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睿很重視今天的約會，哪怕是他平時根本不在乎穿什麼，但是在今天的這個場合下，也是花了心思按照席若雲的審美品位選了衣服和配飾。
男人看到了席若雲之後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很快就大步來到了她的身邊，一把摟住了席若雲的肩膀。
他像是在和周圍忍不住向他們這邊看過來的人宣佈主權一樣，把席若雲圈進了自己的懷裡。
哪怕席若雲距離他的車子也僅僅只有幾步的距離，他還是親自跑過來接她。
席若雲的脣邊勾起一抹淺笑，這個霸道的男人和之前完全一樣，忍受不了別人注視她的目光。
不過她卻是很喜歡在外面時，司凌睿的這種霸道。
席若雲本身是個很強勢的女人，不過越是這樣的女人，就越容易被比她更加強大的男人吸引。
或許，司凌睿和她就是天生一對，能夠彼此磨合，而且這個世界上，能真正征服席若雲的，也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怎麼不在車裡等？”
席若雲在司凌睿體貼地爲她拉開車門之後，十分自然地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想讓你出來後第一眼就看到我。”
明明就是肉麻的情話，但是被面無表情的司凌睿說出來，卻莫名地讓席若雲覺得他有點可愛。
“你最近到底是和誰學的？怎麼變得油嘴滑舌起來……”席若雲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不過她這無意間的一句話，卻是讓司凌睿的脊背僵硬了一下。
他最近還真的有爲了這次的計劃而練習如何讓席若雲享受約會的過程。
男人的這種練習自然是不會去找別的女人實驗，不過他卻是把蘇莫廷推薦給他的電影全部看了一遍。
臨陣抱佛腳雖然作用不大，但是對比他之前的作風，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了。
此時司凌睿的聲音很溫柔，甚至連幫席若雲系安全帶的動作都無比小心翼翼，生怕把席若雲嚇跑了一樣。
今天的司凌睿似乎不是那個章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總裁，而是一個和心愛姑娘約會普通青年。
這樣的體貼入微，甚至讓席若雲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只不過是平安夜一起出去而已，又不是第一次見面，司凌睿如此鄭重其事，還讓她有些不適應。
“這都是我想說的。”司凌睿發動了車子，還不忘認真地解釋着，“並不是油嘴滑舌。”
“好吧，那我們要去哪？”席若雲看他走的這條路，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想，不過她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明珠塔。”
果然，司凌睿會選擇那裡，席若雲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畢竟那裡是他們緣分開始的地方，對兩個人來說有着十分重要的意義。
今天的旋轉餐廳也被司凌睿包了下來。
同樣的位置，席若雲還記得上一次他們也是坐在這裡，不過如今已經過了一年多，他們的心境早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上次坐在這裡的時候，席若雲怎麼也不會想到，只是這麼短的時間，她和司凌睿的感情就突飛猛進。
穿着制服的服務生把菜單拿了上來，還爲他們點燃了餐桌上精美的香薰蠟燭。
席若雲看着菜單，忽然心血來潮點了和上次一樣的套餐，而當她把菜單又遞回去的時候，發現司凌睿也和她是同樣的想法。
“司先生和司夫人真默契，祝二位平安夜快樂，用餐愉快。”服務員微笑着退了下去，沒過多久就送來了前菜和開胃酒。
席若雲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心裡想的卻是今晚她絕對不能喝醉。
畢竟，當着司凌睿的面醉酒的下場，她可是領教過的。
雖然今晚的氣氛那麼好，不過她可不想明天沒辦法起牀。
不過席若雲心想，司凌睿精心安排的約會，不可能只是一起吃頓飯這麼簡單，於是她已經開始殷殷期待吃晚飯之後，對方會帶她去哪裡了。
他們吃東西的時候很安靜，餐廳內除了優美的背景音樂之外，就只能聽到刀叉不經意間的輕微響動。
這也是席若雲覺得和司凌睿在一起可以很放鬆的原因，哪怕他們都不開口，也不會覺得尷尬。
主菜被他們吃完之後，甜點還沒有被服務生端上來的時候。
司凌睿就已經悄悄把手伸進了口袋，摸到了那個四方形的絨面首飾盒。
這是他讓設計師精心設計的對戒。
等一會兒，他要親自把其中一枚戴在席若雲的手上。
“吃完飯，咱們去哪裡呢？”席若雲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今晚哪裡都有很多人，如果不提前預約，恐怕會沒有位置吧。”
她是知道司凌睿不喜歡人多又亂糟糟的場合，所以其實覺得只有兩個人靜靜地享受着這難得的寧靜，就已經是個很完美的平安夜了。
司凌睿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席若雲，不過他卻並沒有馬上回答她。
因爲此時司凌睿在猶豫現在這個時機把戒指拿出來是否合適。
雖然這是早就決定好的事，不過就在司凌睿握住了戒指盒的時候，卻忽然停住了。
因爲他知道這個戒指對他們的意義是不一樣的，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禮物。
席若雲看到之後會是什麼反應呢？
司凌睿心中產生了一種近乎自嘲的念頭，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如此猶豫的時候。
只要有關於席若雲的事，他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凌睿？”席若雲見他沒有開口，就有些疑惑地擡起頭，那雙美目中充滿了困惑。
“若雲，我有一個……”就在司凌睿打算把戒指拿出來的時候，一陣手機鈴聲卻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兩個人都怔了一下，隨即席若雲先反應過來。
“你接電話吧，等一會兒再說。”
司凌睿眉頭蹙起，他對於這個打亂自己節奏的人感到相當不滿，不過當他拿出手機之後，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了。
給他打電話的人是閆文麗。
他雖然存了對方的號碼，不過閆文麗卻從來沒有給自己打過電話。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她這個時候主動打給他，會是什麼事呢？
司凌睿忽然就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莫名地方煩躁起來。
席若雲發現了他神情不對，雙手不由得也緊緊攥在了一起，不過她卻沒有開口追問，而是等司凌睿按下接聽建，把手機放在耳邊。
“喂？”
“凌睿！你現在在哪裡？”閆文麗焦急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她的嗓門很大，以至於坐在對面的席若雲都把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你快點來中心醫院，爺爺突然暈倒了！”
“什麼？”司凌睿瞳孔驟然縮進，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吃完飯之後他在客廳看電視，沒過多久就暈倒了，凌翔我現在還聯繫不上他……醫生說情況不樂觀，你快點過來吧！”
閆文麗也不想給司凌睿打電話，但是她確實被老爺子的病情嚇得六神無主了，而且在聯繫不上自己兒子的情況下，司家的人必須有一個要儘快趕到醫院。
“咱們快走吧！”席若雲聽到了閆文麗的話，立刻抓過外套和揹包，司國昀對她那麼好，現在聽說他突然暈倒了，很可能還有生命危險，她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趕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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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司凌睿此時更是無心去顧及身上那個還沒能送出去的禮物，甚至連賬都沒有結就直接拉着席若雲衝出了餐廳。
司國昀可以說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路上開車的時候，司凌睿的手甚至都在微微顫抖，和之前冷靜沉着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當他們匆忙趕到醫院的時候，司國昀早已經被推進手術室了。
閆文麗坐在手術室外面的長椅上，雙目無神地盯着地面發呆。
“文姨，情況怎麼樣？”席若雲快走了幾步，上前抓住了閆文麗的手，“爺爺進去多久了？”
“將近一個小時了。”閆文麗被嚇得不輕，雙目渙散，看到席若雲之後眼中才閃過一道光亮，急忙開口說道，“剛纔他們讓我簽了一堆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手術之前，確實需要患者家屬籤一些保證，席若雲現在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就只能安慰道：“放心，爺爺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她這句話主要是說給司凌睿聽的，因爲她已經發現對方的反常了。
恐怕萬一老爺子要是有個好歹，她擔心司凌睿能不能撐得過去。
司國昀在司凌睿心中的分量，是毋庸置疑的。
此時男人靠在牆邊，深邃的瞳仁中滿是茫然。
司國昀的病來得太突然，甚至都沒有一點徵兆。
現在的司凌睿十分自責，他應該再多關心一下爺爺的身體情況的，如果他最近抽時間陪他去醫院做個檢查，或許就不會出現今晚這樣的事了。
“凌睿。”席若雲走了過去，她顯然能猜到此時對方內心的想法，“這是個意外，你不要自責了，爺爺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司凌睿聽了她的話之後的眼神微動，不過還是沒有開口。
席若雲緊緊地握住了司凌睿的手，發現他的手沒有絲毫溫度。
手術室的燈依舊亮着。
在這個平安夜裡，守在手術室外面的人都無比希望，上天真的可以顯靈，讓司國昀平平安安地度過一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