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還沒有打通,通訊又中斷了。
他試着給顧繼週迴撥過去,撥了好幾次,始終提示不在服務區。
顧繼周坐在車上,額頭上漸漸滲出了汗珠。
車子碾過去,突然像駛在汪洋中,車胎在轉動,卻寸步難移,只見兩側翻起的白色的巨浪,和瓢潑的暴雨融爲一體。
其中一股白浪,“譁——”一聲地潑前窗上,刮雨器開到最大,也沒有任何作用。
水剛降下去,又一股巨浪潑上來,在刮雨器的作用下,白花花成了一片!
他定眼盯着前方,前面的視野越來越模糊,漸漸模糊成了一片水色!
感覺突然撞上了什麼,只聽見頭頂上方傳來“砰”地一聲巨響,車身劇烈地震了一下,握着方向盤的手臂一陣發麻,瞬間熄火了。
視線一暗,迎面一股白浪“譁——”地撲過來,剛閉上眼睛,感覺到臉上一陣刺痛,鼻子裡、嘴裡都嗆進了水。
顧繼周咳嗽了一聲,順手擦了一把臉,“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有什麼利器刺入了面部。
很快,意識到那是撞碎的車窗玻璃渣子,只感覺頭皮一陣一陣發麻地緊,臉上熱辣辣地痛。
額頭上、後頸、耳際,似乎有溫熱的液體。
伸手抹了一把,低頭一看,是混濁的血水!
就那麼兩眼死死地盯着,還沒有回過神來,巨痛一波一波從腦殼深處襲來,意識也越來越淡薄。
憑着最後一絲力氣,他伸手想要打開車門,手臂使不上勁來,很快垂落下去,
突然聽到手機鈴聲響起來,再度擡起手臂想要去摸手機,方向盤一擋,手指夠到手機,整個人跌在那裡,將手機推入車廂裡的污水裡——
霍啓諶還在打顧繼周的電話,明明剛纔打通了,不知道怎麼又斷了!
再打,沒有了反應。
前去搜尋的警衛員已經來了電話,一直追到山體滑坡也沒有看到車牌號爲GA—8866的白色法拉利,打電話和救災那邊聯繫,也沒有發現這輛車。
霍啓諶給霍靳媛回了一個電話,“阿媛,繼周已經過了出事的路段,你留意點,估計半夜就能回到港市。”
霍靳媛聽了鬆了一口氣,“可是怎麼一直打不通電話?”
霍啓諶頓了頓,想到已逝的大哥,“這樣吧,我打電話找兩個人從港市那邊出發,沿路接應他一下,以防萬一。”
“爸,謝謝你。”霍靳媛聽到這裡,徹底放心了,這件事不能讓爺爺知道,爸出面她就放心多了。
霍啓諶掛了電話,坐在那裡,心情凝重,這些年,是不是他和父親縱壞了阿媛母子?
繼周是越來越任性了,像極了當年的靳媛!
到了夜裡,還不見顧繼週迴來,霍靳媛有些坐不住了,看向老爺子,“爺爺。”
老爺子臉色很沉,沒有出聲,坐在那裡也心裡忐忑。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港市也下起了雨。
坐了一陣,他皺着眉頭拿起電話給霍靳南打電話,“阿南,你現在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