。
蘇曉慧在旁邊有些激動了：“早知道是這麼一回事，我應該再送她兩巴掌。”
“親家母，夭夭她親媽怎麼會惹上洛世龍？”夏思晴小心翼翼地試探着，“這個洛世龍年輕時，可……”
不是什麼好東西呀！
蘇曉慧不由自主嘆息了聲：“我們那年代的女人，哪會惹男人呀，我妹妹當初多老實的人……算了，不說那些事了。我只能說，什麼事都有遺傳的。上樑不正下樑歪。”
夏思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上樑不正下樑歪麼？
陶夭夭聽了，卻驚訝地擡起頭來。
心裡有個想法浮出水面，可她沒有說出來。
淘淘在旁邊問：“外婆，什麼意思嘛？”
伸手摸摸外孫的小腦袋，蘇曉慧笑了笑：“就是好的爸比媽媽，就會有可愛的寶寶。有些壞蛋做爸比媽咪，他們的寶寶也會被他們帶壞。”
“外婆不對。”陶寶不樂意地反對着，“海哥哥是個好人，他媽咪卻是個壞蛋。”
曲瀾忍不住勾起脣，捏捏陶寶粉嫩的小臉：“吃飯。”
果斷曲家從上到下，個個都是當家做主的料。
連雙胞胎都各有想法，誰也勉強不了。
“老爺子呢？”陶潛忽然問，“他對洛世龍意見那麼大，到底是怎麼回事？”
聞言，夏思晴一頓。
她想把這話題跳過去，可面前連雙胞胎在內，六雙眼睛都聚精會神地看着她。
夏思晴無奈地笑了笑：“我要是不說，好像就辜負大家了。可是這事，我真不想提。”
“如果不想提就算了。”陶潛頷首，“就像夭夭她親媽的事，我們也從來不想提。實在是……”
陶潛一個謙謙君子，也覺得說不下去，停了下來。
夏思晴猶豫了下，才道：“老爺子唯一的女兒，是洛世龍第一任妻子，當初也是愛得死去活來，那個年代裡，是C城唯一一對私奔的男女。不過我當時和曲瀾他爸還沒結婚，在外國開拓市場，並不知道國內都發生了什麼事。我和曲瀾他爸回來時，我大姑子已經去世，兩個兒子也下落不明。我知道的就這麼多。所以……”
六雙眼睛都詫異地瞪着夏思晴。
如果這是真相，他們完全能理解曲老爺子對洛家的恨，對陶夭夭當年做的事了。
陶潛聲音略低沉：“這麼說，老爺子那麼做，也情有可原。”
“算了。”蘇曉慧用力擠出個笑容，“好在夭夭熬出來了。”
夏思晴略尷尬地搖搖頭：“看在我大姑子因洛世龍而死的份上，請兩位親家對我家老爺子擔待一些。爲人父母，哪裡承受得起白髮人送黑髮人。說實話，我並不明白，老爺子爲什麼不對洛世龍下手。依現在恆天國際的規模實力，十個洛世龍都不是恆天國際的對手。”
陶潛和蘇曉慧飛快相視一眼，又默默收回目光。
“那個……”陶夭夭訕訕嘟囔着，“我怎麼覺得我和曲瀾的關係有點糾結。”
真要仔細算起來，居然有那麼一點子表哥表妹的關係在裡面。
蘇曉慧嘆了口氣：“不用說了，就是洛世龍禍害完第一個老婆之後，我妹就遭殃了。親家母，我不瞞你，我當時雙胞胎的妹妹曉晴，就稀裡糊塗地成了洛世龍的二婚妻子，稀裡糊塗地生下三胞胎，稀裡糊塗地送了命。我和三妹一人替她養一個女兒……”
陶夭夭壓根沒聽到後面的話，她整個傻眼了。
好亂……
“唉——”夏思晴也嘆息着。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吃飯呀？”陶寶歪着腦袋，倒着小臉兒，可憐兮兮地看着五個大人，“外公，你不講道理耶。說什麼大人吃飯，我們才能吃。可是你們不吃，我和哥哥也要跟着餓肚子嗎？”
“哈哈——”蘇曉慧笑了。
“吃飯吃飯。”夏思晴也樂了，“瞧這丫頭，餓得眼睛都發光了。”
吃完飯，聊了會天，和雙胞胎交流了會。這才把雙胞胎留給三個長輩，曲瀾和陶夭夭一起去外面走走。
一起來到海邊，兩人先後上了遊艇，坐到最上面一層，仰躺着看着天空。
早秋的海風，慢慢將暑熱趕走，也讓人躁動的心靈沉澱下來。
特別有最愛的人在身邊，一切都覺得無限美好。
“老公——”陶夭夭一雙手緩緩抱住曲瀾的胳膊，看着滿天星空，“你說洛世龍會怎麼處理？”
曲瀾反抱住她纖細的肩頭，凝着她晶亮的眸子：“我不是洛世龍。”
他身爲男人，亦無法理解洛世龍的所作所爲。
陶夭夭忽然垂下眼瞼，好一會，她才輕聲道：“老公，你說，我親媽當時怎麼就會看中洛世龍呢？我有點怕……怕就是因爲我媽的出現，纔要了你姑姑的命……”
她正說着，曲瀾的大掌輕輕捂住她的小嘴。
然後，將她一把摟入懷中，薄薄的脣，輕輕印上她的。
好一會，他纔將她從懷裡拉出來：“不管過去的真相是什麼，都和我們兩個沒有關係。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我們爸媽生活愉快，讓孩子們健康成長。”
“嗯。”她含糊地應着，腦袋埋進曲瀾懷中，“我知道。可是還是有點害怕……”
“不害怕，有我在！”曲瀾柔聲安撫，“雖然我媽說她知道的事情不多，但她肯定也早就猜個八九不離十。可我媽現在都向前看，說明那件事當初影響再大，也不值得影響我們現在的生活。”
“嗯。”陶夭夭的聲音，從曲瀾懷中傳來。
好一會，她忽然擡起頭來，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清澈而動人。
“有辦法控制洛果果的財產嗎？”她低問。
“能。杜子鍔早就暗中幫忙，要控制不難。”曲瀾頷首，“連於鳳華的財產在內，都可以。”
“那就下點殺手吧！總不能讓她一直得瑟着。”她伸出雙臂，摟住曲瀾的脖子，纏吻。
曲瀾黑瞳氤氳，緊緊摟住，熱情迴應。
她一雙手悄悄鬆開他的皮帶，往裡面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