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亞瑟的眼中一片驚訝。
同樣驚訝的,還有江雨菲。
她看着面前的小男孩,眼神從開始的驚訝錯愕再到充滿了恨意。
亞瑟被這一道眼神看得往後退了一步。
雖然他才六歲,但是,經歷過很多事情,再怎麼嚴厲刻苦的訓練,他都沒有害怕過,哪怕他渾身是傷都沒有在黑暗中掉過一滴眼淚。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道眼神,將他感覺到了一絲恐懼。
他也幻想過,自己的母親是什麼樣子的。
也曾經渴望過依靠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裡。
他一直知道,自己有母親。
這是布利斯告訴他的。
而且,還承諾他,只要他表現的夠好,就讓他見到他的母親。
他幻想過很多次與母親見面的場景。
也幻想過他的母親也一定很愛很愛他,很想見到他。
可是,眼前的這一幕,還是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
下一秒,江雨菲突然朝亞瑟衝了過來,一把掐着亞瑟的脖子。
“你爲什麼還活着?你爲什麼還活着!”
亞瑟感覺到空氣越來越稀薄,卻沒有反抗。
他明顯的感覺她的手沒有什麼力氣,卻拼命的掐着他的脖子,是真的想要將他置於死地。
爲什麼?
他的母親爲什麼那麼討厭他?
討厭到想要親手殺了他!
突然,亞瑟從牀上坐了起來,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
他不禁擡起手撫摸了一下腹部的傷口。
他又做夢了。
這些年他經常會做這樣的夢。
夢境都是一模一樣的。
剛剛的夢境,清晰的浮現在了腦海中,與今天發生的事情相重疊。
時隔二十多年。
她對他還是一樣的憎恨。
還是一樣,想親手殺了他。
亞瑟並不後悔,費了這麼大的周折將她從布里斯的手中營救出來,哪怕她永遠都不認他這個兒子,哪怕,她一直想親手殺了他。
她恨布利斯。
所以,她也將他視爲布利斯的兒子。
因爲,他是在布利斯強迫她的情況下,纔出生的。
亞瑟又躺了回去,可是漫漫長夜,他再也沒有睡意。
第二天天剛亮,時淺就醒了過來。
還好,這是在船上,她時不時還會暈船,傅斯年並沒有忍心折騰她太久。
她準備了一份早餐,送到亞瑟的母親房外。
守在房外的保鏢並沒有攔她。
時淺擡手輕輕的敲了敲門。
屋裡並沒有什麼動靜,也沒有迴應。
時淺立即把房門打開,只見那個瘦弱的女人緩緩轉過頭,眼中沒有任何情緒,看到是時淺,又將頭轉了過去,
時淺把早餐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我叫時淺,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稱呼你呢?”時淺輕聲詢問。
女人沒有出聲,彷彿沒有聽到時淺的話一樣。
“你現在已經安全了,不用再害怕了,亞瑟已經在華國給你準備了住處,你也是華國人對嗎?你應該能聽得懂我說話吧?”時淺試着和這個女人溝通交流。
女人還是不說話。
“我把早餐放這兒了,你不想說話的話,我就不打擾你了。”時淺起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