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一處破舊的甚至沒有屋頂的房子內。一個老頭正抱着一堆乾柴,往面前的火堆添柴。火光中,看面相,他有把年紀了。頭髮花白,滿面風霜。但是雙眼炯炯有神,動作上更是絲毫不見老邁。
昏暗的火光勉強照亮了整個房間。可以看到,在房間的角落,還有一個半身赤裸的年輕人,正躺在一堆乾草上,不知是昏迷,還是酣睡。
加了幾根柴,讓火勢稍微旺了一些。老頭放下了手中的柴火,走到了年輕人面前,伸手在他額頭上試了一下。片刻後他收回了手。
“還是塊硬骨頭……”
一邊嘟囔着,一邊扯過了自己身子下面的一件破舊的,看不出什麼款式的衣服,蓋在了年輕人身上。隨後坐回到了火堆裡,拿出一塊灰黑色的麪餅模樣的東西,放到火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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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煊只感覺自己頭痛欲裂,後腦勺彷彿裂開一般。整個人昏昏沉沉,渾身更是虛弱無力。他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但是眼皮彷彿被膠水黏住一般。想擡手摸一下後腦勺,但是剛一活動,就全身一陣顫抖。這才發現,自己不僅僅是頭痛,而是整個身體無處不痛,彷彿全身的骨頭都斷了一般。
發生什麼事了?他努力的回想。但是大腦一片混亂,完全無法集中精神,思考任何一個簡單的問題。一番折騰之後,一陣無法抗拒的疲倦襲來,陸煊再次昏了過去。
當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只感覺眼前有着某種昏暗跳動的光芒。他愣了半天,才明白過來,那是一個火堆正在燃燒。
定睛再看,火堆旁正坐着一個老頭。他身穿某種破爛的古風服飾。手裡拿着一塊不知道什麼東西正在大口的吃着。
陸煊花了一點時間,讓自己的視線穩定下來。然後環顧四周,他想要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而就在這時,大腦突然間再次傳來一陣劇痛。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系列的信息。
“啊……”陸煊不由得慘叫出生。整個人直接再次倒在稻草上,渾身直抽搐。
一旁的老頭看了,嘆了一口氣。然後拿出一塊破布,在旁邊的一個水缸浸透,走過去敷在了陸煊的額頭上。
突如其來的清涼,讓陸煊的抽搐減輕了一些。意識逐漸的回到了自己的主導中。
“謝謝。”他有氣無力的說到。就在剛纔,他已經記起了絕大多數的事情。是的,他穿越了。
陸煊原本是個都市的打工仔。白天上班,晚上還在某點兼職網絡寫手。雖然累點,但是收入不菲。沒有女朋友的他,獨自一人可以過的非常滋潤。
平時泡泡論壇,時不時跑到其它小說的評論區或羨慕一波,或者乾脆噴一波。沒錯,他還兼職第三職業,鍵盤俠。
不知道是看小說看得多了,還是噴的太狠,得罪了某種不知名的存在。總之,他一覺醒來,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個古代的小鎮。他不知道這裡是什麼朝代,更不知道這裡是哪?最可怕的是,這裡似乎是某種邊塞的法外之地。患有肩周炎,頸椎病等各種網文職業病的陸煊,哪裡見識過這種真正的叢林法則之地。
所以第一天,他就栽了。
因爲口音問題,這裡不管是漢人,還是胡人說話,他都聽不懂。別說找工作,就算是乞討,別人都聽不懂他說什麼。
他所處的地方是個小鎮。這裡街上走的,幾乎人人帶刀。有些人隔着兩米遠,陸煊都能夠聞到血腥味。
他不敢多想這些血腥氣是怎麼來的。只想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這個簡單的目標,在這裡竟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因爲語言不通,任何一個店鋪都直接把他往外趕。當然也有些把他往裡拉,但是對方打量他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看牲口似的。陸煊本能的感覺,被拉進去沒什麼好結果,只能轉身就跑。
花了足足大半天的時間,連一口水都沒有討到。陸煊又累又餓,但是危險的還在後面呢。他古怪的髮型,跟身上與衆不同的衣服,讓自己身後遠遠的吊上了幾根尾巴。
看着那些身上帶刀的身影。陸煊變得更加驚恐。他慌不擇路的想要逃離這裡,但是剛剛走出小鎮,就感覺後腦勺一痛,整個人直接不省人事。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是在身處這裡了。
“是你救了我?”陸煊看着眼前的老頭,虛弱的問道。
“救?你要這麼想也行。我就是看你細皮嫩肉的,不像是這裡的人。說不定還能榨出點油水。不過到現在也沒見有人找你,我這比買賣,看起來是做虧了。”
陸煊沒有迴應這個話題,而是岔開問道。
“能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怎麼着,來都來了,還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老頭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記不起來了。”陸煊一臉無奈的指着自己的腦袋說道。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後腦上上有一個不小的傷口。雖然不再流血了,但是陣陣的刺痛,讓他的臉色跟着一陣陣的抽搐。
“奧!不記得也好,畢竟來這裡的人,一般都不會想要記得爲什麼來這裡的。這裡是西域的一座小鎮。也沒什麼具體的名字。往東是唐朝人的地盤,往西是突厥人的地盤。這一片理論上是唐國的,不過實際上,算是三不管地帶。
三教九流,無所不包。大街上隨便一個帶刀的,都可能是在兩邊犯了事,跑到這裡來的。能在這裡開店鋪的,手上沒有十條八條的人命,是鎮不住場子的。虧你也敢去那些店裡找活。”
陸煊聽了,沉默不語。但是內心卻已經是泛起了滔天巨浪。
大唐,突厥……自己竟然來到了唐朝。
“唐朝,現在是大唐什麼年間?”陸煊急切的問道。唐朝雖然是極佳的穿越節點之一。但是也得分時間段。初唐時期,危機四伏,但是機遇也多。盛唐時期,繁榮昌盛,百花盛開,最是讓人神往。而安史之亂之後的唐朝,國力逐漸衰弱,自然是越來越不好混了。
“年份啊!”老頭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副思索的樣子。
“嗯,現在應該是開元年間。具體是開元多少年,我也記不清楚了。在這裡生活的人,都是數着天過的。沒有看年份的。”
“開元年間……”低沉的火光中。陸煊低聲的重複着這個年號。恍惚間,宛如身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