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樂青放在兩張椅子上,年紳打算離開,已經走到禮堂門口,終還是停下腳步,朝着楊可所在的準備間而去。
大部分演員都在前臺,準備間門開着,王老師接了電話出門,看到年紳都沒顧上說話的就往後臺方向去了,年紳站在門邊看着不遠處的楊可,她正在將演員們換下來的衣服分類裝在黑色大塑料袋中,時而出神,時而低頭看看手裡的衣服。
準備間屋裡鋪地毯,楊可的高跟鞋脫在一邊,腳後跟的位置很紅,應該是被鞋磨破了。沒有驚擾她,年紳去校園便利店買了創可貼,回來的時候演員們又回來換服裝化妝了,一個個雖然很累,但是跳的都很激動。先整理好的一批演員離開後,還有幾個在補妝,年紳看到楊可站在化妝臺邊很細心的爲她們補妝,頭飾的每一個細節都檢查的盡心盡力。
她無意間總是能透出很溫暖的能量,即便最近的她一點兒也不開心,卻遮不住天生的感染力。年紳猜想,楊可希望所有演員都能呈現給觀衆最完美的狀態,不管那個演員是自己,還是旁人。
屋裡最後一個演員也去了後臺,又剩下楊可一個人整理服裝,年紳走進去後她嚇了一跳,還未等她反應,年紳便讓她坐下來,自己蹲下來將她的腳擡起來放在膝蓋上,仔細查看後發現她的腳確實磨出血泡了。
“把絲襪脫了吧。”年紳說着開始拆創可貼,楊可驚訝的望着他,許久未動,年紳也不着急,耐心的擡頭望着她說:“要我催眠你才肯聽話麼?”
楊可看着他手指上粘着的創可貼,起身繞到化妝臺後面,脫了絲襪。接了年紳遞給她的創可貼,很穩的右腿獨立,輕鬆擡起左腳,將創可貼粘在了痛處。年紳看到,她的腳趾有些變形了,有的地方有老繭,常年立足尖的結果。貼右腳的時候她就不能站立,只能找椅子坐下來,這樣的無奈從她眼裡的傷痛直接表現出來,年紳越看越難受。
樂青沒有說楊可爲什麼要跳樓,她說只是和楊可聊天。不是她推下去的,更無法追究她的責任,跳樓這件事,楊可自己一定都不記得。
但傷痛是真實存在的,心痛更是留給了關心她的人。
年紳走到楊可面前,低頭看着她說:“楊可,我剛纔和那個女人沒什麼,不過是一次催眠的過程。”
楊可詫異於他的解釋,說出來反而尷尬,她擡頭望着他,眉頭微蹙的問:“你催眠樂青做什麼?”
年紳如實說:“想知道一些關於你的事。”
“關於我的事?”楊可更不明白了。
年紳本來就比她高不少,她這樣坐着說話仰着脖子會很累,他半跪在她面前,雙手握住她的手很鎮定的說:“楊可,照片刪除後,你會和蘇赫離婚吧。”
楊可生怕他會催眠她,偏離眼睛不肯和他對視,侷促的點了點頭說:“嗯。”
“然後和我在一起吧。”
……
有些話,說出來的時候才知道,其實開口並沒有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