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靳薄低聲道，“我沒法向你保證，只是別人幾天就死的病毒，我硬抗了八年。”
顏小西聽着，突然噤了聲，噤了呼吸。
病毒？
靳薄從衣服口袋裡摸到一個盒子，打開，將一枚助聽器遞給顏小西，“還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了，我一直戴這東西。”
顏小西看了一眼，再擡頭看向靳薄，想要出聲，不知道說什麼。
他…他聽不到嗎？
可是他現在沒有戴助聽器呀？好像一直沒有戴。
靳薄看着顏小西，注視着她的神色，“我能聽到你的聲音。”
顏小西看着靳薄，呼吸也凝住了。
他…他能聽到她的聲音？
靳薄從口袋裡摸到一小盒口香糖，打開，捏了一小枚送入嘴中，“後來，我特意去檢查，還是老樣子，也聽不到別的聲音。”
顏小西坐在那裡，臉色很白很白，“你…你真的能聽到我的聲音？”
靳薄，“你說呢？”
顏小西看了一眼助聽器，又擡頭看向靳薄，“……”
是啊，還用說嗎？
他不戴助聽器就能和她正常交流。
靳薄看着顏小西，“我的聽力應該不會恢復了，這一輩子，只能聽到你一個人的聲音。”
顏小西，“……”
她坐在那裡，突然不知所措。
很慌，很亂！
這個看上去完美的老男人不但心臟做過手術，而且聽力也沒有了！
靳薄嚼着口香糖，看着顏小西。
顏小西感覺到呼吸困難，換了一口氣，“你給我一些時間，我好好想想。”
靳薄，“好。”
顏小西看向靳薄，一個幾乎完美的男人，居然心臟不好，聽力也缺陷，這是天也妒狠他嗎？
靳薄拿回助聽器，放在盒子裡，裝進口袋裡，“我喜歡你的聲音。”
顏小西看着靳薄，臉上一燙，一字一頓地出聲，“我也喜歡你的聲音。”
靳薄，“我還喜歡你的人。”
顏小西，“……”
她在心裡默默地補了一句：我好像也喜歡你的人。
只是——
她不喜歡附帶的排異反應，也不喜歡他聽不到！
心裡迷惘，很迷惘。
兩個人沒有再出聲。
一直到張伯端了豆花和油條過來，靳薄從旁邊拿了一雙筷子遞給顏小西，“先別想那麼多，吃早餐。”
顏小西接過筷子，夾了油條嚐了一口，味道很好，卻提不起來心情。
靳薄又遞了勺子給顏小西。
顏小西喝了一口豆花。
靳薄，“味道很香吧？”
顏小西勉強點了點頭。
是，是味道很香，可是心裡不開心，怎麼辦？
明明知道自己問題那麼多，爲什麼要撩她？
討厭的老男人！
討厭的老油條！
心裡罵了兩聲才覺得舒服了許多，擡頭看了一眼靳薄。
靳薄一邊吃豆花，一邊吃油條。
顏小西看着。
他倒是吃的很有儀態，這麼看着，就像一幅名貴的畫。
靳薄，“我可以當早餐？”
顏小西，“不能！”
她說了兩個字，低頭吃油條。
張伯在旁邊看着，兩個人明明之前好好的，突然吵架了？
不會是嫌棄他這裡條件差吧？
他看向顏小西，輕聲問，“小西，你覺得味道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