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寵愛的皇后可能早產, 太醫院的太醫們全都戰戰兢兢地趕到景仁宮,而胤禛的那幫子兄弟,不論上輩子跟他是什麼關係, 此時聽聞風聲也都趕了過來。
"……啓稟皇上, 皇后娘娘這是早產的徵兆!"一名太醫臉色凝重的對胤禩說道。
"怎麼會早產?!"被太醫證實胤禛即將生產, 胤禩心中更是恐慌了。沒足月就生孩子, 不知道四哥……
那名太醫擦擦頭上的冷汗, 都不敢跟胤禩說,皇后年紀大了,這個早產弄不好還會變成難產。
胤禩瞧見太醫的臉色, 更是驚怒,"你們每天請的平安脈都是在糊弄朕嗎?"
太醫額頭上冷汗涔涔, "……啓稟皇上, 昨天請平安脈的時候, 皇后娘娘的脈搏確實是很穩健……"
胤禩看着牀上胤禛慘白的面容,也知道這事怪不得太醫, 就在不到一盞茶功夫之前,四哥還是好好的,誰能想到,孩子突然就要出生呢……"四哥……"胤禩走到胤禛的牀前,看着胤禛的神情, 心都糾到了一處。胤禛痛得有些發懵, 聽到胤禩的聲音, 摸索着將手伸向他, 胤禩一把緊緊地抓在手心握住了。
傳喚的接生老嬤嬤很快也趕到了, 瑟瑟發顫的跪在一旁。一位老太醫冷汗淋漓地壯大着膽子開口,"皇上, 這房裡血腥味兒重,您不能在這兒,還請您移駕……"
這話觸動了胤禩緊張的神經,"我不走!"他極快地回答道,然後,似乎是想起什麼,他狠狠地瞪了那名老太醫一眼,"朕就在這裡!"他要陪着四哥,看這些太醫的神色,他就知道四哥這次恐怕是有問題,他要留在這裡,守着他的四哥。
"皇上,您不能在產房裡……"老太醫年紀一把了,都快被胤禩給弄哭了--皇上坐在這邊,那些嬤嬤們要怎麼去給皇后娘娘接生啊?!皇后娘娘若是有個什麼,這皇上絕對會拿他們開刀的!
"八哥!"十三被十四抱在懷裡,臉色難看的衝着胤禩吼道:"快走啊!別在這兒添亂了!"
"胤祥,你什麼意思?!"胤禩瞪着胤祥的臉色更是難看,枉四哥那麼疼他,四哥他現在正處於危難時刻,胤祥居然讓他離開四哥?!
"四哥現在要生產,你又不會接生,站在這兒不是添亂嗎?!"胤祥厲聲喝道,平日裡爽朗和平易近人的樣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胤禩愣住了,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是啊,他不懂那些……可是,他想要陪着四哥……胤禩心中有些猶豫。
"小八……"此時,神智半是清明半是迷糊的胤禛輕輕呼喚了胤禩一聲,胤禩感覺手掌中握着的手也在大力反握住自己,胤禩堅定地衝着一屋子太醫、接生嬤嬤們吼道:"還不開始爲皇后接生!就當朕不在!"四哥現在需要他,他不能離開四哥!
老太醫還想勸胤禩,"萬歲爺!產房血腥,會衝撞了您的!而且,祖宗家法不可廢啊!"
"衝撞?!那是朕自己的孩子!怎麼會衝撞?!"如此情況,胤禩依舊是笑,只是那笑容冰冷滲人,他的目光掃過去,那些太醫嚇得腿都軟了,"至於祖宗家法,朕今天,就要廢了祖宗家法!"
他從來就不在乎什麼祖宗家法,他要這天下,也不過是因爲這天下里有他的四哥!
"太醫年紀大了,就出去休息吧,"胤禩淡淡將一直反對的老太醫命令侍衛請了出去,再對着其餘太醫、嬤嬤說道,"專心爲皇后接生,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朕唯你們是問!"
一屋子太醫、嬤嬤們只想哭死,皇上怎麼一個大活人,他們怎麼當他不存在啊!而且,都說若有差池,就拿他們開刀了,他們更是不可能當皇上不存在了喲!但是,皇命難爲,皇上擺明了一副不肯出產房的架勢,想想出去的老太醫,指不定將來會被皇上怎麼的,他們也只能在胤禩的高壓之下開始爲胤禛接生。
胤禩再將那幫子對胤禛的處境感到焦急的兄弟們給勸了出去,產房重地確實不能讓太多人留下。胤祥雖然擔心胤禛的狀況,但也不是胤禩這麼個擔心法子,他憂心忡忡地看了胤禛半晌,又狠狠瞪了胤禩一眼,才讓十四抱着他出去,而其他的兄弟也都跟着出了產房。
"皇后娘娘,您用力啊!"一個老嬤嬤站在胤禛的牀邊,焦急的大聲喊着。
胤禩也在胤禛耳邊,對着他叮囑,"四哥,用力!"
胤禛的神智一直不太清晰,但他也能感受到一直握着他手的力道,他的身體感到很痛苦,但他的心中知道小八一直陪着他,陪着他熬過這段痛苦。胤禛的腦海近乎一片空白,但他能聽到胤禩在他耳邊說的話,小八在他身邊,小八不會害他的,胤禛下意識地按照胤禩說的話去做,儘管接下來身體越發難受,心中卻安定不少。
胤禩聽着胤禛一聲又一聲痛苦的呻|吟,心也跟着一陣一陣的抽痛,都是因爲他,四哥才遭受這份罪責的!胤禩試着爲胤禛揉捏穴道,更溫柔地囑咐他如何行動,盡力做着一切他能做的事情,爲胤禛減輕痛苦。"四哥,弟弟就在這裡,四哥,用力,寶寶就快出來了……"
屋子裡的太醫和嬤嬤們看到胤禩如此溫柔細緻地對待胤禛,都是心中大震,這皇上寵愛皇后娘娘都寵得不是他們能夠想象的程度了啊!堅持留在產房也就罷了,居然還細心地伺候着皇后娘娘,說是皇上親自在爲皇后娘娘接生都不爲過!他們此時全都相信,若是皇后與阿哥只能保住一個,皇上絕對會毫不猶豫地保住皇后,阿哥固然珍貴,但他們好些經歷幾十年宮廷生活的人,還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對待皇后的皇帝啊!
不過,他們證實不了他們的猜測,胤禛的生產雖然艱難而痛苦,但大體上還是順利的,兩個多時辰之後,胤禛和胤禩的孩子就出生了。跟他們預料的一樣,這是一個阿哥,但這個孩子的身份,絕對是他們料想不到的。
小阿哥一出來,就想努力睜開眼睛,保成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