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汐看着高顏顏摟住她的手,心裡不知爲何,升起一絲排斥。
奇怪,明明姚姚是她的小姑子,又是她的好姐妹,她怎麼會對姚姚的觸碰,產生排斥呢?
阮汐盡力忽然心中那一抹不適的感覺,對高顏顏揚起一絲笑,“走吧姚姚,估計爸也會很高興看到你的。”
“嗯嗯。”高顏顏立即點頭。
但是她心裡已經忍不住的緊張,因爲她發現,阮汐比她想的還要聰明,剛剛差一點,就露餡了。
看來,她得繼續小心謹慎才行。
阮汐跟着高顏顏一起進去大廳,看到談月霜已經撲在霍晟懷裡哭泣,像個小女孩,撲進多年未見的心愛男孩懷裡,尋求着慰藉。
霍晟不厭其煩的安撫着談月霜,眉眼滿是深情,“月霜,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所以,別掉眼淚了,我會心疼。”
談月霜哭着質問,“嗚嗚嗚,你這個死鬼,這麼多年,你死哪裡去了?我還以爲你出車禍死了,誰成想,你居然還沒有死,甚至在十幾年的今天回來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霍晟愧疚的說道,“對不起,我失憶了,忘記了回家的路,只是在段時間,才斷斷續續回想起來一點,我想起了你,所以就回來找你了。”
談月霜聞言,忽然想起超市碰見他的事,“所以,在超市我看到你的時候,你是因爲失憶了,所以才避開我,不跟我見面?”
霍晟點頭,“嗯。”
談月霜皺眉,“那,那現在,都想起來了嗎?”
霍晟嘆口氣,“想起來了一點,沒有想起全部。”
談月霜理解的捧起男人的臉,“沒關係,你沒死,能回來就好,什麼事,都沒有你能安然無恙的活着,更重要!”
霍晟眼裡的愧疚更深了,“謝謝你,月霜,這麼多年來,辛苦你了。”
談月霜搖搖頭,再次擁抱他。
她這輩子,能夠愛上他,嫁給他,爲他生兒育女,已經很知足了,所以並不覺得辛苦。
她只是覺得不幸,不幸自己失去了他,但是現在,她又覺得自己是慶幸的,慶幸他又一次回來,治癒了她那顆因爲失去他而傷痕累累的心。
也就是那一瞬間,她和曾經失去他十幾年的那些不幸,解約了。
夫妻倆人深深且旁若無人的擁抱,感動了在場的所有人。
管家還有傭人都忍不住哭紅了眼睛。
阮汐的眼睛也蔓延了一層水光。
她下意識看向旁人的‘霍姚姚’,卻發現她竟然一臉的冷漠,對此刻失而復得的大團圓氛圍,毫無動容。
阮汐眉頭微微一蹙,剛剛心裡那股消下去的怪異,又生起來了。
今天的姚姚,真是太古怪了。
而就在時,老宅迎來了不速之客。
“大哥?!你還活着?!”
說話之人是霍濤,此刻,他看着跟談月霜擁抱在一起的霍晟,語氣滿是驚訝。
跟隨他一起前來的,還有段玉蘭。
談月霜看到霍濤跟段玉蘭兩人,眉頭擰了擰,顯然對兩人到來,非常不悅。
而因爲兩人的出現,剛剛還溫馨動容的場景,瞬間被打破,消失得一乾二淨。
霍晟看到霍濤,親切的喊了一聲,“二弟。”
“大哥,你沒死,真的太好了,弟弟好高興!”
霍濤兩步並作三步,走到霍晟面前,一臉激動地握住霍晟的手。
段玉蘭也是一臉的欣喜。
這和睦的場景,都把談月霜看懵了。
但是她想到霍晟說他失憶過,沒有想起跟霍濤的恩怨,也是正常。
不過談月霜心裡就是不舒服。
而阮汐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的時候,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
詭異,太詭異了!
大叔明明跟她說過,他父親跟霍濤一家極爲不對盤,但是爲什麼霍濤一進來看到大叔的父親,就表現得很驚喜的樣子?還有,段玉蘭也是。
這到底是哪裡出問題?
阮汐看着周圍的管家跟傭人,還有談月霜,他們似乎絲毫都沒有察覺出不對勁,難道……是她太敏感,多想了?
如果,大叔在就好了,他要是在的話,一定會察覺出一切的。
阮汐在這一刻,真的無比想念霍靳寒,現在他父親回來了,婆婆有了歸宿,人生圓滿,但是她的歸宿在哪呢?
她也好想,在他懷裡,肆意撒嬌,放縱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日日夜夜的擔驚受怕,防止有人會迫害她,還要一手頂着巨大壓力,一手撐起霍氏集團。
太累了,她只想躲在大叔懷裡,什麼都不願意做,只想做他懷裡,被呵護疼愛的小嬌妻。
但是她明白,自己這一刻的想法,不過是妄想。
…………
霍晟的回來,給多日陰雨連天的霍家添了一絲喜氣。
談月霜讓傭人準備豐盛的菜餚,來給霍晟接風洗塵。
飯菜準備好後,一家人上桌。
還包括霍濤還有段玉蘭。
但是依舊多了幾個空位。
霍晟看到座位空着,似乎這才發現家裡少了人,“爸還有靳寒呢?他怎麼沒有看到他們?”
這話一出,談月霜故意僞裝開心的表情,瞬間卸了個乾淨。
阮汐默默夾菜吃。
高顏顏靜觀其變。
桌面上,安靜到詭異。
霍濤率先打破了沉默,開口道,“大哥,你怕是不知道吧?你兒子,霍靳寒,已經死了!”
段玉蘭嘴角勾着笑,“是啊,大哥,節哀吧,人死不能復生。”
霍晟臉色泛白,筷子幾乎拿不穩。
霍濤跟段玉蘭看着霍晟反應,不由得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道他們兒子從哪裡找來的冒牌貨,演技這麼逼真。
要不是知道他是冒牌貨,差點就把他們欺騙過去了。
不過演技好,才能騙得到談月霜的信任,甚至老爺子,所有人的信任!
只要所有人都信任眼前這個男人是霍晟,他們就可以通過他,拿下整個霍氏集團。
阮汐目光掃到霍濤跟段玉蘭身上,眼眸眯了眯。
心裡的怪異更甚。
直覺告訴她,這兩人的行爲,很古怪。
她立即放下筷子,冷冷反駁,“二叔二嬸,我相信霍靳寒並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