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夜一句句說着,帶着淡淡的嘲弄,似是在笑少女不自量力。
“那麼,你知不知道……人爲什麼犯賤?”
洛箏撐着反問,仰頭對上顧長夜。
“犯賤是因爲不死心,人只有死心,纔會不再犯賤!可是但凡活着,心怎麼可能會死?就像……你對齊素梅,哪怕直至此時,你真的可以做到死心,不再自甘犯賤嗎?”
聽着少女反駁,甚至提到“齊素梅”三字,顧長夜神色一斂,透着濃濃的陰鶩。
片刻,男人妖冶面容一笑,涔着涼薄的諷刺:“照這麼說,你是愛上薄寒城了?”
“愛?”
少女重複一字,帶着淡淡疑惑。
只一瞬,再次諷刺反問:“什麼是愛?顧長夜,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你犯賤,是因爲愛着齊素梅,而我犯賤,是因爲放不下內心執念……”
話頓,洛箏目光透過車窗,放空望着外面:“顧長夜,這世上,最涼薄的是人心,最卑微的是愛情。我允許自己犯賤,但是絕不允許,再去觸碰愛情!愛情代價太重,我早已碰不起。”
聞言,顧長夜打量着少女,神色不似作僞,流露着真實,哀傷,悲觀。
突然地,真心覺得有趣,令他愉悅低笑:“呵,有意思,真有意思!我還當,你愛慘薄三公子……”
原以爲,洛箏該是愛慘薄寒城,纔在毒發的時候,還能時刻惦記着,爲他不惜保持清醒。
卻原來,根本不是這樣。
儘管,不明白洛箏的具體心思,但是可以看出,她是真的不愛薄寒城!
“到現在,我才明白,薄情的不是薄寒城,竟然會是洛大小姐!”
嘆息着一說,顧長夜像是發現心愛玩具的孩子,驀地逼近少女。
“洛箏,洛大小姐,你真的不考慮,和我結爲一體!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合我胃口,我們纔是同一類人,都是同樣的自私,自我,自大——”
連薄寒城都已動心,偏偏洛箏表面看似動情,實則十分無情。
這一刻,他竟是忍不住,有點同情薄寒城!
薄家人啊,難得纔會動情,竟然只是虛妄一場……如果讓他知道,洛箏對他沒有愛情,怕是說不出的好笑!
“不考慮,一點都不考慮!該說的,我已經說過,現在停車,快點送我回去——”
洛箏一對着顧長夜,就渾身不自在。
關鍵,藍毒一陣強過一陣,憑着一股子執念,才保持着清醒……只要回去,確定一下薄寒城安危,就算他不再理會自己也沒關係。
最起碼,好過待在車上,萬一等下再次不清醒,被着顧長夜又一次強行注毒,那纔是得不償失!
再有一次,她真的終生戒不掉,只能同着藍毒爲伍!
“薄寒城麼,他目前狀況,應該只剩一條命。”
驀地,顧長夜一回,透着一股子漫不經心。
洛箏一怔,還未回過神,聽着男人繼續道:“反正,是你選擇丟棄薄寒城。現在再回去,怕是已經晚了,何必浪費時間!”
終究,洛箏星眸一縮,猛地死死盯着顧長夜:“顧長夜,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