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炮轟東京會不會讓日本人的抵抗意志更加堅決?”
呂海看了一眼身邊的“泰山號”大副,嘴角露出微妙的笑意:“勞文池中校,我看你是心軟了吧!怎麼,心疼那些日本平民?”
勞文池低頭不語,一項穩重的呂海突然指着勞文池大聲道:“他們根本稱不上人類,你不要將其看做同類,他們就是一羣附着在強者身上的蛀蟲,一旦壯大就會翻臉不認人,漁夫與蛇的故事難道你沒有聽過?你在品嚐肉食的時候,有沒有爲死去的豬牛痛心?沒有,恰恰相反,你在吞下食物後回味無窮!你聽着,我要你享受這一時刻,對於我,對於總統大人,這一刻都是期盼已久的,要想緊跟總統大人的腳步,你的思想就要與我們保持一致,來不得半點折扣!”
看着近乎瘋癲的司令官,勞文池有些驚恐,此刻,呂海不像是一名沉着穩重的艦隊司令、海軍司令,而是一名瘋狂的民族主義者,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開炮!”
命令終於下達,對於下級官兵來說,他們不會考慮那麼多,也沒有多少心思用在可憐的日本平民身上。他們需要考慮的,只有聽從命令,然後機械的填裝彈藥,用飽經訓練的身體,作出最快、最熟練的反應。
“轟!”不需要試射,第一輪炮彈毫無懸念的擊中目標,那是一片佔地廣闊的建築——日本首相府所在,日本政權的核心。然後,天皇御所、電報局、倉庫、軍營等重點場所遭受集中炮擊。
無數建築在爆炸中倒塌,來不及逃脫的平民、軍人、政府官員等瞬間罹難,火光同時在各處升起,在風勢的帶動下,大火向四周蔓延,很快就延伸到了平民區。乾燥的木樑和竹屋是最好的引燃劑,再加上不斷投射到東京市區的燃燒彈,大火開始變得越來越猛烈。
火。既是人類進步的關鍵,又被人類所恐懼,在天災**中,火災可以排在前列。大火的灼燒、氧氣的缺失、溫度造成的燒傷。都會讓最強大的人死亡。燃燒彈自帶的鋁熱劑可以最大限度的增加大火的強度和燃燒範圍,點點的火星四濺,每一點都可以帶來一場新的大火。
從高空俯瞰,一點火光向四周蔓延,很快就發展成爲圓形的着火面。然後各處的火面又逐漸匯合,形成更大面積的火災。
“泰山號”的炮擊持續了一個小時,主炮的炮管經受了考驗,估計炮擊後就要進行更換。炮塔內熱火朝天,水手來不及脫掉軍裝,汗水溼透衣背,即使在這寒冬時節也不能驅散水手身上的汗珠。
大半個東京陷入火海之中,沒有炮擊任務的戰艦甲板上站滿了觀看的水手,站在上面似乎都能感受到大火帶來的高溫。執行觀測任務的水上飛機不得不提高飛機的高度,以免被大火和高溫傷害。
市區內。一羣三百多人的逃難隊伍被大火包圍,街道前後被倒塌的建築阻攔,兩側是熊熊燃燒的大火。在高溫的炙烤下,不斷有人倒在地上,其中不乏老幼婦孺,健壯的男人試圖保護自己的家人,但是面對大火卻無能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家人一個個倒下。還有不少人被大火的火星濺上,旁人試圖幫忙滅火,卻引火燒身。很快就成爲一個火人,在悲鳴中掙扎着死去。
人道、人道,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所謂的人道。擁有人道的,都是通過千萬人的廝殺得來的。列強滅亡了整個美洲土著。無辜死亡的何止千萬,列強殺害了多少非洲人,屠殺了多少亞洲人。被後世所敬仰的大航海時代,開創了文明新的階梯,那是以數以億計人類的死亡換來的。之後,列強開始宣傳人道。用這種方式干涉其他國家,並以所謂的普世價值觀爲自己掠奪利益。
不!要想擁有人道,就必須經歷這樣的階段,西方如此,華國也不列外。文明的進步,不外乎同類的死亡和戰爭暴力的推動,這是誰也無法避免的規律。
水上飛機隨同完整的炮轟評估降落,被收起後,艦隊開始掉頭返航,此次的任務已經完成,雖不完美,但總算達到了目的。
東京的大火一直持續了兩天,巨大的城市似乎有無數的燃料等待燃燒,直到第二天傍晚天降大雪,才讓這場悲劇中止。
據五十年後華國公開的數據,此次炮轟東京大約有四分之三的市區被燒燬,包括首相府、皇宮在內的大部分核心建築被徹底燒燬。死亡人數大約在一百五十萬左右,粗略經濟損失超過了兩億英鎊。
事實上在大火後的一個月,日本政府就公佈了東京大火的損失數據,與五十年後華國公開的數據存在極大差異。死亡人數超過三百萬,這是最大的不同。當然,這一點給華國造不成任何影響,只是日本自己痛苦的陳述,就像華人在世界上陳述自己南靖大屠殺的悲哀一樣,受不到任何人的關注。
躲在八十公里外的富士山天皇臨時御所的明治等人,山下是數不清的從東京逃出來的難民,看着遠方高聳雲霄的滾滾濃煙,明治天皇大叫一聲,吐血昏厥。兩天後,在東京大火逐漸熄滅的時候,明治天皇魂歸地府。
炮轟東京的舉動受到了世界各國的一致譴責,尤其是部分來自東京大火的照片流傳到世界各國主要報紙上後,華國成爲列強公認的惡魔國家,華國總統呂梁被稱爲惡魔路西法的轉世,在西方平民中間有止幼孩啼哭之神奇功效。
甚至英國、法國、荷蘭、瑞士、西班牙等主要西方國家宣佈與華國斷絕外交往來,在他們看來,日本是西方文明在東方的樣板,雖然不同種,但也已經被接納爲西方文明的一員。華國對日本東京的炮轟,意味着對西方文明的敵視,華國在西方內部已經成爲惡魔的代表。
有趣的是,曾今大肆宣揚“****論”的德國皇帝威廉二世卻對此不聞不問,來自英國皇室的信件被其束之高閣,在信中,維多利亞女王向自己的外孫提議,西方國家聯合起來,組成龐大的聯軍對付邪惡的異教徒、東方華國,意圖重新組建新的十字軍,卻被威廉二世置之不理。同樣如此的還有俄國沙皇尼古拉二世,雖然拉姆斯道夫在舊金山飽受委屈,但是現在俄國對於華國還有很大的需求,不是翻臉的時候。
德國和俄國的拒絕,使得新十字軍沒有組建成功,但是在舊金山,英法美俄代表開始對華國章臺炎冷臉相對。奇怪的是,從總體局勢上看,日本已經獲得了大部分人的同情,理應在談判中佔據主動,沒想到事實恰好與此相反。
“章臺炎外長,本人代表日本政府,同意貴國提出的結束戰爭的意見。至於貴方要求我國無條件投降,這一點不可能被我們接受,不過貴方可以提出停戰條件,我們可以根據此進行商談。”加藤高明語出驚人,這明顯是服軟的節奏,怎麼不能讓羅爾摩等人驚訝。日本已經獲得了全世界的同情,理應在談判中爭取有利條件啊!
同爲東方人,華國人更瞭解日本人的習性,儘管他們宣佈成爲西方文明的一員,但改不了骨子裡屬於東方人的那一面。日本人最善於見風使舵,他們由於自身的弱小,習慣於依附強者,並從強者身上吸取營養,當自身足夠強大時,就會推開主子,翻臉不認人。而當強者將其痛扁一頓後,他又會卑躬屈膝,重新屈服於強者的膝下,甚至表現得極其溫順。
炮轟東京就是那關鍵的節點,這使日本人意識到華國不是當年弱小的清國,也不是小小的日本可以抗衡的存在,甚至已經成長爲一個被日本承認的強者。當然,從現在看來,英國還是最粗的大腿,還得抱緊,但並不妨礙日本向華國暫時低頭認錯。在日本人的腦海中,這沒有什麼值得難過的,沒事,很快日本就會重新站起來,再次向華國挑戰。隱忍,這是日本人最擅長的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