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慕寒沒想到她會突然出聲，但反應也不慢，同樣淡淡地瞟了一眼她腳上的黑色高跟鞋。
“你確定一會你的鞋跟能拔得出來？”
蘇喬低頭看了一眼，直接脫下，將兩隻鞋子的鞋跟‘咔嚓’兩聲，暴力扳掉，扔到了一邊，重新穿上。
這一通動作下來，行雲如流水，沒有絲毫違和感。
“你能把你的鞋塗成黑色？”
杜慕寒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個天藍色的鞋套，慢條絲理地套上，然後還斜了蘇喬一眼，意思很明顯：不能塗成黑色又怎麼樣？
“看來你的腦袋也不怎麼聰明，連世界上有鞋套這種東西都不知道。”
蘇喬微微揚脣，表情有些不屑：“呵呵，龜毛就龜毛，通過打壓貶低別人來襯托自己，顯得你很厲害？”
“真不知道你的優越感是從何而來。”
天天拽得跟個二五萬八似的，好似看別人一眼，跟人說句話都是別人的榮幸，跟人同車，就是對他的玷污。
哪來的神仙？
怎麼不躲在雲層上面，高高在上地俯看衆生，跑到地面上來幹什麼。
杜慕寒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襯衣領口：“這就不用您費心了。”
蘇喬十分嫌棄地往邊上移了移，“我才懶得費心，純粹是你礙了我的眼。”
如果不是他剛纔那副跟她同車，好像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的樣子，蘇喬也不會這麼跟他斤斤計較。
杜慕寒注意到她的動作，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凝固。
他……竟然被人嫌棄？
嘴角微揚，他十分有禮地道：“那還真不好意思，以後估計得繼續礙您的眼了，所以，你最好的選擇是申請調走。”
聲音倒是好聽得緊，但是這張嘴就有點不太可愛了。
蘇喬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又毒又狠地道：“你，還不值得。”
“……”
杜慕寒這一瞬間，感受到了一萬點殘酷暴擊。
他還沒遇到過一個比他還高傲，嘴也毒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
他有她口中所說的那麼差嗎？
一路上，他再也沒有開口，不過臉色不太好看就是了。
蘇喬當然也不會再開口。
這傢伙，今兒把她給氣着了。
她決定，暫時懶得再搭理他。
小李回頭偷喵了一眼。
今天的蘇姐和杜法醫都有點奇怪，竟然不聊則已，一聊就直接槓上了。
不過，這兩人在局子裡本來就是奇怪的存在，所以……這難道就叫物以類聚嗎？
下車的時候，杜慕寒突然將一對鞋套遞給了她。
蘇喬愣了愣，這人也太怪了一點。
剛纔不是還有點水火不容嗎？他這是想幹嘛？
“我用不着鞋套。”蘇喬有點摸不準他的心思，沒接。
杜慕寒有些嫌棄地，直接將鞋套塞進了她手裡：“一會吐得到處都是，噁心到別人沒事，可別噁心到我。”
蘇喬本來都想收下了，結果一聽這話，果斷給他塞回去：“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說完，她已經提着公文包下了車，走在了溼溼的草地上。
還好，因爲沒有鞋跟，這溝邊的泥也不算軟，所以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杜慕寒的臉色很不好看，他萬年難得好心一次，竟然還被拒絕了。
他真的有這麼討人厭？