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殺,給我殺了這個廢物!”血流如注,捂着腦袋大聲呻吟的狗熊佩頓暴怒。堂堂卡羅林家族少主,堂堂一個突破到五階星之力的星徒,竟然被一個天生無法吸收星力的廢物反過來砸破腦袋。傳出去後,這還得了,以後還怎麼見人?
千思萬想,佩頓也沒想到雲重這個廢物竟然還敢先動手,圍觀的傭兵和冒險者也沒有例外!
看着眼前這意外的一幕,圍觀的傭兵和冒險者們瞪大雙眼,意外不已。本來,還擔心天生無法吸收星力的瘦弱的雲重,被狗熊佩頓一行狠狠地打成重傷;沒想到,情況眨眼間就完全顛倒過來,像個螃蟹一樣橫行霸道的狗熊佩頓反過來被砸得頭破血流!
意外,實在是太意外了!
意外之餘,人們又不由得搖搖頭。狗熊佩頓一行人多勢衆,仗着家族的勢力,一向在烏蒙城內橫行霸道。雲重雖然是雲家的直系後裔,但早就和母親搬出了雲家城堡,身邊沒有任何護衛;本身不僅沒有星力,人又長得瘦小。反過來砸傷了本就囂張的狗熊佩頓,這還得了?
嘩啦……
就在狗熊佩頓咬牙切齒,準備翻過櫃檯掐住雲重的喉嚨時,就在圍觀的人們憂心忡忡時;突然,整整一大包堅硬的晶幣劈頭劈腦狠狠地砸到狗熊佩頓身上,後者瞬間不由得本能地閉上雙眼!
“卵蛋都沒了一個的傢伙,連廢物都不如!”
一把抓起桌面上的晶幣扔過去後,雲重撒腿就跑,一溜煙衝出屠龍酒館。熟門熟路地越過黑乎乎的街角,咬牙揭開沉重的下水道蓋子,毫不猶豫地跳下去;烏蒙城的下水道錯中複雜,恐怕就是當初的設計師也沒他和鐵蛋等在貧民窟長大的孩子熟悉。不料,剛想捂着鼻子拔腿狂奔,眼前一晃,就被一個殺氣騰騰的武士擋住了去路。
狗熊佩頓動作慢了一步,但是,他身邊一個魁梧的侍衛卻迅速追了上來!
“哼,好大的膽子,還敢對我們少爺動手!”魁梧的侍衛一聲冷哼,狠狠地一拳砸到雲重的胸膛上。霎時間,雲重感覺如受錘擊,五腑六髒都顛倒過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一把抓住,斗大的拳頭再次飛速而至!
噗……
雲重一聲悶哼,丹田處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伴隨着一股狂暴的熱流,驚恐之下,下意識拔出懷裡的刻刀。意外的是,還沒用力捅出去,魁梧的侍衛就發出了一聲驚恐的慘叫,渾身一軟,‘啪’的一聲抱着他一起摔到地上,彷彿瞬間就拉了幾天肚子般渾身虛脫無力。
“放手,放手!”
儘管極爲意外,但云重一時之間顧不上查看原因,鋒利的刻刀狠狠地刺入武士的胸膛。隨即一把甩開對方壓在身上的大手,‘唰’的一聲拔出帶血的刻刀,頭也不回地迅速離去。轉過幾個岔道後,很快就消失在黑乎乎的下水道。
……
阿里斯?
快步追上來後,看看下水道內一動不動,胸口血流如注的侍衛,狗熊佩頓一行大驚失色。本以爲速度飛快的阿里斯抓住了雲重那廢物,沒想到,雲重不見蹤影,侍衛阿里斯反而一動不動地躺在下水道內。雙眼空洞無神,身體越來越冷,死不瞑目,彷彿生前看到了什麼極爲恐怖的事情。
“少爺,如果沒猜錯,雲重那廢物身邊也許有云家的精銳武士暗中守護。走,快走!”
看看侍衛阿里斯胸口上致命的傷口,護衛隊長臉色大變,側身擋在狗熊佩頓身前。左顧右盼,唯恐雲家的精銳武士突然從黑暗中殺出來。侍衛阿里斯雖然實力一般,只有初級星士的實力,但也不至於被人輕易一刀殺死。唯一的解釋,就是雲重身邊有云家的精銳武士暗中守護。
“廢物,這個該死的廢物,下次一定要殺了他!”摸摸頭上的傷口,狗熊佩頓大聲咆哮,但看看死不瞑目的侍衛阿里斯,看看黑乎乎的下水道,猶豫再三還是不敢跳下去,咆哮半天后在侍衛的簇擁下捂着腦門上的傷口悻悻而去。
呼……
在下水道轉了一個多時辰,感覺不到什麼危險後,雲重才小心翼翼地從遙遠的一個下水道出口溜出來。不顧一切地快速跑了一個多時辰後,突然涌入體內的熱流有所減弱,但仍然在體內橫衝直撞,所過之處一陣陣難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武士怎麼一下子就虛脫無力?難道,是神秘黑玉上記錄的吸星大法,當時無意中……”想想神秘黑玉當初一閃而過的‘吸星大法’幾個大字,雲重心中一陣激動。要是能直接吸收敵人體內的星力,那還得了?
興奮之下,雲重越想越激動。休息一會後,咬牙忍痛扶着小巷子的牆壁迅速離去,唯恐被狗熊佩頓一行追上來。
呼……
頂着寒風回到窄小的家後,雲重在門外稍微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藏好帶着血絲的刻刀,感覺沒什麼破綻後再推門走進去;剛想給母親做晚飯,卻發現病重的母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來。小院子打掃得乾乾淨淨,黑麪包熱了一遍,還煮好了一鍋小米粥。
“重兒,你又和別人打架了?”看看雲重衣領上在下水道粘上的污垢,看看他蒼白的臉色,重病纏身的雲菲輕輕地皺皺眉頭。這些年來,儘管生活清苦並重病纏身,但是,她仍然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雲重身上穿的衣服很樸素,甚至有點破爛,但從來不會向鐵蛋那樣髒得能擰出一桶油來。
“沒有,在鐵蛋家整理報廢星甲時不小心碰到的!”雲重把手洗乾淨,在母親的對面坐下來,就着小米粥啃掉兩個乾巴巴的黑麪包。在外面,他一張嘴巴能把死人說活;但在家裡,很少對母親撒謊。當然,必要的時候除外,總不能告訴她今天和佩頓那狗熊打了一架。
“以後整理報廢星甲的時候,最好戴上母親給你做的手套!”看看兒子手上因爲雕刻和整理報廢星甲留下的傷疤,雲菲鼻子突然有點發酸。
“嗯,好的!”雲重埋頭吃飯,突然,眼睛的餘光看見不遠處的一件包裹內露出一絲絲銀光,走過去一看,不由得一聲驚叫:“咦,母親,今天怎麼把斑斕戰甲拿出來了?”
斑斕戰甲是父親留下的唯一的遺物,刻滿繁複玄奧的魔紋,各種攻擊和防禦法陣重重疊加,威力強大。據說,是父親年輕時殺死一頭殘忍的巨龍後,星殿特意賞賜的上古星甲。
上古星甲,是遠古時期遺留下來的頂級盔甲,威力之強遠超一般人的想象。可惜,大部分都殘破不堪,無法再修復上面的法陣。傳說,整座星辰大陸上現存的完好的上古星甲只剩幾十件,全都掌握在頂級的星戰士或者豪門貴族手裡。
上古星甲的珍貴,也就可想而知!
獲得星殿的賞賜後,當時年僅十八歲的父親也就因此成爲源星帝國,乃至星辰大陸上最年輕的古星戰士,在烏蒙城家喻戶曉。整個雲家都引以爲傲,爲家族出了這麼一個天才而自豪不已。
可惜,天妒英才!雲重還沒出生,父親就死於非命,只留下一付被鮮血染紅的戰甲!
除了知道父親叫雲飛揚外,雲重沒見過父親一面;但從小到大,他無數次半夜醒來,還看見母親抱着父親留下的斑斕戰甲暗暗垂淚。這麼多年來,父親留下的這件遺物沒有留下任何污垢和灰塵,擦拭得一塵不染,用油布一層一層地包起來。
爲了研究斑斕戰甲上神秘玄奧的魔紋,雲重小時候曾數次趁母親不在家的時候打開包裹,興奮地描刻上面的紋路。但是,有一次不小心把星甲重重地摔到地上並剛好被母親看見,雖然母親沒罵什麼,但看着母親泉涌而出的淚水和通紅的雙眼,他從那以後就再也沒偷偷打開過包着星甲的包裹。
偶爾,只有母親主動拿出來的時候,才難得地摸摸上面的魔紋!
雲重不知道父親當年是如何的英俊瀟灑,不知道他是何等的出色,以致於當年以雲家旁門弟子的身份獲得了母親這雲家大小姐的芳心;但是,他知道母親對父親的思念是多麼深厚。斑斕星甲這件父親留下的唯一遺物,就是母親精神上最大的寄託。
“今天……,是你父親的忌日!”
看看已經快到自己肩膀高的兒子,摸摸丈夫留下的斑斕戰甲,雲菲雙眼通紅,淚眼模糊。每次看到斑斕戰甲,她腦海中都不由自主地浮現一個神采飛揚的身影,想起當年兩人一起遊蕩星辰大陸的幸福;每次想起雲重出生前兩個月,族人送回來的血染的斑斕戰甲,心中都一陣陣刺痛!
“母親……”見母親淚眼模糊,雲重本想安慰幾句,但一時之間又不知該說什麼。想想母親越來越重的病情,鼻子突然有一絲酸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