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要回來?!如果是讓我看到你的懦弱,我不要看,你給我滾!”顧北辰的話越來越犀利。彷彿一把刀刺在他的心頭上。
顧長明的喉嚨哽咽住,想說什麼,可是嘴脣動動,卻發現根本說不出來。眼眶潮溼,漸漸被一層水霧模糊了視線。
“你說過要彌補我?!就是這樣彌補?這一點困難就能把你打敗,我真是看錯你了,你這樣的懦夫不配做我的父親!”顧北辰也紅着眼睛。聲音低沉而沙啞,充滿壓抑。像是一頭髮怒的獅子在咆哮。
顧長明仰着頭,脣邊嚐到鹹澀的味道。
說完,顧北辰轉身離開,再待下去,他擔心自己會失控。
走到門口,顧北辰忽然停住腳步,卻並沒有回頭,只聽見他低沉的聲音響起:“爸,你就不能爲我,努力一次麼?”
說完,直接開門出去。而身後的顧長明捂住了嘴巴,瞬間,淚如雨下……
病房外面,喬欣然,福伯,團團,還有裴景修都在焦急的等着,生怕父子倆在裡面會有什麼衝突。直到看到顧北辰從病房裡出來,大家纔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喬欣然看到顧北辰眼眶紅紅的,心裡不由得一揪,被扯得生疼。他們距離病房有一段距離,再加上房門還是比較隔音,顧北辰的聲音又偏於低沉,所以他們在外面基本上是聽不到裡面的動靜。
喬欣然趕緊上去抱住顧北辰的胳膊,她就能體會到,顧長明治療這幾天來內心的壓力有多大,比他自己生病還要鬧心。
想想就能理解,好不容易盼回來的父親,相處也不錯,她甚至可以清楚的回憶起來,父子倆人的互動,一起游泳,顧長明把他扛在肩頭上,一起去釣魚,然後回來給他做魚湯,一起騎馬……
還有很多很多,現在猛然想起來,他回來的時間其實並不長,可竟然一起做過了那麼多事情,多想這麼一起延續下去,可總是天不隨人願,明明說有治癒的希望,卻怎麼會料到,中間要經歷那麼艱難的過程。
終於明白爲什麼有些人會寧願死,也不願意接受治療了。
親眼所見這樣的痛苦才明白健康是多麼可貴。竟然讓那麼厲害的顧長明都變得如此一蹶不振。
“北辰,沒事吧?爸爸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喬欣然略顯焦急的問道。顧長明再這麼下去,真的不行。
“我不知道。”顧北辰低聲的說着,彷彿在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可怕。
喬欣然不知道他們在裡面發生了什麼,不過可以確定,一定是有事情發生。而且應該肯定不是小事。
他下樓,到院子裡站着,沉默得一句話都不說,喬欣然咬了咬脣,還是決定不說話算了,這個時候讓他安靜一點比較好。她緊緊的握着他的手,似在給他力量。
而團團和福伯打算進病房,可是走到門邊,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聲音:“不要進來!”是顧長明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可衆人也不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