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連綿千里,此時峰頂白雪茫茫,銀裝素裹,宛如仙境,它的西側是聖覽國,數百年前,四大原祖自這裡分散遷徙過半人口,纔有了現在的啓國、東海國、素支國和月米國,與聖覽國並稱內陸五國。
即墨涵,五大原祖境之一,她創建了落山宗,也是她自六十年前建立了月米國,她爲這個國家定下了規矩,該國不設皇帝,只任尊主,各宗各派共尊尊主。名不同,然行帝權。
她要求尊主必須選舉而生,規則也簡單,必須過半數宗門、門派、擁有選舉權名額的商人和民選代表通過方可執行,這裡成了宗門、幫派和商人的樂土,於是乎短短數年之間,大大小小宗門幫派蜂擁而至,各國商人也慕名而來。人口不過三百萬的小國,宗門、幫派就有數十個。
即墨涵從不曾親自執掌月米國權柄,且一言九鼎,一應瑣事概不理會,即便知道各國都在月米國有門派滲入,也不干涉,但讓各國驚訝的是幾十年的發展讓這裡富裕無比,雖說千里之地不大,幾百萬的人口這一分散還是顯得過於稀少,但這種國事幾乎人人蔘與的小國家發揮出了強勁發展勢頭。
……
“老向!”
一個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的胖乎乎的少年突然向前方一個少年大聲喊到,只見他約莫十六七歲,雖然膚色略黑,但儀表堂堂、俊朗英拔,在低頭沉思着什麼,似乎並未聽到有人叫他,突然他只覺得左邊肩膀上被一隻大胖手拍了一下,驀然驚醒,但隨即他猜到是誰了。
“小維,你打斷我了。”他不滿的道,知道這是他的好友胡維。
胡維盯着他的臉有些不悅的道:
“老向,快一年了你也不來找我,把我這個朋友忘了?要不是在這大街上碰到你,你準備什麼時候找我?時間再長點你都不一定能認出我!”
被稱作老向的少年本名向金來,看了看眼前這個胖子,道:
“整個海灣城,就你一個大胖子,過幾十年不見,無非是個老胖子,你這張大衆臉不認識,大肚子還不認識?”向金來打趣道。
胡維笑哈哈道:“得了,閉上你的烏鴉嘴,我正在減肥。你到是越發的帥了,但沒用啊!不能修行,也只能老老實實找個凡人女孩過日子不是?”
向金來頓時語塞,雙眉皺起。胡維一看他這表情,臉色有些訕訕,連忙住口,樓起他就往旁邊一個酒樓走,口中說道:“許久不見請你喝酒。”
說到喝酒,向金來隨即也笑了,口中也說道:“只好杯中物”。
這二人正式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十分要好,兩家都是經商,胡維十七歲,大他一歲。其父胡興海經營製鹽,生意在月米國也頗有名望。
然而向金來此時心情鬱郁,菜還沒上,拿起一壺米酒倒滿一杯一飲而盡。胡維看到朋友心情不佳,一時也不知如何勸解,沉默片刻,還是說道:
“做凡人有什麼不好,不用去打打殺殺,平安富足過一生,你家又不缺錢,娶一個漂亮媳婦,不,兩個三個的還不是看咱爺們樂意?胡維道。
向金來沉默!
他自小勵志修行,奈何十三歲在宗門測試時竟不能開悟,打擊之大可想而知。因無論男孩或女孩,超過十三歲,如果還沒有開悟,不能感知原力的存在,那幾乎就是絕了修行之路。所以這幾年除了家裡生意需要多方奔走,平時甚少與人交往。
看着好友擔心的望着自己,知道他怕自己萎靡不振,於是他也轉移話題道:
“聽說你要成親了”?
“你終於知道了?”
“所以要我隨份子了?”
“多多益善!”
說着胡維大笑起來,向金來也跟着大笑。
“對了,你跟向大叔最近要當心一些?”
“當心什麼?“
向金來看他說的認真,又喝下一杯隨即放下酒杯,也鄭重問道。
“政局?”
“政局?”向金來有些意外。
“我父親說的!”
“發生什麼事了?”
他隨即問道,胡維父親他也多次接觸,知道他是個精明強幹的商人,交遊廣闊,消息靈通。
“即墨涵走了?”
“走了?”向金來吃驚問道。
“對!”
“去哪裡了?”
“沒人知道!”
向金來不明所以,沉思片刻,接着問道:“一個原祖大修士還能無故失蹤嗎?再說了,誰還能傷到她不成?”
“別忘了,還有四個原祖呢?”胡維道。
“不是師兄妹嗎?”
“現在是五國實際的掌控人!”胡維異樣看着向金來說道!
向金來沉默,這兩年他父親讓他獨當一面,也算長了見識,但各國政事卻不甚了了。
“所以呢?“向金來忍不住開口問道
“馬上又是五年大選了!”
“那又如何?”
“各國在月米國的宗門一定會爭奪,且這次一定會不擇手段,如今月米國可謂財力雄厚,堪比大國,無論其他四國誰能控制月米國,誰就會實力大漲,從而力壓諸國,天下一統也是指日可待了,還有什麼利益能比得上開疆擴土呢?”
胡維似乎急於告訴向金來這些,不等他問,接着又道:
“我父親在稽查司有個朋友,他說即墨涵有幾個月不在月米國了,不管是什麼原因,如果大選前還是不能返回,月米國就真要亂了,還說許多宗門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不是還有即墨涵的三個親傳弟子嗎?”
“孤掌難鳴吧,修行界的事我們不瞭解,但看一些宗門和商人都人心惶惶,恐怕是要亂了!”
胡維接着道:“月米國不知道被其他四國滲透多少宗門,一旦他們得逞,首先遭殃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商人,月米國還好,其他幾國皇室和權貴根本沒把商人當人看,士農工商,列爲最下等,他們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他們本國商人都會隨意拿來揉捏,何況敵國?所以一定要轉告向大叔,早做準備!”
“如何準備?”向金來聽他這麼一說,也覺甚有可能!”
“狡兔三窟啊!”
“你的意思是?”
“我父親已經在聖覽國置辦了產業,倘若有變,我們會去那裡暫避!”
“明白了,我回去就跟我父親說此事,由他定奪!”向金來沉思片刻說道。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酒卻不再喝了,分手後各自回往家中走去,路上向金來心事重重,他覺得一個生意人遇到諸如此類的局面,就只剩下逃避、躲避,跟其他凡人一樣,在這個修士衆多的世界裡如同螻蟻一般。
此時他不禁陷入了回憶裡:他兒時和幾個玩伴去往海灣城郊遊玩,親眼看到兩個修士決鬥,雖不知境界修爲,但他們離很遠都能感到原力波動,幾個孩子都極爲好奇,即怕又想看。
只見那二人各持兵刃,一人拿刀,另一人佩劍,刀劍相碰除了兵器的鐺鐺之聲,還有一種沉悶的破風聲,他們每一次的兵刃碰撞都使得周圍樹木花草微微傾斜,一會樹枝折斷,一會石塊碎裂,孩子們頓時覺得這比說書先生講的可精彩多了。就在此時,不想其中一個修士原力沒有控制好,其中一股原力波及到了一個和向金來一般大的孩童,直接口吐鮮血而亡。
這件事就發生在他眼前,當時只是害怕,事後很多天他腦袋裡都是這個畫面,卻不是害怕了,而是被深深的觸動了,幾乎顛覆了他的認知,原來人還可以修行,可以那麼強大,此後他對於修行心生嚮往,海灣城能找到的相關資料,甚至於聽說書等,只要有關修行他都用心牢記。
後來在他十二歲時,他的父親向富告訴他從啓國來了一個朋友,是他在啓國的同村好友,是一個修行者,後來加入一個叫叢雲門的宗派,叢雲門在啓國只能算個不大不小的門派,這次被派到月米國是協助一個長老發展分宗,說是看好這裡的寬鬆國策。
他準備上家裡拜訪,向金來一聽,如獲至寶。他叫向武,算是同宗,按輩分管他叫叔叔,是村裡唯一一個能開悟修行的人,當時他被門派領走時全村人都去送他。
向武是個自來熟,來到向金來家一會大家都活絡起來了,向金來更是一會一個叔的叫着,很是討喜,纏着他講關於修行的事情,向武看出他想成爲修行者,不忍拒絕,也就將自己所知都說與他聽,雖然在向家只是幾個時辰,但這可比向金來自己看書、聽書和四處打聽要豐富的多了,而且很多都是向武親身經歷,這簡直就是給向金來打開了一扇窗。
也就是那時他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要成爲修行者,之後幾天裡他又幾次讓父親邀請向武來家裡做客,向富看他又重新開朗起來了,心裡也不由的一鬆,他還擔心那件事會給他造成陰影。
向武也着實喜歡這個聰明懂事的孩子,幾天下來也就把關於修行的事情和修行界的基本典故盡數告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