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族倒是講究,一條魚破了膽,也會顯得有些不上心了。我也沒多去理會,躺在牀上,準備閉眼休息。而陸青青此刻還在外面叫喚,似乎我不肯出去就絕不肯善罷甘休。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好處,卻也有壞處,資源是多,可是一時教育不好,這心性卻也顯得格外刁蠻任性,前面見到的家族子弟也多時如此,不管柳天驕,還是何妮兒,又或者說是楊浩,性格和陸少庭和陸青青卻也沒太大差別,只是高低不同而已。
本來,我以爲這件事會持續一段時間,卻沒想到過了十多分鐘,陸青青便被人呵斥住了。
“青青,不得無禮,聖女乃是我們陸家貴客,你在聖女院外如此喧譁吵鬧,是想受你爹責罰嗎?”陸建東的聲音出現在院外,眼裡無比。
陸青青刁蠻得嘀咕道:“二伯,我是跟她挑戰,她憑什麼不接受?”
“不接受?聖女是看你年紀小,沒和你計較。就憑藉你地道境下品的實力,也和聖女挑戰?真打起來,你未必能夠撐住聖女三招。”陸建東再次呵斥。
三招?
這話倒也不爲過,憑藉兩儀劍陣和金針之術,三招內我的確能夠打敗陸青青。不過陸建東這麼一說,不是火上澆油嗎?
陸青青驚呼道:“三招?三十招她也未必勝得了我?不是,三十招我陸青青必然將她擊敗。天巫聖女,給我出來,我要和你決鬥。”
果然,火上澆油,這種刁蠻的小丫頭,向來聽不得別人比她強。
我坐起身子,揉了揉腦袋,感覺嘴裡還是微微發苦。不過,不知道爲何,我坐起身子的時候,卻感覺本命陣盤在微微運轉,而正中間的一元血凝陣在散發着一絲生命之力。
太勞累了?一元血凝陣還能自動運轉?
我詫異得感受着身體上的變化。而外面的陸建東再次訓斥道:“青青,你再這麼胡攪蠻纏,我就立刻讓人將你關起來,按族規處置。”
“我……”陸青青還是不甘心,不過陸家族規似乎很森嚴,陸青青不甘心得冷哼一聲在外面對我叫囂道:“哼,天巫聖女,縮頭烏龜,別讓我再見到你。”
陸青青終於被陸建東打發走了,我心裡也清靜了幾分。
外面想着陸建東和靜兒以及婷兒的交談聲,似乎陸建東想進來,不過我已經睡了,陸建東便也沒堅持,直接離開了。
休息了一個下午連帶一個晚上,臨近半夜子時的時候,我便起牀出了門。婷兒和靜兒房間的燈還亮着,兩個小丫頭也算盡職,對我也沒絲毫怠慢。
武場裡,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我穿着陸家準備的一套黑色武服,直接上了梅花樁,閉上眼回憶了一小會陸昊北的白天的步伐,便一步步踏出,在梅花樁上走了起來。
身形壓低,腳掌前踏。
每步踏出之時,重心也隨之變化,可進可退。而腳掌如同鴨掌一下子擺在了木樁之上。我在梅花樁上,渾然不覺得走着,卻絲毫沒注意到一旁不知道何時已經多了一個人影,當我後知後覺得驚站在梅花樁上的時候,只見一位身材壯碩的老者站在梅花樁旁,正是老家住陸鼎盛。
“陸老先生!”我慌忙跳下梅花樁,恭敬得行禮道。
陸鼎盛也只是一笑,腳下一踏,便上了梅花樁,一步步踏出,同時聲音厚實得開口道:“梅花樁也叫梅花拳、梅拳,乃是漢族傳統武術全中之一,爲了演練方便,在地面演練較爲廣泛,稱爲落地乾枝梅花樁。梅花樁傳承已有數千年,根據補莊圖形分爲北斗樁、三星樁、繁星樁、天罡樁、八卦樁、九宮樁。我們陸家佈下的便是九宮樁,本身這九宮樁只是爲了給族人們練習下盤所用,今日深夜見到聖女半夜練功,老夫正好也有幾分技癢,便傳聖女一套梅花拳。修士本是追求長生之道,卻同樣也是追求的武道。境界越深,武道越強,武道越強,自然對天道有所感悟。人族以武入道,便是取天道本源,卻不曾想有些人捨本求末,一心追求強大術法,卻忘記了當初以武入道的本心。”
一心追求強大的術法,卻忘記了以武入道的本心。
我靜靜得站在樁下,看着陸鼎盛一步步踏出,一雙老拳也隨之開始演練。這拳法看上去平凡無奇,甚至看上去也並沒有什麼威力,可是陸鼎盛每一拳擺出,我都可以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勁氣震盪着我的心神,就好像陸鼎盛和天地已經融爲一體,他的拳法也暗含着一絲天地之道。
“梅花樁步法有八方步和行步兩種。八方步有分大中小三種,小八方爲基礎步法,運動中便於閃、轉,伺機而動。中方步和大八方步用於對付多個對手,快而不亂,進退自如,可取主動之位置,佔有利之地形,進退隨情,起落隨形,變化有法,動靜有術。行步有三法,即擺法、扎法、撤法。”陸鼎盛演練着,再次對我指點道:“昊北傳授給聖女的步伐便是中方步和大八方步以及行步,主要幫助聖女熟悉身法,而我所演練的,全然一體,都在其中。”
我連忙點頭,靜靜得看着陸鼎盛在上面演練。而就在陸鼎盛將步伐全部演練之後,輕聲一躍,來到了梅花樁旁邊的一個木人樁之前,一雙手臂輕輕擺動,木人樁也隨之快速得搖擺,而陸鼎盛的拳法也越來越快。
啪!啪!
陸鼎盛的手臂越來越快,木人樁也如同發狂得機器,隨着陸鼎盛的手臂不斷搖擺在武場中發出極爲清脆的響聲。直到過了足足兩分鐘,陸鼎盛才瞬間停了下來,從胸中呼出一口濁氣。
“梅花拳沒有固定的拳術套路,只有五式架子,稱爲‘樁步五勢’。聖女如若有時間,可以自行聯繫,對基本功,也極有好處。”陸鼎盛滿面紅光看着我,渾厚笑道。
我連忙點頭恭敬行禮道:“多謝陸老先生指點。”
“謝就不用了。老夫也是技癢,已有多日未練這梅花樁,今日剛巧路過,見到聖女再練,便上來走了幾步,放鬆下脛骨而已。”陸鼎盛笑着,又開口道:“好了,老夫便不打擾聖女練功了。”
陸鼎盛說完,在我身邊走過,卻是沒兩步卻又停下來了,轉身對我道:“聖女,這兩日在陸家住得習慣?吃得可好?”
“多謝老先生關心,住得狠習慣,吃得也好,陸二爺安排的兩個侍女也很貼心,小茹也沒什麼不適應的。”我笑着點頭道。
陸鼎盛上下看了我一眼,突然走進了兩步,卻是眼神閃過一絲詫異。陸鼎盛輕擰眉頭,似乎在思慮什麼,又一下子回過神道:“聖女,老夫不多打擾了。”
我看着陸鼎盛離去,心裡也有點奇怪,這老爺子剛纔還挺正常的,這最後怎麼給人感覺有點怪怪的。不過,我也沒多想,直接上了梅花樁,雖然回憶着剛纔陸鼎盛的步伐,在梅花樁上行走起來。
小八方,中八方,大八方,行步,我一一演練着,回憶着陸鼎盛走在其中的精髓,也將自己飛快得融入其中在木樁上飛速踏行。每走兩圈梅花樁,我便會落在木人樁前演練樁步五勢,而我漸漸發現樁步五勢融會貫通,腳下的步伐也漸漸變得越發沉穩。
修煉強大術法,卻是捨本求末,此刻我也漸漸明白,術法是要修煉,但是以武入道,本源爲武,一招一式之間,以武爲本,如若只會強大術法,的確是捨本求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