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語(二)
正當江海把喝醉的江奇送回他們的房間時,苗琳已經睡下了,又被吵醒。
“嫂子,老大今晚喝了很多,麻煩你多照顧了。”江海把江奇安頓在牀上的時候,對一臉冷漠的苗琳說。
苗琳只是淡淡的一笑,說了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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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江海聽出苗琳話裡的逐客意思,瀟灑的笑了笑:“嫂子,如果愛一個人你一定要告訴他,而不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做。”
苗琳愣了一下,苦笑的說:“如果連你做的一切都感覺不到的人,我想也沒有必要說了,更加沒有必要再愛了。”
這次換江海無語了,他明白苗琳的意思,也懂了,這次她是不想再愛江奇了。也許,早就不愛了,才這麼冷靜和默然的和他們家人保持着距離。因爲,只有保持距離才能防止被傷害和讓自己容易轉身。
江海走後,苗琳去浴室拿了一條熱毛巾給江奇擦臉。江奇孩子氣俊朗的睡相簡直跟小煜一模一樣,不由的眼光變得柔和了。
凝視着他熟睡的臉,苗琳難得開口的說:“江奇,這麼多年來,你總是用心的在懷疑我。難道我在你身邊近十年,就那麼的讓你心存芥蒂嗎?
你知道嗎?當初會愛上你我也是千般不願意,所以,纔會在我們一開始之初提出要金錢不要感情的交易。可,當年再怎麼的小心翼翼,處處防範,也是免不了愛上你的宿命。
算盡了心機爲了得到你而去做的和放棄的,你以爲就那麼的容易嗎?
當我知道懷上小煜的時候,曾經三次躺在手術檯上想把孩子拿掉。可,那個時候太愛你了,愛你愛到不捨得打掉你的孩子,我以爲你對我也有着情或者愛。所以,我回來了,我想賭一賭我們四年的感情比不比得上你跟雨晨一個月的感情。
結婚後,我發現我錯了。有些感情不是愛情,不是愛情就沒有什麼對比性。我都快要生小煜了,你還趕回法國陪雨晨過聖誕節。這份愛太沉重了,也太痛苦了,你永遠都無法體會一個人在冰冷的產房無助的等待着一個生命的誕生是多麼悲涼和冷漠的一件事。”
苗琳說道着,有些哽咽,頓了頓,緩和了一下情緒之後繼續說:“我生小煜的時候,難產了你知道嗎?生死協議是需要家屬簽字才行了。我當時是一個人疼痛加上心痛的用發抖的手在協議上簽字的,你可能不知道?這是很艱難的痛苦加煎熬。江奇,當我簽下協議的那一刻,我就發誓,有生之年絕對不會再愛你。”
說到這,苗琳的眼角流下了幾滴眼淚,滴到了江奇的手上,涼涼的。
深吸了一口氣,苗琳不想讓淚水絕提接着說:“現在,我已經不愛你了,也不在對你有着任何的幻想了。我想開了,這麼多年,這麼多的傷害,我真的無法再愛你,也沒有力氣再去愛了。
可能你覺得一切可以從頭再來,可是我不能。因爲,這五年來,我和小煜過着日子猶如煉獄般的痛苦,這些活生生的日子不是電影或者電視情節這麼的一閃而過,它是看得見的血和淚如履薄冰的一天一年的煎熬。”
說完後,苗琳用手輕試掉自己的眼淚。這些事,這些話,現在回憶和說起來都覺得那麼的痛苦和難過。
淚眼模糊的苗琳可能沒有看得到,江奇的眼角不斷的劃出了兩行眼淚。苗琳的一字一句就這麼的刻畫在他的腦海裡,直到很久很久,久到苗琳早已躺在他的旁邊睡着了,江奇才睜開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