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堂無語,端起面前的酒杯豪飲下去,末了幽怨地看了一眼鄭天奇,“過河拆橋也沒你這麼無情的。”
這時候坐在蕭景身邊的女生終於緩過氣來了,狠狠地瞪了沈北堂一眼,不高興地說,“你少說點話,聽着很煩!”
傅子語看着那女生生動的眉眼,儘管此刻臉色不好看,但是處處都透着一股和他們不一樣的活力。
像是還在校園裡被青春的樣子浸泡的模樣。
沈北堂不滿意了,轉而瞪着蕭景,“你看看她,這就是捧在心尖上的人,要是我,送給我我也不要。”
“你要的起嗎?”女孩反擊。
蕭景咳了咳,看了看沈北堂,“你消停會兒,今天是給安玦踐行的,少扯點其他的,再說你的年紀你和小姑娘計較不嫌丟人嗎麼?”
蕭景輕而易舉就嗆的沈北堂啞口無言。
沈北堂無奈,半晌才黑着臉憋出了一句,“勞資看你遲早要栽跟頭!”
傅子語一直靜靜都充當一個花瓶,鄭天奇給她什麼她就吃什麼,也不挑剔。
只是看着他們鬧了這一出之後,傅子語纔有點好奇地小聲問身邊的男人,“鄭天奇,蕭景和那個女生,他們是什麼關係?”
鄭天奇聽着她問這個問題有些驚訝,看他的樣子好像知道她直到他們的關係一樣。
怔了怔道,“兄妹關係。”
傅子語又看了一眼他們,這才低頭哦了一聲,她還以爲他們是……情侶。
因爲蕭景看那女生的眼神太像一個男人看自己女人的眼神,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深情。
剛剛的小插曲過去了,鄭天奇開始和他們說些有的沒得,傅子語下意識就忽略過去,左耳進右耳出。
大概得內容就是那個叫安玦的本來決定半個月後離開,但是因爲一些事情必須近兩天趕回紐約,於是纔有了今天晚上的聚會。
那男人從頭到尾說了什麼傅子語也不記得了,話很少,只是她似乎聽到了安玦說要鄭天奇幫他留意什麼人。
那人就在s市,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蕭景的妹妹似乎坐的有些不耐煩了,臉色越來越難看,小臉皺的很緊,她看了一眼蕭景,大聲道,“我要去洗手間。”
包間裡就有洗手間。
大家沒在說話,靜靜地看着。
蕭景語氣平常,“那邊,去吧。”
女人看了一眼,“我知道,我要去外面,裡面太悶了,我需要出去透透氣。”
蕭景臉上的神色依舊是那樣,沒有什麼變化,“別鬧。”
“我不願意過來都陪你來了,不過是出去上個洗手間,你憑什麼不準?還有,季昀……”
話還未說完,蕭景就皺眉打斷了她的話,“我陪你去。”
說罷就靜靜地看着她,準備起身。
但是蕭言並不準,只是瞪着他,“我不要你陪,我自己去。”
傅子語待在鄭天奇身邊,安靜地看着他們。
沈北堂像是見慣了這種戲碼一樣,好整以暇地盯着他們。
而一旁的安玦一直
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神情淡漠。
蕭景有些怒了,壓抑着自己的語氣,“要麼上裡面的,要麼我陪你,大晚上的你不要亂跑。”
蕭言不是個安分的,她不願意來這種場合,肯定會想方設法地開溜,蕭景已經看出了她店裡的小九九,所以不讓她離開。
蕭言氣不過,環顧了一圈,視線落下傅子語身上,然後伸手指着她,“那我要她陪我。”
說完她看着傅子語,傅子語一震,坐在座位上沒懂。
她看着那女孩臉色變好了一些,朝着她笑道,“你陪我去上個洗手間好不好?我們在走廊上去透透氣。”
傅子語下意識地就看了一眼鄭天奇,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還沒開口回答她,鄭天奇就伸手捏了捏她的左右無名指指骨,微微一笑,溫和地說,“去吧,快點回來。”
然後在她脣角落下一個脣。
傅子語還沒有來的及羞憤,就被那女孩拉起來朝門口走去。
經過蕭景身邊的時候,他朝傅子語道,“記得早點帶她回來,別再外面逗留太久。”
傾城會所是s市有名的銷金窟,魚龍混雜,像蕭言這種嬌滴滴的小姑娘最容易出事。
而且蕭言自身就是一個不安分的因素。
傅子語恍惚了一下,人已經被扯了出門去。
鄭天奇不滿蕭景用那種溫柔的語氣對傅子語說話,蹙眉不滿,“自己的女人自己管着,別麻煩別人 ”
沈北堂哼了哼,“你也不看看人家願不願意他管。蕭景啊,我可跟你說啊,你們要是想進一步發展,法律是管不了的,但是道德要管啊,你悠着點兒。”
“……”沈北堂就是一顆耗子屎。
安玦也看了一眼蕭景,嗤笑,“真不知道你口味怎麼這麼重,那種乾癟的也看得上。”
蕭言在安玦看來,太過清淡了,太過無趣了,沒有絲毫挑戰性,出去性子嬌縱了一點其他的就像一杯白開水。
有夠無聊。
偏偏人家蕭景就是喜歡這一類的。
鄭天奇看着安玦,現在傅子語不在,他點上了一支菸,夾在指間,偶爾吸一口,煙霧繚繞,迷糊了他的面龐。
“你要的人還是自己追來的實在,紐約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之後就考慮要不要把公司中心移到國內,反正做了這麼多年的假洋鬼子,我不信你不厭倦。”
這話雖然有貶低的成分,但是安玦明顯很受用,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蕭景也在一旁點頭,“天奇說的對,安家在s市的地位不必在紐約華人街的地位低,有些時候發生在國內的事情你人在紐約手未必能夠伸的那麼長。”
對於安玦來說,他常年在紐約,主要勢力都在紐約。
而s市安家主要是他二叔安玖城和兒子掌管着,安玦要是再不考慮把勢力中心移回來,到時候恐怕安家都要易主了。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安家的勢力雖然龐大,但是龐大的家族旁系也很多,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反而更加複雜。
安玦
的眸子隱在黑暗裡,聽到他們的建議好半晌才說話,“不過是一些蛇蟲鼠輩,弄不出什麼幺蛾子。”
沈北堂終於說了一句今天晚上最在理的一句話,“你別忘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到時候要打官司別忘記找我。”
“……”
走廊上。
蕭言本來是拉着傅子語的手腕,現在變成挽着她的手臂了,腳步也放慢了不少,她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側頭看着傅子語,笑眯眯地道,“我叫蕭言,你叫什麼?”
“傅子語。”傅子語淡笑道。
蕭言這時候突然蹭到她耳邊,笑聲地問她,“你和那個鄭天奇,你們是什麼關係啊?你是不是喜歡他?”
傅子語睜大了眼睛,腳步一怔,趕緊否認,“不是。”
“那就是他喜歡你了?可是他有妻子的呀……”
蕭言講話還帶着青春期小女生那種感覺,直率。
傅子語無奈地笑了笑,“所以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不是要上洗手間嗎?在那邊,我們快過去吧。”
既然鄭天奇說要早點回去,她自然也要聽他的話,早點回去。
可是蕭言明顯有些不悅,話題也轉移了,她看着前方的地面,不再挽着傅子語的手臂,低聲說,“我只是不想待在裡面,想出來透透氣,不是要上洗手間。”
傅子語微微一笑,她就知道這孩子是這樣的心思。
也許是她從小到現在都沒有經歷過什麼,所以心性純潔,一點也不世故。
而且看得出來,蕭景把她保護的很好。
至少她認識蕭景這麼久以來,她從來都不知道蕭景還有一個妹妹。
“你哥哥挺在乎你的,爲什麼你怎麼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呢?”
至少在傅子語看來,蕭景能這樣對一個女孩子,是出乎她意料的。
以前就覺得那個蕭景是很少甚至很討厭和女人接觸的人,但是今天晚上她發現那個安玦纔是這樣的人。
聽到傅子語的話,蕭言嗤之以鼻,滿臉的不高興,手指在走廊牆壁上精緻的掛畫上滑過,咬牙切齒地道,“我不喜歡他管着我,而且蕭景心理有些不正常,今天晚上我也不想來,是他非要拉着我來的。”
這話聽的傅子語一頭霧水,還沒等她說話,蕭言繼續說,“子語姐姐,今天晚上我有同學也在傾城會所聚會,我過去玩一會兒,你回去就說我遇見熟人聊了聊,好不好?”
傅子語眸子閃了閃,原來她是打着這樣心思拉她出來的。
只是鄭天奇和蕭景都明確地說了要他們早點回去,而且蕭景還半警告地說要她一定要把蕭言帶回去的。
傅子語搖了搖頭,說,“還是算了吧,要不一會兒回去你跟你哥哥說一聲再去?”
她撇撇嘴,“他要我去纔怪。上個星期才把找人把我男朋友給打了,我就說那男人心理有病,偏偏我還不能反抗他。”
這話說的輕描淡寫,好像這些事情經常發生一樣,但是傅子語心裡卻很震驚。
沒有想到蕭景看起來這麼溫和無害,背地裡竟然這麼……暴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